第194章 暗算
常昆這裏離開,轉悠着來到鎮上。鎮子另一頭,正好有一座新建的寺廟。些個滿臉橫肉的僧人,裏面進進出出,模樣大套。
常昆仔細瞧了瞧,心裏想着接下來怎麼做,便見一溜兒裹頭僧從遠處走來。
為首的是個高鼻深目的蠻子。
摩尼教、景教和祆教,都不興剃頭。因此被統稱為裹頭僧。為什麼都叫僧呢,因為都是胡教,佛門小弟。
這一溜兒裹頭僧到來,忙有和尚迎他們進去。
常昆想了想,也跟着進去了。
別人看不見他——不是隱身或者其他什麼法術,只是下了個類似於心理暗示的東西。
裹頭僧進了佛寺,跟和尚頭目見了面。
十分艷羨模樣,道:「佛兄竟把佛寺建到這裏來了,油水不少吧?」
這佛寺的和尚頭目,是個肥頭大耳的,聞言笑道:「尚可。」
問:「你莫非要與我搶生意?」
裹頭僧道:「咱們早有約定,佛寺可及之處,我摩尼寺也可及之。佛兄這裏建了寺廟,我就在鎮子另一頭,建個摩尼寺。總不能什麼好處都給佛兄佔盡。」
和尚一聽,道:「你要建摩尼寺,我也不攔著。不過鎮子另一頭有個大戶人家,朝廷里有人。你最好悠着點。」
高鼻深目的裹頭僧嘿笑道:「咱們連皇家的田都能占,區區朝廷官員又能如何?我就看上那片好地,值幾個錢,不弄到手,我不白來了?」
和尚便不再勸他:「也罷。但有什麼需求,不過分的,可來我這裏,我幫你。不過這分潤嘛...」
常昆就站在兩個身邊,聽的清楚。他這裏一聽,笑了起來。原本還想着用點不得已的手段,現在看來已不需要了。
正這會兒,那有法力的和尚進來,正好與出去的裹頭僧擦肩而過。
他不禁多看了幾眼。
這和尚也看不見常昆,實在是修為與常昆差距太大。
見這和尚進來,佛寺和尚頭目合十道:「大顛禪師。」
原來這和尚法名大顛。
大顛和尚合十還禮,道:「摩尼教的裹頭到這裏來作甚?」
佛寺和尚道:「說是要在鎮子那頭建個摩尼寺。」
大顛和尚點了點頭,舉步正要往裏面走,突然反應過來:「鎮子那頭?是否要佔韓家的田?」
佛寺和尚道:「鎮子那頭小溪邊,除了韓家的幾百畝好田,還有什麼能引的裹頭們覬覦?」
大顛和尚立時皺眉:「此事萬萬不可。你去告訴他們,韓家的東西不能動。」
佛寺和尚一聽,笑了起來:「禪師,您在我這裏掛單,我供着你。可你要斷我們財路,則萬萬不能。」
這一句下來,佛寺和尚的態度立刻大變。
大顛和尚一聽,啞了。
「你們...」
佛寺和尚冷淡道:「你修你的佛,我賺我的錢。咱們一條路走兩邊,你甭礙着我,我也不耽擱你。」
言罷甩袖而去。
常昆一旁高興的很。你佛門不是勢大么?大顛和尚你不是真修么?這會兒被懟的說不出話了?
大顛和尚怔滯良久,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即面露沉思。
片刻后,舉步往外即走。
常昆心下一轉,有了些猜測。當即緊緊跟上。
大顛和尚離了佛寺,來到鎮子韓家這一頭,尋了棵樹,盤膝坐下。
遠處河邊,一幫子摩尼僧正指指點點,圈地來着。跟隨的,還有好幾個鎮子上的官吏。
大顛和尚一直盯着他們。
眼看天黑,摩尼教的裹頭們,便在就近找了個住處,大抵明天便要開始圈地。
大顛和尚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信步往摩尼僧住處而去。
常昆徹底瞭然。
這是打算弄死那些摩尼僧啊!
大顛和尚沒辦法指派佛寺的和尚,人家不聽他的。而韓家的事,大顛和尚又不能眼睜睜看着。
於是只能釜底抽薪,把摩尼教的裹頭僧幹掉。
果然,幾步路走着,大顛和尚周身已顯出淡淡殺氣。
常昆到這裏,笑起來:「怎能教你如意?」
便念頭一動,施了個法兒。那大顛和尚不知不覺便著了道。就繞着這棵樹,一直走一直走,渾然沒有察覺到半點不對。
常昆這裏得回去了。
他今天耽擱的有點久,得回去祭煉昆吾。
趕回白水谷,常昆忙把祭煉昆吾的事抓起來,得虧沒耽擱太久,沒過一天,情況還好。不過今晚上就休息不成了,須得好生祭煉祭煉。
正好試一試回道人給的都天雲禁法。
...
第二天早上,大丫頭帶着五個小丫頭,院子裏撒歡。她心情的確好了許多。仿似看着這五個小丫頭,就跟當初二丫小丫小時候一樣的感覺。
活力又來了。
其實常昆也知道,這是因為大丫頭此世年紀大了的緣故。兩個這麼久,也沒個孩子,沒有寄託感情的,難免會如此。
但常昆也沒辦法。
修行中人,很難有孩子。修為越高,越難。像龍虎山張家的,是先生孩子再修行。時刻保持傳承不出差錯,常昆這裏則不能。他跟大丫頭成親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三階修為。
而且大丫頭根腳來歷不尋常,恐怕也與此有些關係。
所以買五個丫頭回來,正好填補填補,讓大丫頭心情不那麼壓抑。
五個小丫頭這會兒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洗漱的乾乾淨淨。除了瘦些、頭髮枯黃些,顯露出小姑娘的可愛模樣來。
料來不久之後,身體養起來,營養恢復,就什麼都好起來了。
隱娘對五個小丫頭也很感興趣,倒是三娘和魚蕙蘭,似乎不怎麼在意。三娘是真龍,魚蕙蘭則是神性越來越重。
常昆問過蕙蘭,問她是否醒了前世的記憶。她說沒有。
只是那一股子真性,早已覺醒。有了神通,性格也隨之受到感染,漸漸不類於人了。
當然,這個不類於人,不是說變成了怪物。也不是說太上無情什麼的。而是不容易動感情。大多數時候,看什麼都一個樣,保持着一種超然的態度。
早前魚蕙蘭對常昆還有點意思,現在則漸漸好像沒那個意思了。
常昆當然也無所謂。他本來就沒那個意思。
瞅著時間差不多了,常昆又離開白水谷,往韓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