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女主天下
「家主，不好了，侯爺半夜時分，忽然召集公卿、公子，徵召令已經發出，公子更是好像早有準備，此刻，應當已經見到侯爺了。」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金黃色宋國禮服，胸前銹了一朵菊花的侍女。
「秋菊，不要急，坐下來慢慢說。」南子端坐在銅鏡面前，仍然慢悠悠的扎著頭髮，此刻的她，長發披肩而下，末端更是直接垂在腰部。
看着冷靜而美麗的南子，秋菊也受到了感染，喝了口水，開始緩緩道來：「剛才，侯爺忽然急召公子，而公子也好像早已得知消息一樣，宮門剛開就進來了。若不是有姐妹一直在盯着宮門，我們恐怕還要被瞞在鼓裏。」
「除此之外，夜鶯也很快傳來消息，說是好幾位重要的公卿，昨夜被侯爺留宿在宮裏，根本就沒有外出。兩相對比之下，侯爺或許是想要直接立下世子了！」
聽到這裏，南子卻笑了笑：「來，給我扎頭髮。」
「世人皆知，我麾下有春蘭秋菊、夏竹冬梅四大女官，爾等四女，皆是天資橫溢的之女，若是男兒身，各個都不遜色於龐涓孫臏之流，可惜爾等皆是女流，女流就是罪過！」
「縱然爾等資質不凡，可是天下間氣血之道也好、煉神之法也罷，皆乃男兒所創。他們開創的修鍊體系，在許多細節之處，自然是更適合男性。」
「所以，縱然爾等擁有不遜色於龐涓孫臏的資質，可受到修鍊體系拖累，卻也很難脫穎而出。這，反而成了女子不如男的證據，何其荒謬？何其可笑？」
秋菊嘆息一聲，迅速的幫助南子扎頭髮：「家主何必說這麼多，如今已經是火上眉梢，倘若侯爺真的立公子為世子，日後家主還有姐妹們在宋國的日子，一定會一天不如一天。」
「而且這一次，他們是有備而來！前段時間，鄉下的一個沒落貴族，竟然敢對我秀家之女動手，春蘭姐姐去解決他了，如今還沒回來。冬梅妹妹，殺伐第一，也在上個月，前往了衛國，暫時負責在衛國開拓秀家分支據點，夏竹姐姐，如今遠在百里之外，負責培訓新一代秀女，如今宮內，就只剩下我一人。這，一定是他們的陰謀詭計！家主，可一定要小心啊！」
南子微微一笑，看着銅鏡之中那個美麗微笑的少女，南子就更開心了：本宮還是那麼漂亮，本宮的美貌，依然是天下第一！
想到這裏，南子就拿起了一張胭脂，放在嘴上，雙唇狠狠的抿了一下，又拿出香水對着身上噴灑幾下。
「我美嗎？」忽然，南子轉過身來，冷冷的看向了一旁的秋菊。
「美！」看着冰霜美人打扮的南子，秋菊猛的打了個冷顫。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看着門外的甲士，南子拔出長劍，英姿勃發，魅力四散，附近的甲士，只是看了她一眼，腦海里就已經連孫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鏗鏘，長劍指向了宋侯所在的章華殿：「公子意圖謀反，眾將士隨我上前平叛！」
「敵在章華殿！」
「敵在章華殿！」
「敵在章華殿！」
「秋菊！」
「在，你修為最高，充當先鋒，若有敢阻攔者，一律殺無赦。此戰，允許你動用雌雄雙劍。」
「是！」
雌雄雙劍，是墨翟利用宋國皇宮之中的庫存的天外隕石，打造而來的寶劍，對氣血之力，有良好的傳輸作用，損耗極小，即使放到大明朝之中，也算是寶劍了。
這一對寶劍，一雌一雄，可以真正意義上的做到削鐵如泥，人群之中，秋菊身形變幻極快，雌雄雙劍在她的手裏，更是快若雷光，往往只是一閃而過，一位全副武裝的甲士，就徹底死去了。
「劍用則有術也。法有劍經，術有劍俠，故不可測。識者數十氏焉，惟卞莊之紛絞法、王聚之起落法、劉先主之顧應法、馬明王之閃電法、馬超之出手法，其五家之劍庸或有傳。此在學者悉心求之，自得其秘也。」
「雖然天書一直掖着藏着，我也不知劉先主究竟是何許人也，但他的顧應法，確實是第一流的沙場劍術。」看着大殺四方的秋菊，南子點評道。
片刻后，大量的軍隊追隨在南子身後，聚集在章華殿之外，吱呀一聲，大門就打開了，南子帶着秋菊以及幾位手持寶劍的貼身侍女，走了進去。
這幾位侍女的寶劍之上，還沾染著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在這寂靜的宮殿之中，一不小心，能把人嚇死。
