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一定要讓他們離婚

223:一定要讓他們離婚

蔣馳聽到這話后,目光變了一下。

姜茴:「應該是楊媛又去招惹了什麼男人,那男人的老婆找不到她,所以就來找我算賬了。」

「不去想這個了,我們去吃飯。」蔣馳說,「保安會送她去警/察局,等那邊出了精神鑒定結果和後續處理方案會聯繫我們的。」

「今天應該保持好心情,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兒了,好不好?」蔣馳摸了摸姜茴臉上的紅痕,「先去校醫院上個葯。」

蔣馳向來看不得姜茴身上挂彩,但凡有一點兒痕迹他都心疼得不行,這是多年來的習慣了。

「沒事兒,又不疼。」姜茴這次還真不是逞能,剛才她其實都躲開了,那巴掌沒完全落下來。

她就是皮膚太嫩了,隨便碰一下都會這樣。

………

姜茴不肯去上藥,最後蔣馳只能先帶她上車了。

去餐廳的路上,姜茴腦子裏一直在想着剛剛那個女人說過的話,以至於都沒怎麼跟蔣馳溝通。

蔣馳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看着姜茴。

不用多問,單單看她的狀態,就知道她還在思考剛才的事情。

蔣馳右眼皮跳了幾下,關於那個女人的身份……他已經有了猜測。

楊媛這些年就跟商錫一個人好過,還是被刺激的。

她現在跟商錫感情那麼穩定,怎麼可能再去招惹什麼有婦之夫。

這個女人這麼恨楊媛,這麼恨姜茴,她的身份很好猜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蔣馳捏緊了方向盤。

**

顧倩在辦公室跟阮彥辰彙報工作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警/察那邊打來的電話。

警/察說她母親因為尋釁滋事被拘留了,希望她過去配合做個調查。

顧倩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她馬上答應下來,掛掉電話之後,便去找阮彥辰求助。

「幫我個忙,我媽媽被拘留了,你幫我把她帶出來吧。」

阮彥辰嘖了一聲,看到顧倩這着急的樣子,似乎是很嫌棄。

他沉默了半天,都沒給顧倩一個明確的答案。

顧倩等不及了,便繼續道:「算我求你了,她身體不好,呆在那裏會生病的!」

「你可真沒出息。」阮彥辰終於開口說話了,不過說的卻不是顧倩愛聽的話。

「沒出息」三個字狠狠地砸在了顧倩身上,顧倩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半天都沒有回復。

阮彥辰:「我要是你,就直接送她進去了,精神病就應該呆在精神病該呆的地方。」

「瞧瞧你身上那些痕迹,都是被她虐待出來的吧?」阮彥辰很嫌棄的樣子。

顧倩:「……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我母親,她也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如果不是姜茴和她媽,我媽根本就不會這樣。」

「嗤。」阮彥辰不屑地擺擺手,「行了,你不用跟我解釋,沒工夫聽你們的母女情深。既然你想犯賤我就成全你,走吧,把她撈出來讓她繼續打你,哪天死了也好成全你的一片孝心。」

「謝謝你。」

顧倩知道阮彥辰這是打算去把顧時芸弄出來了。

雖然阮彥辰的話挺難聽的,但顧倩不敢跟他計較什麼。

現在只有阮彥辰能幫她把人弄出來了。

半個小時以後,顧倩和阮彥辰一塊兒來到了警/察局。

顧倩來的時候,顧時芸還在歇斯底里地發瘋。

警/察為了不讓她傷人,直接給她上了手銬和腳鐐,將人關了起來。

顧倩看到之後,立馬撲上去扶起了顧時芸。

「媽,你怎麼樣?疼不疼?」顧倩一邊說一邊回頭看着警/察,「麻煩你們幫她解開,她身體不好,這樣很容易出事兒的!」

阮彥辰給旁邊的領導使了個眼色,那領導吩咐之後,手下的人便給顧時芸解開了手銬和腳鐐。

顧時芸這邊剛剛沒了束縛,抓着顧倩的頭髮就開始打她。

顧時芸對顧倩動手的時候才叫不手下留情,每一個巴掌都往死里打,像是要通過這些動作泄憤一般。

旁邊的幾個警/察看到這一幕之後,準備上去重新把顧時芸綁起來,結果被阮彥辰攔住了。

阮彥辰看了一眼,說:「人家母女溝通感情呢,別摻和。」

警/察:「……」

警/察被阮彥辰的話弄得無語了,哪裏有母女之間這樣溝通感情的?

