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身成

上回說到，盤古伸手朝羅文眉心一點，一段功法便進入羅文識海。WenXueMi.CoM

羅文將意識沉入識海，才剛要參閱，便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在心頭泛起，隱隱覺得鴻蒙世界就是母體，自己是其中的胎兒，大道運轉，就如同母體作為一般，似可見，又不可見。

羅文知道時間寶貴，不敢怠慢，對盤古道：「貧道這就開始煉體，還請勞煩道友為我護法。」

盤古笑道：「你專心運功，我自當保你周全。」

羅文微微一笑，便微閉雙目，潛心入定，神識進入紫府之內，按著盤古煉體之法，開始進行修鍊。

這次煉體，卻比上次更要痛苦得多，時間也長得多。一開始煉化的時候，盤古精血與自身根本不能相容，**竟然絲絲龜裂，形成了一個血繭。盤古精血與肌體一起，在這個血繭內部不停地排斥、融合。在這個過程中，偏偏對每寸**的感覺都清晰無比，可知道有多麼痛苦。好在有盤古在旁，數次在羅文意識將要模糊的時候，都渡入一道清氣。羅文自己也知道這是緊要關頭，不容放棄，因此咬緊牙關，只當身體不是自己的，一心按法訣行功。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才終於把精血煉化到身體里，完全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只聽「啵」的一聲，黑繭猛然破開，從裏面走出一位混沌巨人，身似銅澆，面如刀刻，無嗔無喜，無怖無悲，雙眼金光閃閃，不可逼視。眼眸內混沌元氣涌動，深不可測，似有無窮宇宙生滅。募然，隨着一陣「噼噼啪啪」的爆響，金身暴漲，由起初的正常人大小，直長到數萬丈方才止歇，更顯得威猛無儔，顧盼生輝。本來空空蕩蕩、安安靜靜的鴻蒙世界，驟然出現如此龐然大物，混沌元氣被攪得一陣紊亂，一團團氣流互相糾結，隆隆作響，其中更有一些威力龐大的混沌神雷誕生其中。但見那金身巨人大嘴一張，朝混沌亂流一吸，頓時便出現一個數千丈的巨大漩渦，把這些混亂的混沌元氣全部吸進巨人腹內，神功一轉，便化為自身精元。那些混沌神雷打在身上，轟隆隆爆響，卻並不能損害金身分毫。

那金身哈哈大笑，笑聲中恢復了原來的大小，仍然還是一個丰神俊朗的羅文，形容相貌，與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神態之間，多了一些鋒芒，舉手投足之間，有些舉輕若重的感覺，顯得還不是非常適應。

盤古在旁見了，微笑道：「恭喜道友！」

羅文忙回道：「此皆賴道友之功也！多謝道友成全！」

盤古道：「一飲一啄，皆是機緣。道友無需如此。只是那鴻蒙紫氣，尚要時時參悟，不可懈怠。」

鴻蒙紫氣乃是大道之根本，羅文自然不敢怠慢，此時正置於識海之內，時時以神識參悟。

「這是自然！」羅文又謝了盤古護法的恩德。二人閑話許久后，羅文道：「我由人蔘果樹化生，自修成靈識以來，未曾稍離此處。所知曉者，不過是靈識所達的數萬丈方圓。其中空空蕩蕩，除鴻蒙氣流外，無有一樣生靈，亦無一樣物事。道友游於鴻蒙中久矣，可謂見多識廣，可知鴻蒙之中，儘是如此否？」

盤古道：「宇宙之初，有物為混沌，無邊無極，無上無下。后混沌漸長，便演化鴻蒙。鴻者，大也；蒙者，猶混沌也。故鴻蒙世界，亦混沌世界也。我自混沌之初化生，游於鴻蒙，已有許久了。這世界的奇妙，便是我也說不盡然！」

頓了一頓，似是回憶，續道：「鴻蒙演化之初，只有混沌元氣充沛，難得見到其他物事。後來，鴻蒙世界首先孕育出了十二道鴻蒙紫氣，或聚而成形，為無上法寶。隨之，尚有那大道碎片與混沌本源碎片，也能隨物化現，或成靈根，或成器物法寶；還有那混沌元氣，若得機緣，也可凝結成各種物事。只是此等靈物，數遍鴻蒙世界，也是極其罕有。」

「好傢夥，原來先天靈寶，便是這麼來的。」羅文聽了，不由得對這鴻蒙世界，充滿嚮往，忙追問道：「道友一路行來，可曾見到生靈否？」

盤古笑道：「這鴻蒙世界，表面上一片平靜，其實兇險無比，有無量神雷、元氣亂流，更有那混沌壁壘，便是我也不敢說處處去得。器物法寶，不言不動，庶幾無事；若是生靈之類，吸納鍛煉元氣，或修鍊混沌肉身，最容易引來混沌劫雷，非根行福緣深厚者不能逃脫，稍微不慎便成劫灰。故此我雖收集得幾件器物，卻未曾遇到過生靈。」

又朝羅文調侃道：「道友修成金身之前，未曾稍離此處，實在是福氣。

羅文嘆息不語。

復又笑道：「我等一起修道久矣，不知這鴻蒙世界，卻又有何變化？」

盤古也笑道：「道友之言是也！想我於混沌之初，一斧之外，幾無所見道友之時，便覺得物事漸多；如今當又是一番氣象了！」

又對羅文道：「你如今混沌金身大成，只要小心謹慎，這鴻蒙世界倒也可以去得。我意再游鴻蒙，欲邀你同往，如何？」

羅文大喜道：「固所願耳，不敢請耳！」

於是，羅文便跟着盤古，開始了遊歷鴻蒙的旅程。

羅文從生出靈識到煉體化生，一直便沒有移動過，感受到的周圍鴻蒙世界彷彿亘古不變，沉鬱、蒼茫、靜謐、安詳。在跟盤古遊歷之後，才知道自己確實是井底之蛙，目光短淺。鴻蒙之中，其實處處隱藏兇險。蓋因混沌元氣，本來就精純無比，相互糾結，便能變成大威力、大破壞的能量，當然也有極少數能孕育成法寶靈物。好在如今他已成就金身，普通神雷根本不能損害，大威力的神雷也有盤古應付，倒也無虞。

二人一路行來，神雷遇到了不少，法寶卻是一件未見，只收集到一團息壤。雖然不多，也聊以安慰。這團息壤盤古半分不取，說是與他並無緣分，全讓給了羅文。那息壤乃是先天戊己土之精華，小小的一粒便能聚集數千里的土行地氣，生生不息，故此前世《山海經》中有鯀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的傳說；土以厚德載物，所以，息壤也最能聚集元氣，乃是生養靈根的極品。羅文便把它珍而重之收入衣袖之中，將人蔘須壓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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