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只羨鴛鴦不羨仙
孤山雲城的高空中飄着片片白雲。
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鋪灑在街道兩頭，和上次一樣，依舊是那麼祥和美好，寧靜和諧。
而從樓閣上傳來的姑娘的嬉笑聲，又為這座靜謐祥和的城樓增添了幾分活力。
兩道驚為天人的青衣身影十指相扣，在街道上時而低語輕笑，時而頓足看攤變古玩，成為了雲城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無論是遠遊來此的遊客，還是本地出門閑逛的俊男俏女，目光都被那一對十指相扣的璧人吸引了過去。
「真難相信這世界上竟有這樣樣貌好氣質佳的公子，要是我也有這樣的俊俏情郎就好了。」依靠在樓閣上的一位俏麗女子，目光盯着那為身邊少女挑選發簪的男子，眼睛裏流露出了羨慕的光芒。
「誰不想要這樣俊美又溫柔的情郎？但你也不看看他身邊的那位少女，那氣度容貌也是世間難尋，獨一無二，像我們這樣的庸脂俗粉，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另一位女子一邊搖著團扇，一天唉聲嘆氣說道。
大概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其她幾人也一臉遺憾地嘆息了一聲，惆悵和憂思浮上心頭。
「師尊，你看這個布偶像不像赤雪？」卿小九拿起攤位上的一個毛茸茸的狐狸布偶，仔細揣摩了會兒笑道。
提起那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臭狐狸，北慕痕劍眉微皺，繼而柔聲說道：「要是喜歡就買上吧。」
卿小九看着掛滿了一身東西的他，咧嘴笑道：「買上你還有手拿嗎？」
北慕痕將一隻手中的禮盒轉到另一隻手中，暖色的眸子中儘是寵溺之色：「放心吧，你將這整座雲城的玩偶買下，為師也拿的下。」
其實，他完全可以將這些東西放入納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這樣提着……
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踏實和幸福。
很想就這樣一輩子，她負責買，他負責付款拿東西。
「師尊，你不能太慣着弟子，不然弟子會得寸進尺的。」卿小九那雙燦若星辰的笑眸笑的眯成了一條新月，若不是周圍人多，她一定會狠狠咬他幾口。
「那就別買了。」北慕痕嘴唇為揚，眼底盪過一抹笑意。
卿小九臉上的笑容立刻凝結，不過只要臉皮厚，即便是自己說過的話也可以通過胡攪蠻將自己的變成受欺負的一方：「還說要疼愛人家一輩子呢，騙子，男人都是大騙子，大豬蹄子。」
北慕痕：「……」
「公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俗話說千金難買美人一笑，別說這一個玩偶不過才一塊靈石，就算是價值上萬的東西，只要能討夫人歡心，那也得買啊，我們作為男人，對老婆的命令和要求，就要無條件服從，無條件滿足。」攤主揚聲說道，巴不得讓這位富家公子將所有的布偶都買走。
北慕痕看了眼某人，淡聲道：「你一個老光棍，懂什麼？」
攤主：「……」
他怎麼知道他是討不到老婆的老光棍？
卿小九也很好奇地看着她。
北慕痕卻沒有打算要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卿小九手中的布偶上。
「將這些布偶統統給我包起來。」他用最淡然的語氣，說着最豪氣的話。
攤主頓時受寵若驚，將這位公子為何知道他是光棍一事立馬拋到九霄雲外，忙點頭哈腰賠笑道：「公子果然是豪爽之人，小的這就給您包起來。」
卿小九瞠目結舌道：「師尊，不要衝動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買這麼多布偶做什麼？老闆，我們買我手中的這一隻就行，多了我們也不好拿，麻煩了。」
攤主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他停下手頭動作，下意識將目光看向了北慕痕。
「買上不喜歡可以扔了，老闆，都給我們裝起來吧。」北慕痕說道。
攤主的心情就跟過山車一樣，立馬心花怒放，興高采烈地應道：「好嘞，遇上這樣的好丈夫，姑娘真是好福氣。」
卿小九聽到「丈夫」這個稱呼，心裏升起了從未有過也難以描述的情緒，耳根也不覺間悄悄爬上了一抹紅暈。
但還是厚著臉皮貼近他，低聲在他的耳邊說道：「聽見了沒有，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北慕痕聞言，耳朵竟也變成了粉紅色。
卿小九沒想到他表現的竟比她還要害羞，心滿意足地彎起了嘴角。
這時，攤主已經將所有的玩偶給他們打包裝好了，北慕痕付了錢，執意要自己提着，最後被卿小九強行塞進了納袋。
笑不攏嘴，心情蕩漾中的攤主，看着他們有說有笑，攜手離去的背影后，感覺手裏的靈石頓時不香了。
「形單影隻無處話凄涼，只羨鴛鴦不羨仙吶。」因觸景生情，他立刻想起了自己獨孤了四十年的人生，不由落下了心酸淚。
「哎，還是回家洗洗睡吧。」
他搖頭嘆息一聲，便推著馬車消失在了人群中了。
卿小九抱着狐狸布偶，揪了一下那毛茸茸的耳朵，笑道：「師尊，你這一言不合就買買買，就不怕破產嗎？」
「破產？」北慕痕眼眸微抬，看着她目光中似有不解。
「弟子的意思，以師尊你這樣的花錢法，遲早會傾家蕩產。」她笑道。
「永遠不會。」他握緊她的手，繼續向前。
卿小九看着眼前這個霸道卻有些天真的男人，清眸中浮現了了一絲笑意。
不過，他說的「永遠不會」是什麼意思？
意思他有着無論怎麼揮霍都揮霍不完的靈石嗎？
這麼說，她的窮苦日子要結束了？
「你笑什麼？」北慕痕無視那匯聚在他身上打量驚嘆的無數目光，雙目所及，皆是她那張笑臉。
「我有嗎？一定是師尊看錯了。」她笑盈盈說完，轉眸的時候那座裝飾雅緻，屋頂上灑著夕陽餘暉的客棧，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之中：「那不是西山客棧嘛，師尊可還記得？」
記得上次和他來孤山雲城時，住的就是這家客棧。
北慕痕眼底也浮現了喜色，轉過頭看着她道：「若你喜歡，今晚就住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