顧時芸打顧倩那個力道和動作,就跟在打仇人一樣。

不知情的人看了,誰會相信這兩個人是母女?

阮彥辰攔著警/察不讓他們上前,於是眾人就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顧倩被顧時芸打。

顧時芸的動作接近瘋狂,她抓着顧倩的頭髮,將她的腦袋撞到了牆壁上,一邊狠狠地撞,嘴裏還在不停地罵。

「你就是個廢物,我當初就該弄死你!」

「我把你生下來是為了逼他離婚的,你半點兒用處都沒有!」

「處處都比不過那個狐狸精的孩子,你去死吧,去死吧!」

顧時芸越說越生氣,手上的勁兒也越來越大。

顧時芸精神不正常,精神不正常的人發病的時候都控制不了力道,最誇張的時候弄死別人也是常見的事兒。

這會兒,顧倩的腦袋已經被砸破了,血水順着頭頂流了下來。

但是看她的樣子,還是沒有要反抗的意思。

旁邊的幾個警/察面色已經很嚴肅了,而阮彥辰卻依然噙著笑看着好戲。

他笑得燦爛,眼底不僅沒有一丁點兒對顧倩的同情,甚至還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看笑話的意思。

最後顧時芸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暈倒了,顧倩才脫離魔爪。

然而,顧倩並沒有在意自己身上的傷,看到顧時芸暈倒之後,顧倩立馬蹲下來去扶她。

「媽,媽你怎麼了?醒一醒!」

顧倩的聲音都在顫抖,在場的人誰都聽得出來她有多擔心。

幾名警/察面面相覷,忍不住腹誹道,這對母女的關係可真夠畸形的。

看起來顧倩好像已經習慣了被顧時芸這樣虐待,不僅沒有任何怨恨,好像還很愛顧時芸,捨不得她出一點兒事情。

顧倩喊了顧時芸好一會兒都沒反應,她着急得不行,便去喊阮彥辰:「你幫幫我。」

阮彥辰嘖了一聲,掏出手機來給顧倩打了120。

顧倩的意思原本是想讓阮彥辰幫忙送顧時芸去醫院,但阮彥辰顯然沒打算這麼做,他可不想讓那個瘋女人坐他的車。

好在救護車來得還算快,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顧倩將顧時芸送上了車,跟着一併去了醫院。

………

經過醫生檢查,顧時芸是因為情緒激動暈過去的。

顧倩去跟醫生交談的時候,醫生抬頭看到了顧倩頭上的傷口。

她直接對顧倩說:「你母親有很嚴重的妄想症,精神錯亂的現象很嚴重,你最好安排她入院治療,不然她很可能會傷害到周圍的人。」

說到這裏,醫生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顧倩頭上的傷,「你的傷口是她弄出來的吧?」

顧倩攥緊了拳頭沒有說話。

類似的言論,之前她每次帶顧時芸看醫生的時候都會聽到。

當初在老家的時候,醫院的醫生就提醒過她要儘快安排顧時芸住院治療。

但是顧倩一直都沒狠下心來讓她過去。

顧時芸確實是有很嚴重的精神病,但是精神病醫院是什麼條件?

