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忘年之好

陽道子瞪了她一眼，不再語。

卿小九見他不再深究，暗自鬆了口氣，笑道：「前輩整日都在鑽研陣法，一定很辛苦吧，來，晚輩陪您喝一杯解解乏。」

「你這小丫頭片子，倒是很會討老夫歡心。」陽道子哼唧唧地坐下，翹起二郎腿，吹鬍子瞪眼，陰陽怪氣說道。

卿小九將酒斟滿酒杯，雙手奉上，眉眼帶笑：「前輩開心就好，前輩請。」

陽道子將頭偏向一邊，故意不去看她：「老夫可不是那種愛聽好話的軟耳朵，不過我一個年過半百的人了，總不能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計較吧，這樣豈不是顯得老夫很沒氣度？」說完，他從她手中接過酒杯，高仰下巴一飲而盡。

看似不情不願，實則內心美滋滋。

卿小九也倒了杯一口氣喝完：「世人都說前輩脾性古怪，很難相處，傳聞果然是傳聞，我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丫頭都能和前輩舉杯痛飲，可見前輩還是很平易近人的。」

「你不是說你打遍天下無敵手，已經名震天下了嗎？」他晲了她一眼，又盯着石桌上的酒壺道。

「咳咳，晚輩難得低調一下，還被前輩無情拆穿，前輩果然是豪爽之人。」她笑的燦若驕陽，姿態恣意瀟灑，並無半點尷尬。

大概是被她厚顏無恥驚訝到了，陽道子不由多看了她兩眼。

「世人還說什麼了？」看着眼前落落大方毫不扭捏做作的少女，對她再一次投去探究的目光。

「世人還說前輩是千年難遇的陣法奇才，不僅天賦異稟，人品還好到爆棚，坊間更是有「得道者得天下」的傳言。」她笑道。

除了「人品好到爆棚」這句是她編的，其餘的都是實話。

坊間的確有這樣的傳聞。

「咳，還有呢？」他右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羊角胡，那原本就微微泛紅似桃子的兩個腮現在看起來更紅潤了。

卿小九抿嘴一笑，開始胡編亂造：「他們說前輩大義凜然，善惡分明，嫉惡如仇，心懷天下，在陣法方面取的成就早已無人能及，是世人眼中不可高攀的神。」

「咳咳，什麼神不神的，低調，低調。」陽道子眉開眼笑，面上故作深沉淡定，心裏卻樂開了花。

卿小九將他的小心思看在眼裏，笑道：「前輩此話差矣，人生短暫，該高調的時候還是要高調，優秀的人就應該享受鮮花和掌聲嘛，前輩已經不能用優秀二字形容，被世人頂禮膜拜也是應該的，要是晚輩能有前輩一半的成就，晚輩現在尾巴都能翹到天上了。」

「說的好像也有道理。」陽道子深思時習慣摸他的羊角胡，現在下意識又做了這個動作。

「前輩，您之前說您在研究聚靈陣，這陣法很厲害嗎？」她眨巴着眼睛，一臉好學的模樣。

她自然知道厲害，據原著，他曾為青雲宗布下此陣，原本修鍊要用一年才能突破的，半年就能做到了。

她之所以這樣問，是不想再引起他的懷疑。

「聚靈，聚靈，聚天地靈氣化為己用，你說厲不厲害？」提起陣法，陽道子兩眼都會放光。

卿小九笑道：「果然厲害，若是白雲宗布下此陣，那宗內修鍊起來就事半功倍了。」

「修鍊以靈為源，以丹田為容器，以靈脈為媒介，乃是天地之造化，人類之福利，另闢捷徑，以陣聚靈是逆天而為，哪有那麼容易成功？」陽道子惆悵道。

雖希望渺茫，但他信心卻未動搖。

卿小九知道他對陣法的痴迷程度已到了入魔的程度，也知道他決然不會放棄，更知道他以後定會成功。

但她還是給他加油打氣道：「萬事萬物變化無常，只有不斷探索和不斷創新，才能進步，才能與天共存，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晚輩相信前輩一定會成功的。」

「你這丫頭，沒想到倒是和老夫想到一塊去了。」陽道子沒想到眼前這位十七八歲的少女，會說出這樣一番富有哲理的話，不由對她刮目相看，對她的好感也大大提高了。

「這麼說晚輩還是前輩的知音了？」卿小九笑呵呵道。

「說實話，老夫當年也對人說過這樣的豪言壯志，但他們卻認為我在異想天開，非但無人相信，還嗤之以鼻加以嘲諷。」他眼底劃過一抹思想無法和世人共鳴的孤寂，拿起桌上酒壺狂灌了一口。

