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陣痴
白雲宗招攬的陣法師都住在清風洞，是白雲宗較為偏遠之地。
不是白雲宗對他們的待遇不好，而是這裏環境安靜，適合研究陣法。
清風洞是人工構建的洞府，除了名字裏帶了個洞字，和洞完全搭不上邊。
洞內並不陰暗潮濕，而是明亮雅緻。
比卿小九這個少宗主住的別院還豪華。
可見白雲宗對他們的重視程度。
留下的這名陣法師名叫陽道子，年齡不詳，陣法造詣頗高，人稱陣痴。
卿小九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忙着研究記載陣法的古書，還用木頭人在地上擺弄着什麼，忙的滿頭大汗。
「晚輩卿小九見過前輩。」卿小九抱拳對他拜了拜，不卑不亢，也不失失禮，分寸剛剛恰到了好處。
夜宗澤對這位唯一留下的陣法師，除了尊重，更多了幾分敬意與感激之心。
陽道子將一個放下的木人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一會兒皺皺變成兩個小辮子的白眉，一會兒摸摸自己的羊角胡，那雙深邃沉穩卻炯炯有神的雙眸時而有亮光閃過，時而又變得疑惑深沉。
似乎根本沒有發覺兩人的存在。
「晚輩卿小九見過前輩。」她又重複了一遍。
「去去去，小孩子一邊玩去，別打擾我。」陽道子揮揮手，又繼續擺弄地上的小木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卿小九暗道：陣痴果然名不虛傳，這精神，這認真的態度，嗯……不錯，有大家風範。
怪不得他能成為陣法界大師級別的風雲人物。
夜宗澤皺皺眉，就在他開口說話時，卿小九卻給他使了個眼神。
她從系統空間購買了一瓶竹葉青，打開壺塞，用手在瓶口來回煽動了一下，靜等魚兒上鈎。
酒香味隨着空氣瀰漫而出，陽道子終於停下手上動作，嗅了嗅，眼珠子漸漸睜大，目光落在了卿小九手中的碧青色酒壺上。
「好酒，好酒，女娃兒，快給老夫拿過來。」陽道子兩眼都在冒星星。
「前輩，你要是能好好聽我說話，我就給你。」卿小九笑眼彎彎說道。
此人淡泊名利，一輩子只追求兩樣東西。
陣法。
還有酒。
所以卿小九才會投其所好，買了這壺酒。
「好，你說。」他聞着縈繞在他鼻尖的酒香味，饞的咽了咽口水。
「我宗的防禦陣法是前輩和其他幾位陣法師合力所布，想必前輩也明白白雲宗現在一天所面對的困境，前輩能否破去之前的陣法，重新佈陣？」她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問道。
「破陣當然可以，不過重新佈置，恐怕要耗些時日。」陽道子正色道。
他雖嗜酒，但卻能明辨是非，知道事情緩急。
「大概多久？」卿小九問道。
「多則七天少則三天。」陽道子道。
「三天如何？只要前輩能三日之內完成此事，不管前輩提什麼要求，晚輩都會考慮答應。」她說着又晃動了一下酒壺，直接蹲到他的面前，就那樣擺出一張笑臉，靜等他回應。
「考慮？你這個丫頭，心機倒是深沉。」陽道子看着眼前古靈精怪的少女，即便知道她玩弄字眼，也沒有要生氣的樣子。
「咳，晚輩之所以加上這「考慮」二字，是讓前輩明白晚輩的誠意。萬一您讓我當場砍斷自己手，晚輩總不能也依著前輩吧？若晚輩不照做，在前輩看來，晚輩剛才的那句話不就等於白說嘛。」她轉眸笑道。
「我陽道子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豈會提這樣無聊的要求？」要提最多也是提酒。
血淋淋的手怎麼能比得上酒？
「是晚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為了表達歉意，這壺酒就送給前輩吧，就當晚輩給前輩賠罪了。」她雙手奉上陳年竹葉青，笑道。
「哼，你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娃兒，你以為一壺酒就能收買老夫的心嗎？」他輕哼一聲，目光卻時不時盯着酒壺轉。
卿小九心想：敢情未來的陣法大師，還是個傲嬌的老爺爺啊。
「那十壇行不行？」注意，她說的是「壇」，不是「壺」。
陽道子雙眸中頓時泛起兩道精光，下意識蠕動了一嘴唇，但為了面子，他故作沉穩淡定地捋了一下鬍鬚，道：「區區十壇酒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十壇酒可不是普通的酒，都是各地名釀，比如楓陽杏花古村的竹葉青，紹興的女兒紅，蒲州的桑落酒，還有……」
「好，十壇就十壇！」
她的還未說完，激動地雙手略微有些顫抖的陽道子，迫不及待打斷了他的話。
「那三日之後，晚輩再來找前輩。」卿小九轉動着眼珠子，埋頭偷笑道。
陽道子抬頭睨了眼她，故意板起臉抿了抿嘴：「老夫需要個幫手，你自己看着辦吧。」
夜宗澤忙上前道：「晚輩願意留下協助前輩。」
「去去去，你一看就笨手笨腳的，添亂還差不多。」陽道子對他一臉嫌棄。
夜宗澤：「……」
卿小九暗道：難道他是要我留下？
「前輩既然要晚輩留下幫忙，那晚輩今晚就搬過來。」她道。
「誰要你留下了？臭美，不過既然你自告奮勇想要留下，那老夫就勉強答應你吧。」陽道子抿了口酒，一臉滿足。
卿小九：「……」
她此刻已無語至極。
「你叫什麼名字？」
陽道子的話又將她的無語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夜宗澤再也忍不住，對他投去了驚愕的目光。
「回前輩，晚輩叫卿小九。」她抿嘴道。
「卿小九又是誰？」他打量了她一眼，又灌了一口酒。
卿小九：「……」
夜宗澤：「……」
他作為白雲宗高價請來供養多年的客卿，竟然不知道卿小九這位少宗主是誰？
這就好像是員工當着老闆的面說不知道老闆是誰一樣尷尬。
還真是個不諧世事的老baby啊。
「你很有名嗎？」他見兩個晚輩給他翻白眼，撇嘴道。
「前輩還有所不知道吧，我卿小九早已名動天下，打遍天下無敵手，令無數天才聞風喪膽，乃是當今社會最妖孽最霸氣最年輕的絕世天才。」她大手一揮，臉不紅心不跳，恨不得將所有描寫天才的詞語都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