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章 原是故人

沈放自然是被引著去了明月姑娘那處，李自得和王竹就在房間等著沈放回來，李自得就叫了個彈曲子的姑娘，王竹則是拿出了沈放寫的話本，這樣打發時間也不覺得無聊，只是奇怪的很。

沈放到了明月姑娘房間，這人的房間在二樓，沈放進去的時候這人正站在窗邊向外面看去，沈放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那處是剛剛老鴇口中的教坊司。

「這天冷的很，明月姑娘還得注意身體，這樣開着窗戶怕是得感染風寒。」

沈放也不知這人看的什麼，那目光和這寒風一般冷。

「沈公子你說這雪能洗刷罪惡嗎？我看你的故事裏寫過竇娥冤屈六月飛雪，大旱三年這冤屈才得以昭彰。」

沈放聽了這話一愣，這人竟然知道自己是閑雲鶴，這人難不成和林曜有關？

「事在人為。」

明月姑娘聽了這話輕笑了一下，將窗戶關上了，來到沈放這邊與他面對面。

「沈公子果然還是沈公子，不知沈公子可否認出我來？」

「你是林曜，曜，明月，怪不得。」

沈放這才確定之前自己沒有猜錯。

「你不去擺攤賣茶，原來是來這金鳳樓了。」

沈放的語氣里滿是驚訝。

「小女子不才，這金鳳樓是我開的。」

林曜說的雲淡風輕，如果說沈放剛剛的驚訝只有三分，那現在的驚訝就是五分，高人竟在我身邊。

「怪不得曹嵐對於生意上的事情如此熟練，竟然是因為早就開過青樓，林姑娘真是深藏不露。」

沈放感慨道。

「這處處都是花錢的地方，開青樓是來錢最快的方法，而且青樓人多眼雜，三道九流的消息也靈便一些，沈公子不如坐下聊，正好我這有上好茶，為你沖泡一杯。」

沈放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從進來就沒坐下，被林曜一提醒才坐下，美人泡茶自然是賞心悅目的很，只是沈放是個俗人，賞不來茶，只是盛情難卻，也不好拒絕。

沈放看着林曜芊芊玉指，移動茶盞和茶壺的動作行雲流水，一套流程下來，讓他都不由的好奇泡出來的茶是哪種問道，茶水入口是苦的，回味卻是甘爽。

「這茶雖然不錯，但我還是喜歡喝酒，對了，林姑娘你可聽說昨日劉府的事情了？」

正好林曜在這，沈放還記得今天李自得說起的傳言。

「我只聽說昨日劉府走了水，好像燒死了一個人，劉府已經安葬並叫來了高僧超度，那劉府二少爺好像也是病了，難不成這其中有隱情？」

沈放知道林曜不會騙他，這傳言也是比李自得說的靠譜的多，不過這李自得『聽說』的更接近真相。

「昨日不知是誰教唆劉琅風，說我惡鬼上身，請了一個假道士要燒死我，幸虧王竹和郡主去的及時，十九留了兩個人在酒樓當了幫手，才把我救了出來。」

沈放簡略的說了一下，聽的林曜卻覺得膽戰心驚的。

「我昨天在那道人身上發現一種藥粉，不知道是什麼作用，但是吸入會讓人亢奮，如果是沖服，可能會使人發瘋，無論劑量大小都會讓人喪失理智，只是可能時間長短不一定。」

沈放說着從懷裏掏出了那個裝着這種粉末的小瓷瓶遞給林曜，林曜接過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我沒聽說過有這種葯的存在，按你的說法，我也無法查看這粉末，我去找找書中可否有這種葯的記錄，不過我也沒辦法保證找到這東西的出處。」

「沒事，你就盡量找一下，我只是害怕這種害人的東西萬一再被有心人利用，那道人已經死了，我也不能從他嘴裏知道什麼了。」

沈放想起昨日的那場大火，這雪一落，估計一點痕迹也沒有了。

「沈公子，你說那道人死了？可是如何死的？」

林曜不由的好奇，因為從她幾次接觸沈放，也是覺得沈放不該是什麼心狠手辣之人，相反他對於一些事甚至於寬容大度到不在意。

「那道人害的不止我一個人，他身上得有七條人命，而且按他的說法，他這是驅鬼造福百姓，這種人留着也是禍害。」

沈放說的咬牙切齒，這人把人命當作賺錢工具，利用人們的愚昧無知賺錢，實在是可惡。

「是那道人自己承認的嗎？」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林曜真想看看沈放是如何化險為夷的。

「說起此事也是可笑，那道人看了我寫的書，為了圖個安心，打造了七枚銅錢，怕那些鬼魂報復他，」沈放把銅錢也遞給了林曜，「你可以根據這銅錢上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找到這些人嗎？」

林曜看了看銅錢上的刻字，就只有名字和生辰八字，其他的信息一概沒有。

「沈公子，只有名字和生辰八字實在是不能找到這些被害的人，就算是去官府翻找戶籍也是一件大工程。」

沈放早就猜到了會有這種結果，剛剛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問，聽了林曜的想法，嘆道果然還是沒辦法。

「沈公子，若是以後各地的酒樓建立起來，到時候或許會有收穫。」

林曜看出了沈放的無奈安慰道。

「看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林姑娘我就不同你促膝長談了，那兩位還在等我，我今日就告辭了。」

沈放起身告辭道。

「沈公子我感覺其實這件事沒有太大的必要查下去，畢竟查下去萬一觸及到誰的利益，想害沈公子的人一兩個就如此難纏了，若是以後出了事，沈公子何不就把這件事情揭過去，這樣或許能求個安穩。」

林曜情真意切說着，若是其他人也許會動容了，但沈放不是其他人。

「林姑娘，我說過事在人為，也許事情就因為我的所作所為，結果會不一樣。」

沈放所說的不是在說服別人，而是在說服自己。

若是懦弱的依附劉府，他也能同那劉琅天說的那樣讓劉府養着他，這樣也能求得一生順遂，只是那不會是他沈蒼生想要的生活，他既然擁有能力，為何甘於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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