長期住在那邊的人,也是很煎熬的。

顧時芸骨子裏是個無比驕傲的人,她若是清醒了發現自己在那種地方,肯定會怪她的。

「如果不住院呢?」顧倩想了很久才開口,她問醫生:「藥物治療不行嗎?我媽清醒的時候不會這樣的。」

「她現在的情況藥物是沒辦法治療的,必須強行干預。而且,她發病的時候攻擊性很強,誇張一點兒說,鬧出人命都是有可能的。」醫生難得跟顧倩多說了幾句,「能理解你孝順母親的意思,但送她去治療本質上也是為她好,孝順是好事兒,但也不能沒原則,是吧?萬一她哪天真的弄出了人命了,你又要怎麼解決?」

顧倩聽明白醫生的意思了,她這是在告訴她,顧時芸必須去精神病院住着了。

顧倩倒是沒直接反駁的醫生的話,她隨意敷衍了一句,拿着檢查單走出了辦公室。

顧倩去急診那邊包紮了一下傷口,然後匆匆忙忙回到了病房。

醫生給顧時芸打了鎮定劑,藥效沒過,顧時芸現在還沒醒過來。

顧倩停在病床前坐了下來,她低頭看着病床上的顧時芸,她這會兒臉色慘白,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皺得不成樣子了。

看起來真的就是個精神病人。

顧倩盯着顧時芸看了一會兒,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

不該是這樣的,顧時芸不該是這樣的。

顧倩陷入了回憶之中。

在她剛有記憶的時候,顧時芸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顧時芸是個有些潔癖的人,她很愛乾淨,家裏頭總是被她收拾得一塵不染,地板上連一粒灰塵都看不見。

她喜歡連衣裙,很漂亮很美。

顧倩記得,幼兒園的時候,身邊的小朋友都會誇她,你媽媽真漂亮。

那會兒顧時芸會騎電動車去幼兒園接她放學,她坐在後座上,顧時芸給她唱着歌。

顧倩以為,她們母女兩個人的關係會一直這樣下去。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顧時芸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不再像以前一樣溫柔了,隨時隨地發脾氣,甚至還會動手打她。

一句話不對,一個巴掌就甩下來了。

很長一段時間,顧倩都很怕她,只要顧時芸一抬起手來,她就以為自己要挨打了。

顧倩很想知道這背後的原因,可是她那個時候膽子很小,什麼都不敢問。

直到有一天,她午睡醒來的時候,聽到了顧時芸在外面打電話。

那個時候顧倩已經十二歲了,人與人之間那些複雜的關係,到這個年齡基本上都懂了。

顧倩不知道顧時芸是給誰的打的電話,但是她通過那個電話知道了自己身世。

——原來她不是沒有父親,她的父親是南大的教授,還是個很有名的畫家。

但是,他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自己的孩子。

他的孩子,好像已經在讀大學了。

顧倩那個時候已經看過很多電視劇了,她也知道私生女是什麼概念。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名號有朝一日竟然會落在她的頭上。

她竟然也是私生女。

聽完那通電話之後,顧倩鼓足勇氣問了顧時芸關於身世的事情。

她到現在都記得,她剛剛問完這個問題,顧時芸就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然後,對着她一陣拳打腳踢。

顧時芸責怪她比不過姜茴,不像姜茴那樣討人喜歡,所以才會被父親放棄。

那一次顧倩被打得鼻青臉腫,還流了鼻血。

但她年齡小,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

也就是那一次,讓她記住了姜茴的名字。

暴力毆打這種事情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事情攤開之後,顧時芸的精神狀況就越來越不好了。

她精神正常的時候,還是那個溫柔的母親,會給她唱歌,做飯,耐心地輔導她作業。

可是,當她犯病的時候,就完全變了一個人——辱罵她,毆打她,將她貶低得一文不值。

而且,幾乎每一次都會提起姜茴的名字。

顧倩對姜茴最初那些了解,基本上都是從顧時芸口中得來的。

比如,姜茴的畫又拿了獎,姜如章親自給她頒獎,而且還在頒獎禮上誇獎了姜茴。

再比如,姜茴在被學校推薦去了國際論壇交流,發言還被國外的媒體報道了。

再比如,姜茴在大三的時候就被系裏分了直博的名額……

顧時芸提到姜茴的時候,都會毫不留情地貶低顧倩。

她總是說,姜如章不要她們母女,就是因為她處處都比不過姜茴。

從小到大被這樣的言論洗腦,顧倩對此早已經深信不疑。

可是她不甘心——

她究竟哪裏不如姜茴呢?

