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四海往事

一直沒說話的左冉，突然聽到楊辰說出莫開這個名字，不由怔了一下。

「老大，你剛才說，那個買畫人叫莫開？是我們在T國遇到過的那個莫開？！」

楊辰微笑着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

左冉不由驚愕的長張大了嘴巴：「她——」

「噓——」

楊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在我沒弄清他的來意之前，我們不要談論他，而且你也不要試圖去盯着他，明白么？」

左冉雖然疑惑，但聽到楊辰這麼說，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老公，現在畫已經給那個黃菊拿走了，我們還要回彭家住嗎？」

「彭國威父子這兩天沒什麼動靜，可能是因為我們離彭茵太近了，我們今天回去跟彭茵道個別，明天就回酒店去住，看彭國威有什麼反應。」

楊辰沉吟了一下，對董四海說道：「你這幾天不要閑着，把劍門道上的事兒清一清，太亂了。」

董四海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哥，現在外界都知道我跟你走的很近，如果我的手段過於激進的話，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負面影響？」

楊辰微微一笑：「你覺得我會怕負面影響嗎？有些時候，對待一些渣子，我們的法律還是太仁慈，所以，我更希望他們受到天譴，而不是法律的懲罰。」

「是！我明白了！」

「記住我告訴你的，不要為了懲罰而去懲罰，我要的是以道德為底線的秩序，明白？」

董四海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迷茫：「雖然不明白，但我還是覺得很厲害，我會按你的規則去做事。」

看着董四海開車離去，蘇夢琦有些好奇的問道：「老公，四海是你一手扶植起來的嗎？」

楊辰看了一下腕錶，笑着說道：「時間還遭，我們乾脆走回酒店吧，我邊走邊告訴你們。」

蘇夢琦馬上雀躍的說道：「好呀，不如我們就順着無定河走回去吧，正好能邊走邊聽你講四海的故事。」

於是，楊辰被兩女夾在中間，三人散著步，走上了無定河邊的堤邊小路。

「六年前，我奉師命下山歷練，在東域的興城，遇到了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當時那少年身上被人砍了十幾刀，躺在一個垃圾堆上等死。」

「那少年就是四海？」

楊辰點了點頭，「我當時看到他的時候，他染著一頭黃髮，身上穿着奇裝異服，於是我當時就認為，這不過是一個街頭的混混，社會渣子，便想着讓他自生自滅。」

「可當我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踝，然後把一個被鮮血浸透的紙包遞給了我，紙包里裝着五萬塊錢。」

「我當時以為他只是想求我救他的命，可是沒想到，他卻是讓我把這錢交給一個在醫院住院的女孩，說她需要這錢來救命。」

「於是我給了他兩個選擇，第一，我現在把他送醫院，用這錢救他。第二，我把這錢送到那女孩手裏，而他要在這裏等我回來，如果他能堅持到我回來，就可以活命。結果，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選了第二個。」

左冉笑了笑說道：「你這是在試探他值不值得你救，對吧？」

楊辰眼底閃過一絲愧疚，搖了搖頭說道：「那時候的我，心裏對他們這種人滿是恨意，所以當他做出了選擇之後，我就拿了那錢，去了醫院，找到了那個女孩。因為以他當時失血的狀況，根本堅持不了那麼久，就會死。」

「那個女孩有先天性心臟病，急需這筆錢來湊夠心臟移植的手術費。」

左冉眼中不由泛起了一絲霧氣：「好感人，那女孩跟他一定是戀人關係吧？」

楊辰搖了搖頭，「她和四海是在同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同伴，四海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

楊辰微微嘆了口氣：「我當時就後悔了，一個能放棄自己性命，也要救別人的人，怎麼會是一個渣子呢？於是我趕緊回去，想給他收屍。」

「結果你就發現他還活着？」

「對，我把他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他身體里的血，差不多都快流幹了，能活下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迹。」

左冉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雖然知道董四海沒死，但聽到這裏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

「救活他之後，那個女孩卻沒能從手術台上下來。」

「什麼？！」

左冉和蘇夢琦兩人異口同聲的驚呼出聲，震驚的看着楊辰。

楊辰失落的搖頭說道：「這種病，我的醫術也沒有辦法，我接到院方通知之後，衝進手術室，用針法強行刺激她的經脈，希望她能堅持見四海一面。」

「可是那個女孩卻笑着拒絕了我，她求我幫她保守秘密，不要把她離開的消息告訴四海，只說她的手術非常成功，隨後在醫院被一個有錢人家領養了，等他名揚天下的時候，她就會回來嫁給他。」

楊辰說的很慢，兩女聽到這裏的時候，眼中全都有淚光在閃爍。

「我答應了女孩，親眼看着她含笑離開。」

「四海昏迷了整整一周，等他醒來之後，我把女孩的話告訴了他。」

蘇夢琦緊張的抓着楊辰的胳膊問道：「四海相信了嗎？」

楊辰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你的這個問題，我整整思索了六年，到現在也沒找到答案。」

「哈？你是說，你也不知道四海信不信？」

「對，從那天起，四海再也沒有提起過這個女孩。後來我要離開的時候，他掙扎著翻身下床，跪在地上不住的給我磕頭，卻一句話也不說，我擔心我的阻攔他的力道過大，會導致他的傷口崩裂，就由着他。」

「結果，這傢伙就不停的磕，就算頭破血流也不停下來，直到我問他要不要跟着我，他才停了下來，幾下扯掉身上的繃帶，跟着我離開了醫院。」

左冉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采，喃喃說道：「好倔強的男人啊……」

「他跟着我天南海北的跑了一年，經過我的訓練，他的各項素質，都已經達到了特種部隊士兵的標準，然而當我讓他去參軍的時候，他拒絕了。」

「哦？為什麼？」

「他說他願意跟我一輩子，替我做那些我無法出面做的事情。」

「於是你就答應了？」

「嗯，我讓他回到燕城，在你的身邊暗中保護你，並且協助他統一了燕城的所有地下勢力。」

楊辰有些感慨的說道：「這世界上總有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他說如果我是太陽的話，那麼他就要做暗夜的月亮，將那些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點亮。」

「哇，這男人好酷哦！」

左冉雙手疊放在胸前，一臉小迷妹的神情。

蘇夢琦咯咯嬌笑道：「你不是迷上四海了吧？我可告訴你，他對美色可是完全免疫的，我就沒見過有任何女人在他身邊出現過。」

左冉哼了一聲：「那是因為別的女人魅力值不夠，只要本姑娘出馬，就沒有拿不下的男人！」

「嘻嘻，那好呀，嫂子等着你的好消息！」

「哎呀，嫂子，人家隨便說說啦，你還當真了！」

左冉臉上罕見的出現了幾分羞赧的表情：「人家還是個孩子呢，男女之情神馬的，人家根本不懂啦！」

「你還不懂？你平時開車的速度，插上翅膀就能起飛，你居然跟我說不懂？」

「哎呀嫂子——」

兩女嬉笑着追打起來，楊辰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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