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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的山風吹拂過寂靜的月夜,靜靜的河流如一條玉帶,貫穿村莊與墨綠色的山林。wENxuEmI。cOM

西涼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山村,山巒環抱,只有一條不寬不窄的山路通往山外的縣城,就算開車,也得有小半日才能見到房舍。

村中百多戶人家,世代自給自足,小有一番桃園味道。即便這些年國家政策優惠,縣城又為村子修了路,可這裏的村民也很少有外出打工的,大多務農在家。最大的經濟來源,就是山上那原生態的果樹,每年能得到不少甜頭。

此時,正值夜深人靜,山裏的夜晚來得早,村民的娛樂項目也不多,撐死了夫妻倆多戰幾回合,也就睡下了。

於村子北面的小山頭上,幾株松柏間,堆砌著幾塊劃過無數歲月痕迹的青石,其中一塊較方的石頭上,端坐着一人。

這是個看起來也就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文質彬彬,相貌清秀,三七分的頭髮比之這個時代的多數年輕人顯得有些樸素。

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襯衫,也是那種洗了多次有些見黃的,下身一條寬鬆亞麻中褲。

煢煢一人盤腿端坐在靜謐山頭之上,不遠處能俯瞰到整個村莊的那稀鬆幾點燈火,這一畫面,竟有恰似脫塵的味道。

這年輕人名叫季晨,孩童時被村中一個孤單老頭所收養,含辛茹苦地培養。一年前,二十剛出頭的季晨從國內一所普通的大學畢業,拿了中文系的文憑,毅然回到了自己長大的西涼村,成了村中唯一小學的僅有的兩個老師之一。

季晨不是什麼講大道義的人,只是他心中懷念自己的養父,懷念這裏一草一木,這裏度過的十多年美好時光。而且,這些年就業壓力實在巨大,自己雖然有兩把刷子,但偏生一副清淡性子,要他搶破頭顱去爭那幾個崗位,卻是不願。

與其那樣,不如回到家鄉,在村裏教那三十幾個孩子念書,順便享受這平靜的生活。

或許是因為養父終生未娶的影響,季晨談不上不近女色,卻也沒為成家立業什麼的想太多,再說自己還年輕,打算先安靜地過上幾年。

村裏小學給的工資其實也不低,縣政府為了鼓勵年輕人下鄉教書,還是肯花錢的。所以,季晨覺得教書也沒什麼不好,生活有保障。

清風拂面,枝葉婆娑。

季晨閉着的雙眼緩緩睜開,一絲精芒轉瞬閃過。

呼出一股濁氣,望向遠方繁星點點的夜空,季晨臉上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其實,季晨並非單純地打坐休息,這是他的一個小秘密,他從養父那裏,繼承了一門據說養身健體的內功心法。

養父死的時候是安詳地老死的,據說他一生也沒生什麼病,一直健康精神。其原由,便是這門家傳的無名心法。

季晨從小學習,花了三年多時間成功地進行了第一次的運功過後,便每日修鍊,一直保持這個習慣到如今。

這門心法的確有獨到之處,最明顯的就是,季晨從學會至今,沒生過半點小痛小病,甚至感冒都沒有過。身體也比普通人結實,不太參加體育鍛煉,照樣能在學生時代的運動會上拿不錯的名次。

大學期間,也是為了更好地理解這門心法,才選擇了中文系,主要去研究一些古典文籍。經過這麼多年的研究,季晨初步斷定,這絕對不是一門簡單的氣功法門、內功心法這麼簡單,可更深入的,卻是無法琢磨的層面了。

這兩個月來,季晨隱隱感受到,自己在每次運功完畢后,體內一些經脈有溫暖的感觸,又偶爾酥**麻,卻是舒服地緊。

季晨心中也有些猜測,莫非那是幻想小說中常提的真氣之類的東西?可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懶得多想,總之不是什麼壞事,反正越練越精神。這半個月來,自己幾乎沒怎麼睡覺,照樣精神煥發。

就是不知道當年養父練的時候有沒有這種現象,可惜他老人家早化作山間那一抹翠色了。

看了看手錶,已經晚上九點多,季晨思忖著也該下山了,肚子有些餓,煮碗麵條去。

山路崎嶇,可季晨運動神經發達,如履平地,還有閑暇聆聽山間蟲鳴,愜意悠然。

一直走到半山腰時,迎面走上來一個人。

季晨眼力極好,老遠就看地清楚,有些錯愕,因為來的是熟人。

「林老師,真巧啊。」季晨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當頭迎上來的,卻是村中小學另一名女老師,今年還不滿二十的林婷。

林婷也是村裏的孩子,但她因為家境的原因,父親早年卧病在床,並沒能上大學,高中畢業后就回到村裏教書,與母親張蘭相依為命。

可惜,其父還是猝然長逝,而林婷也沒再考大學的想法,在季晨來之前,一直都她教所有課。如今,季晨負責語文、英語、常識,而林婷教數學、思想品德以及其他美術、手工一類的課。雖然只是山村小學堂,可為了與縣城小學、初中接軌,課程倒也繁多。