大殿之中，當今宋侯和他的長子，也是南子的哥哥，相對而坐，面前還有一壺茶葉，兩個茶杯。在二人附近，還有五六位朝廷公卿，作為代表，在更遠一些的地方，有一位史官，正在奮筆疾書。
尤其是南子進來之後，他便一邊小聲念叨，一邊書寫：「既望，子時三刻，公主南子，攜五六侍女，持劍披甲，破門而入，似有脅迫君侯之嫌。」
聽到這裏，一位侍女冷哼一聲，便扔了一枚暗青子過去，直接將史官面前的史書給打成了碎片，看到這一幕，史官不以為意，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官帽，整了整髮型之後，拿起毛筆，拿起一張白紙，繼續記錄今夜發生的一切，嘴上則是將自己的記錄內容，全都念叨出來，讓眾人聽的清清楚楚。
「不必理會，既然太史想要記錄，那就把一切都記下來，把今夜發生的一切，把本宮和父侯的對話全都清清楚楚的記下來，要一字不漏，但凡少了一個字，本宮就要行王法了。」南子淡淡的道。
「多謝公主成全，老臣自從今夜來此之後，就做好了死在此地的準備，我弟弟就在門外，一旦老臣死了，臣弟便會進來，繼續記錄今夜發生的一切。如果臣弟也死了，臣的大兒就會進來記錄此地發生的一切，如果大兒也死了……」
「在臣的兒子、兄弟、叔伯死光之前，我等史官，一定會將今夜發生的事情，清清楚楚的記錄下來，供後人還原今夜之景。」
說到這裏，太史似乎是為了感激南子的不殺之恩，便額外點評了一句：「今夜之事，不外乎君不君、臣不臣，六字而已！」
聽到這裏，六位位高權重的公卿，仍舊如同泥塑一般，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雙目緊閉，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你來了？」公子忽然說道。
「我來了！」
「妹妹，你不該來的！」
「可我還是來了，兄長！」
「南子，此乃章華殿，乃是祭奠祖先們的地方，速速離去，勿要驚擾了祖先，否則，一旦祖先怪罪，你死後連祖墳都進不去！」宋侯冷冷的道。
「然後呢？父侯讓諸位公卿來此，不就是為了選出宋國的繼承人嗎？我覺得兄長的性子、能力，都不適合繼承宋國。」
「當今實乃千年所未有之大變局，玄門降臨至今，也已經五年了。哪一個國家玄門化程度越深，國力就越強大。哪一個國家，和玄門成員關係最親密，哪一個國家就越強大。」
「這個道理，你們都不明白，史書之上，一定會把你們記錄成昏君、庸主，所以，父侯你若是想要在後世有一個好一點的評價，就讓女兒做宋侯太女，這樣女兒將開創一個前所有未之盛世，那時作為女兒的父親，哪怕你什麼本事都沒有，任何偉業都和你沒關係，後世之人也會說：他已經把所有的本事，都用在了教育女兒身上。」
聽到這裏，宋侯差點兒氣笑了。
「動手！」宋侯大喝道。
刷的一下，數十位小周天的高手，從天而降。可是，南子早已通過呼吸聲，察覺到了他們的位置。
大袖一揮，長長的袖子瞬間綿延開來，長達三丈之遙，原本很是柔軟的袖子，此刻卻堅若鐵石，輕輕一撫，立刻斃命。
二十多位小周天，還沒落地呢，南子就收回了長袖，雙手別在身後，神色越發的冷淡：「女兒還沒有對父親如何呢，父親就首先對女兒下死手，這是哪家的道理？就算是孔丘那個迂腐的傢伙，也知道小杖受大杖走的道理。」
「這不可能，他們都是小周天境的高手，一個個的有着生撕虎豹之能，怎會如此輕易被你擊敗？」
「不過是藉助著藥力強行突破的小周天，終生都無望大周天的垃圾貨色罷了，也就是父侯你這種，沒有毅力，吃不了苦，受不了累，修鍊了足足五年，都無法達到凡人極限的蠢貨，才會覺得他們是高手！」
說到這裏，南子就看向了一旁的兄長：「哈哈，也對，即使是兄長，在玄門之中，也是藉助外力，才成就超凡。在爾等的眼中，恐怕大周天就是絕世高手了，至於無漏境，估計你們只在夢中看過他們的雄姿。」
「時代變了，父侯！」
「秋菊，動手！」南子忽然說道。
眼前畢竟是兄長和父親，能不親自動手，還是不要親自動手的好。連李二那種冷血之人，都不敢背負殺死李淵的罪名。
他做的最過分的事情，也只是讓尉遲敬德，拿着長槍，指著李淵的腦袋，提着李建成、李元吉的腦袋問題：「陛下退不退位？退不退位？」