卿小九感嘆，天才的世界都是寂寞的吧。

這恐怕也是他嗜酒如命的原因吧。

「知音難覓，丫頭，陪老夫再喝一杯吧。」陽道子嘆息一聲，語氣比之前親和了不少。

「好，乾杯。」卿小九稍作猶豫，舉杯笑道。

兩隻酒杯在空中發出撞擊的聲響，氣氛也變得愉悅了不少。

「痛快，好久都沒有這樣痛快了，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陽道子口中發出爽朗的笑聲，對卿小九已經不是單單的有好感了，而是由衷地欣賞起來。

「前輩，我們不是還有要事要做嗎？」卿小九提醒道，現在火都快要燒到眉毛了，她的心雖大，但還沒有大到這種程度。

「這不是還有兩日嘛，放心吧，足夠了。」陽道子信心十足，似乎已經忘記他之前說過的話了。

卿小九黛眉微蹙，但也不好掃他的興，便道：「好，既然前輩都這樣說了，那我們今晚就不醉不歸吧。」

陽道子對她越發滿意，笑眯眯說道：「你這女娃兒，倒是有趣，老夫喜歡，你不是說你也對陣法感興趣嗎？你要是想學，老夫倒是可以指點一二。」

卿小九內心一喜，無論多聰明的天才，都需要好的導師，她這兩天修鍊鴻蒙大陣，恰好有幾處疑惑的地方，若能得到他的指點，那再好不過了。

「能得到前輩的青睞，是晚輩三生修來的福氣，不過，想必前輩也不喜歡聽這種肉麻又浮誇的話吧，我們就痛痛快快敞開肚皮大喝一場吧。」

她從系統商城又購買了兩壇桃花釀：「喝酒直接抱着酒罈喝才痛快，前輩您說呢？」

「哈哈哈，想不到你一介女流之輩，竟也如此豪爽，有氣魄，有前途，白雲宗在的手裏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的，那四個牆頭草，以後必然會為他們的選擇後悔的！」從他第一眼見到她時，他就知道此女不凡，之所以疏離她，是怕她心機不純，但通過相處，他發現她不僅有着少女的古靈精怪，純真可愛，思想和眼界也是常人難比。

而且，據她身上無形中散發出的威壓來看，她之前的話並不是在吹牛，白雲宗只要能擺脫當年困境，日後定然會一飛衝天的。

叛離白雲宗的那四個叛徒，不後悔著吐血才怪。

若真有那一日，想想都覺得大快人心。

卿小九搖頭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人各有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過，若他們回來反咬我白雲宗，那就休怪我卿小九心狠手辣了！」

「傻孩子，放心，有老夫坐鎮，他們即便反咬，老夫也會讓他們滿嘴掉牙。」陽道子眼底迸射出一道寒光，他一向反感見風使舵，唯利是圖，忘恩負義之小人，加上他對卿小九的好感度已經快要爆棚，對那叛逃的四人自然沒什麼好感。

聞言，卿小九頓時目露感激之色，心裏的石頭已落了一半。

等喝完半壇酒，她心裏的石頭已經完全落下。

喝完之後，她身心已經徹底放鬆了下來，感覺只要活着，就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

天崩地裂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一夜，清風洞中的一老一少，都喝的酩酊大醉，就地而卧，以地為床，清風為被。

到了次日中午，兩人才蘇醒過來。

醉了整整一天一夜，兩人醒后竟然還能精神抖擻，也算是一件奇事。

自這一醉，兩人更是無話不談，成了忘年之契。

而陽道子的陣法水平更是超乎了卿小九想像，兩日不到的時間他就在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在之前防禦大陣的基礎上，研究出了一種升級版的防禦大陣。

此陣不僅能防禦外敵入侵，還有吞噬功能，但凡想強行破陣入陣者，都會被陣法吞噬。

而這一切做的悄無聲息，只有夜宗澤一人知曉。

她之所以隱瞞，是不想讓宗內弟子懈怠，因為人一旦失去危險意識，就會心生懶惰，從而放慢努力的腳步。

重設陣法的第二天，紫雲宗終是沒負卿小九所望，幾百號人浩浩蕩蕩威風凜凜地來到了白雲山腳，耀武揚威舉劍叫囂。

不出她所料，那四位叛離白雲宗的陣法師，也赫然在列。

接到紫雲宗上門挑釁的消息后，卿小九和夜宗澤帶着十名弟子至白雲天梯應戰。

看到這點人數，紫雲宗的那幾百號人精英弟子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嚴重的羞辱，一個個憤怒地咬牙切齒，紛紛叫囂著要卿小九為她的狂傲付出代價。

卿小九則負手站在白雲天梯上，淡定從容，不慌不亂，那雙清眸中反而雀躍着幾分激動。

【作者題外話】：昨天有事耽誤了，後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