林婷似乎在想着某些心事,聽到山上有人喊自己,先是一驚,等兩人走近了,才辨識出,這人竟是季晨。

林婷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綴著藍色花邊。論相貌,卻是不俗,山中清新的空氣天然的泉水,孕育出一張清麗若出水芙蓉的面龐。青絲如墨,隨風飛散,黛眉入鬢,唇若點絳。裙擺下,風涼鞋包裹着一對塞雪赤足,在黑夜中也極為耀眼。身材還未完全長開,但整個人出落得婷婷玉立,裊娜生姿。

季晨第一次見到林婷的時候,記憶猶新,這個在講台上用清澈嗓音講課的女孩,就像這山間的翠竹般,清雅秀美,又帶着股說不出的英氣。

想來,也是從小的經歷,帶給這個漂亮女孩一種普通女生所沒有的氣質吧。

這一年來,兩人在鄉間小學堂一起教書,被不少村裏人視作金童玉女。

可是,兩人具是清楚,都是清淡性子。若非林婷喜歡看書,知識面廣,兩人偶爾能盡興交談,算半個知音,恐怕連見面打招呼都有些生澀。

「季……季老師,你怎麼在這裏。」林婷見是季晨,有些不知所措地伸手抹了抹臉,急切地想要掩飾什麼。

季晨這才發現,這丫頭的眼眶竟是紅紅的,明顯還有淚痕。

什麼事情能讓這硬氣的丫頭哭?季晨可是聽說,為了不讓母親難過,在父親的葬禮上,林婷也咬牙沒流下眼淚,村裏人從那時,也都服氣了這個女娃。

想來,林婷很清楚,要想孤女寡母的不在村裏受欺負,一定要堅強吧。

季晨也不是傻子,人家既然不願意讓自己知道她哭,自己索性就當夜裏黑沒看清得了,笑道:「我喜歡在山上一個人靜靜吹吹山風,散個步,沒想到還能碰上林老師。」

林婷似乎鬆了口氣,面色稍微正常了點,恬然道:「季老師真是個風雅的性格,要是人人能像季老師這麼瀟灑,那該多好。」語氣中竟有幾分羨慕。

季晨越發覺得今天的林婷有些問題,可自己也不是她什麼人,連朋友也就普通級別,沒覺得可以去關心她的心事,於是打着哈哈道:「林老師這不也來了嗎,我正要回去呢,那我先下去了。」

林婷點點頭,說了句「明天見」。

季晨心裏有些嘀咕地剛要走下山,卻聽林婷又從後面喊道「季老師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季晨回頭。

林婷似乎掙扎著要不要說,她那複雜的表情其實在季晨的視力里,清晰若白晝時。

「季老師,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個人做了件讓你很生氣的事,可你卻知道那件事並不全是那個人的錯,你也沒有權力去責怪那個人,那麼……你會怎麼做?」林婷過了好久才講問題說了出來。

季晨猶豫半晌,認真地回答道:「這個問題很寬,但我想,凡事逃不出『情』和『理』二字,怎麼去看待一個問題,就是看你怎麼去平衡這兩個字了,再有,就是下決心,什麼都不做,總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說完,季晨覺得自己有些廢話,最關鍵的不就下決心么!?

林婷卻是默然不語,一個人呢喃着什麼,最後才輕嘆一口氣,說了聲「謝謝季老師」,繼續一個人往山上走去。

季晨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些失落,想着,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見到這個自信的美麗姑娘露出這種傷感無助的表情,難免惻隱。

遠遠地望去,那走上山的背影,如同一朵在黑夜裏娉婷搖曳的潔白蘭花……

季晨的房子在西涼村的東北角,靠近了村子通往縣城的山路,離教書的學堂也就百來多米的距離。

房子是一間老式的二層水泥房,典型的江南小屋,門前一庭院,栽著二株桂樹,後院則是一口井,有些年歲。

回到家中,季晨起初煮麵條的心思已去,腦海里不時地回放林婷那張帶着悲傷的俏麗面容,心裏有些發堵。而更讓自己覺得難以琢磨的,是為什麼自己因為她而難以平靜下來。

這一年來與她相處,難道自己已經對她產生愛慕,卻渾然未知嗎?

想到這裏,季晨給了自己一輕耳光,自言自語,「季晨,你還真當自己情聖了?見了漂亮女孩傷心,是人都該同情,你就別肉麻了……」

這麼自我安慰著,季晨難得地走上二樓卧室,躺床上,打算早早地睡了。

正當這時,突然窗戶外漆黑的夜空閃爍過一道刺眼的電芒!

「轟隆隆……」

「嘩啦啦啦啦……」

暴雨傾盆,南方夏日這變態的天氣,卻是又發作起來了。

季晨耳邊回蕩著雨點拍打屋頂發出的清脆鼓點聲,心裏則默默有些擔憂地念叨:林婷,該不會還在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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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修仙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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