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正在發生的某些事（上）
煤礦附近的這場變故來得快去的也快，但它背後輻射的意義卻非比尋常。
畢竟能來到大莫界的都不是傻子，眾人在得知了黑點的信息后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一個可能：
妖界的空間通道。
而空間通道，往往便預示著......
獸潮！
因此營地方面不敢怠慢，一邊安排人手緊急前往魔都通知大本營后，林立親自帶着營地的一眾負責人，與一個營的快速反應部隊一同迅速趕赴了現場。
與此同時，龍星河則集結了的大量戰力在後方隨時待命，一遇變故隨時可以支援。
不過兔子們的態度到這也就到頭了，重視肯定是重視的，但遠不至於緊張甚至擔憂。
例如其他幾處的密集陣只進入了戒備狀態，暫時不進行調動。
畢竟煤礦距離營地也就三四十公里的直線距離，屬於導彈或者說火箭炮部隊的射程範圍，有必要的話下一秒就可以達到火力覆蓋洗地。
這種事情最怕的就是被卡視野，譬如發生在視野死角或者毫無準備的時間段直接爆兵橫推，因為兔子們目前還做不到營地方圓四十公里內全方位的視野覆蓋，各個模塊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但一旦你給了兔子們足夠的準備時間，各種瞄具鎖定到了具體的區域，那就基本按死了事態進一步惡劣的可能性。
當然了，這種情況指的是煤礦這種腹地外的區域，像營地附近那就不存在反應時間的問題了。
趕到現場后。
林立等人先是進入了一處臨時搭建的大型指揮帳篷里，見到了在此等候的費裘和石亞龍等人。
這處帳篷是由煤礦護衛隊搭建的，這也是最先趕到現場的建制武裝——不過由於煤礦相對來說沒有靈石礦脈那麼重要以及人手欠缺的緣故，這隻護衛隊的規模也就三四百人。
「費處長，事態特殊，咱們就先不客套了。」
進入帳篷后，林立伸手與費裘匆匆一握，隨後問道：
「費處長，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以請你把整個過程再複述一遍嗎？務必不要有任何遺漏。」
由於事態發生的匆忙，林立從一開始就在準備各位調度事宜，所以還真沒好好了解過具體的情況。
費裘聞言點點頭，仔細回憶了一番，說道：
「林隊，原本我們是計劃今天出來勘探煤礦打孔區域的，相關標點我們這段時間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基本上確定了這一帶就是最合適的作業面區域。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把金屬鉸接梁和乳化液泵站這些設備運過來，嘗試下一步流程。
結果我和老石正在聊哪種開採方式更合適這種地質結構呢，就見到離我們位置差不多十米左右吧...突然出現了一個滴溜溜轉的小黑點，接着它就開始變大。
等差不多直徑有到臉盆大小的時候我就開始喊老石他們跑了，然後胡亂丟了幾個定時炸藥——就是原先打算開礦爆破的材料，時間定了一到五分鐘不等。
結果有一兩個剛好被我壓對了時間，當場就把那些妖獸給炸死了。」
費裘的這番話里透露出的信息不少，林立思索了幾秒鐘，嚴肅的問道：
「費處長，當時那個『黑點』出現的時候有什麼異常嗎？譬如聲音之類的？」
費裘很肯定搖搖頭，回答道：
「它出現的時候沒有任何異常，也不存在原先就在那邊沒被注意到的可能——那塊區域就在我們左邊手一點，一開始我還招呼團隊的小趙還在那附近鑽了個孔呢。」
接着他猶豫了一下，繼續道：
「不過黑點在擴大的時候好像有點聲音...就像吹風機那種呼呼的抽氣聲一樣，但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我太緊張出現的幻聽——像老石他就說沒聽到。」
林立聞言看向石亞龍，石亞龍朝他點點頭：
「我確實沒聽到這聲音。」
隨後林立又問了一些問題，眼見費裘這邊能提供的信息差不多到頂了，林立便客氣的與他們道了聲謝：