她從小學習就很不錯,跟身邊的同學關係也很好。

班上的代課老師提起她的時候都會誇她勤奮又努力。

只有顧時芸,時時刻刻都說她比不過姜茴。

姜茴博士畢業的時候在南大留校當了老師,顧倩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立馬就將自己的高考目標定到了南大。

她成績好,最終被南大錄取了。

在學校,她終於見到了那個活在顧時芸口中的姜茴。

顧倩永遠都忘不了第一次見姜茴時候的場景。

那會兒姜茴應該是剛剛上完課,蔣馳惡在教學樓下等着她,兩人見面之後就抱在了一起。

蔣馳急切地將姜茴摟到了懷裏,低頭去吻她的額頭。

當時顧倩距離他們兩個人大概有四五米的樣子。

但即使是這樣,她仍然能夠感覺到蔣馳對姜茴的珍惜。

他們兩個人感情很好,站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在發光。

好像沒有誰能介入他們的世界。

姜茴長得太漂亮了,那一刻,顧倩嫉妒得發狂。

她拚命地想要證明自己比姜茴厲害,想要在某些方面勝過她一籌——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便對蔣馳有了執念。

可惜,蔣馳眼裏就只有姜茴,根本不曾多看她一眼。

如果不是她當初對蔣馳公開了身份並且以此威脅他,蔣馳根本不會碰她一下。

實際上,那一次,也是她求來的……

蔣馳對她,真的從頭到尾只有厭惡。

回憶起來這些事情,顧倩臉上的表情也逐漸扭曲了起來。

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姜茴的陰影之下。

她明明能力也不差,為什麼所有人都只看得到姜茴、看不到她?

蔣馳還說,她根本不配跟姜茴比……

顧倩死死捏住了拳頭,她咬着牙發誓,這一次,一定要讓他們離婚。

**

姜茴和蔣馳吃飯的時候還在想剛才的事兒,坐下來快二十分鐘還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蔣馳心裏很清楚姜茴在考慮什麼,為了讓她轉移注意力,蔣馳跟她聊起了工作室的事兒。

「招聘助理的消息發了沒有?要不要我幫你留意一下?」蔣馳說,「要是沒有合適的,我把我秘書版的人借給你用一段時間。」

「不用了。」聊起來這個事兒,姜茴總算是回過神來了,「我讓郁柳發了招聘,這幾天應該有人來面試的,你的秘書給我有點兒大材小用了。」

蔣馳:「怎麼會。」

姜茴:「我這邊暫時沒什麼特別有技術含量的事兒,以後真有了再跟你借人也來得及。」

蔣馳:「好。」

兩人聊了幾句之後,姜茴明顯比之前專註了不少。

蔣馳鬆了一口氣,他就是不想讓姜茴一直在糾結那件事兒了。

那個女人的身份他已經猜到了,蔣馳趁著姜茴吃東西的時候,給江閔慎發了一條微信消息,讓他去查一下顧倩最近的行蹤。

「姜老師?」蔣馳這邊剛剛跟江閔慎發完消息,突然就聽到有個男人在喊姜茴。

蔣馳一聽到男人的聲音,立馬提高了警惕,朝着對面看了過去。

只見對面站着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小夥子,臉上掛着燦爛的笑,看着像是沒畢業的大學生。

蔣馳失笑,他覺得自己最近被陳淶弄得草木皆兵了。

這是南大附近,姜茴碰上學生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景總?真巧。」姜茴看到景耀的時候也有些驚訝,「你也在這邊吃飯啊?」

蔣馳剛剛鬆了一口氣,結果就聽到姜茴叫那個男人「景總」。

原本放到肚子裏的心,又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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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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