「好的，情況我都了解了，兩位同志請先休息一下吧，煤礦的開採稍後指揮部會進行討論的，如果只是意外的話，煤礦項目應該會繼續進行。」
給費裘等人稍微託了點底，他便帶着林子明和馬寧等人離開了帳篷。
隨後眾人往前走了幾百米，來到了『事發現場』附近，也就是費裘他們原先站着的位置。
只塊區域的中心地帶無規則的散落五頭妖獸的遺骸，體型上可以看出是清一色的黑風蛇，長度不過四五米。
黑點出現的位置則被用一根標桿標註了出來，費裘和石亞龍等人原先站立的區域也是如此。
周圍還有一大群不同職能的科研人員在忙碌著。
眼見林立等人到來，先一步乘坐武直十趕到現場的王薔快速走上前，說道：
「報告林隊，我們已經對妖獸遺骸進行了檢測，無論是從外觀還是基因上都可以判斷是未入階的黑風蛇。
其中最長的一條黑風蛇肛吻長4.76米，最短一的條才兩米七，在大莫界屬於炮灰中的炮灰。」
林立凝視了一番髒亂的現場。
開礦級別的定時炸藥在威力上要比姚榮他們當初投擲的那組定向爆破炸藥強力的多，最遠的遺骸甚至被震飛到了二十米外。
地面滿是坑坑窪窪，看上去跟寧王的臉似的。
不過血肉模糊的黑風蛇遺骸並沒有令林立覺得不適，隨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對王薔問道：
「對了，費處長的那台記錄儀呢？畫面解析出來了嗎？」
此前費裘雖然極富預知性或者說前瞻性的將記錄儀掛到了一旁的樹木枝幹上。
但由於某些未知且特殊的信號干擾，記錄儀幾乎沒有拍攝下什麼畫面，全是馬賽克般的雪花。
王薔聞言搖了搖頭，說道：
「信息工程小組那邊還在解析，目前還是沒什麼進度。」
幾人說話間，同樣是先一步抵達的潘建偉院士走了過來。
眼見他的神情有些微妙，林立心知對方多半有了什麼結果，連忙問道：
「潘院士，物理小組有什麼發現嗎？」
潘院士遲疑了幾秒鐘，點點頭：
「我們檢測到了能量波動的殘餘，尤其是散射能量的譜圖區域，可以確定這是一次標準的空間傳態行為。」
眾所周知。
利用一特定能量的電子束施加於待測的區域上，然後接收非彈性散射——也就是有能量損失的電子，就可以進行微觀領域的能量檢測，並且繪製出一個標準的損失譜圖。
而電子能量損失譜一般有三個區，即零損失區、低能損失區和高能損失區。
高能損失區的能量損失大於50eV，所含的信息主要是來自入射電子與試祥原子內殼層電子的非彈性散射。
高能損失部分主要有吸收邊、能量損失近邊結構和擴展能量損失精細結構——也就是ELNES和EX-ELFS。
吸收邊対應始端是內殼層電子能量和費米能之差，也就是內殼層電子電離所需要的能量值。
此前無數次提及過。
大莫界是一個標準的世界，所以一定會遵守能量守恆，這是一個世界能夠正常運行的最基礎法則。
所以只要對標目標區域的電子能量損失圖譜，就能確定這塊區域是否發生過高能事件。
若是達到了光子態的量級，說明出現了空間傳送——這個理論在本土同樣適用，只是沒有實踐的機會而已。
這是一個非常好理解的概念，也是兔子們在大莫界驗證空間傳態是否發生的核心技術。
如今潘院士能肯定這處區域確實出現了空間傳態的動量缺失，也算對費裘的說法有了理論的支持。
倒不是說林立等人不相信費裘，而是因為這個事件的性質實在是太敏感了。
林立他們作為和費裘打過交道並且離現場很近的人自然不會懷疑，但是要形成一份具體的文件彙報上去，那麼肯定要有相關技術支撐才更有說服力。
隨後林立看向潘建偉，問道：
「潘院士，你有什麼看法嗎？」
潘建偉是位非常謹慎的學者，特別是他深知以自己在相關領域的成就與權威，任何猜測都可能導致營地在未名狀態下的決策傾向。
考慮到最關鍵的某個環節還沒有出結果，所以他下意識的便想將自己的某個猜測暫時壓着不談。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便聽到信息小組的組長於修鴻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報告，記錄儀的部分畫面解析出來了！」
聽到這話，林立還沒反應過來呢，便被潘建偉一把拉起：
「快，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