「是！」
鏗鏘，伴隨着拔劍聲，秋菊又一次拔出了雌雄雙劍，可是這一次目標卻不再是南子的敵人，而是南子本人。
「家主小心！」
「你？」
哈哈哈！
可惜的是，公子只開心了一瞬間，然後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當雌雄雙劍來到了南子後背一尺之地時，南子的周身忽然出現了一道火紅色的火焰，直接攔住了秋菊準備良久的一擊。
縱然是雌雄雙劍，此刻也不得存進。
南子靜靜的看着面前兄長的神情變化，忽然就覺得很有趣：「這種護身氣血，不過是無漏境圓滿強者的基礎本能罷了。」
說到這裏，南子就回想起了自己的傳奇成就。
秀家創始人：你是秀家的創始人，是當今之世，唯一一位受眾為女性的宗派，有數百萬書香門第的女子，受到了你理念的影響。
一代宗師：你是煉卵化氣流派的創始人，歷史將會永久性的記住你，後世女性也一定會記住你的大名！（如今的煉卵化氣尚且不完善，只能煉化卵細胞。一旦修行此道，懷孕難度大大增加，缺陷較大。）
產婦保護者：這些年來，你整理、總結、分析接生案例，並書寫了一本接生手冊，培養了大量的穩婆，前後一共拯救了至少數十萬難產的產婦，許多原本一屍兩命的慘案，因為你的作為，母親和孩子都活了下來。
嬰兒之母：你通過詳細觀察，數據分析、科學論證，最終書寫了一份《嬰幼兒常見注意事項》，培養了數以萬計的嬰幼兒保健師，直接拯救了數十萬早夭兒童，間接影響了數百萬嬰幼兒的命運。
……
「孩兒也是傳奇成就的擁有者，孩兒身上的傳奇成就，也遠不止一個。難不成，父侯真的以為，孩兒有今日的成就，全是靠着這張臉不成？」
「也對，即使在大明時空，你也只是一個磕了葯的小周天圓滿而已，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懂，白瞎了我給你們的名額。」
哼！
一聲冷哼之下，公子當場昏死過去，宋侯也感覺心頭猛地一沉，這一刻的他，連呼吸都感到困難，一張臉迅速的憋紅了起來。
至於拿劍指著南子的秋菊，更是動彈不得，渾身上下就像是被壓在了萬斤巨石之下一樣，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秋菊，本宮自問待你不薄。五年前，你能在災年中活下來，多虧了本宮。你能學習象形拳，多虧了本宮。你能成就小周天，還是多虧了本宮。可是，本宮不明白……」
「家主，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家主了。家主你的理念很好，男女人格平等，男性有長處和短處，女性也有長處和短處，二者應該取長補短，互相合作，夫妻一心，才能共同進步。」
「可是，我只是一個小女子。公子說，若是我關鍵時刻出手，他願意讓我成為夫人。」
「他說的，你就信？你怎麼會如此愚蠢？這麼淺顯的陷阱，你都看不出來？」這一刻的南子，是真的滿是不解。
她原本心中已經想到了七八個答案，比如秋菊從一開始就是公子或宋侯派過來的探子，一開始就是他們的人，自然就談不上背叛。比如秋菊那消散了的父母家人，被公子、宋侯找到了，並且威脅她，又或者是……
但南子萬萬沒想到，不過是一個承諾而已，一個承諾，你就信了？你不知道，這些貴族的話有多麼信不得嗎？
「公子身為宋國公子，殷商貴胄之後，體內流淌著高貴的血液，又怎會欺騙我這種黔首呢？更何況，我已經是公子的人了。」
血脈？
高貴？
經歷了大明時空的種種事情之後，南子是一點兒也不相信血統論了！可是她卻忽略了一點：如今的諸侯列國之中，血統論仍舊是大行其道。
「果然，就像墨翟道友所說的那樣，如今的這個世界，病了，病的很嚴重。貴族們已經高高在上的太久太久了，久到了他們真的以為自己是天生的人上人。」
說到這裏，南子忍不住搖了搖頭，然後就來到了秋菊的面前，親自伸出雙手，扭斷了她的脖子。
「即使是今夜，我也明明給了你那麼多的機會，你為什麼不知道珍惜呢？」
幾個呼吸后，南子流下了一滴眼淚，這是最後一次為自己的軟弱而流淚，南子默默的想道。
「既然秋菊喜歡你，那你就下去陪她吧，黃泉路遠，有一個人陪着，肯定會暖和一些的。」
大袖輕輕一撫，公子便瞪大了眼睛，躺在了地上。
「拖出去！」
「你？你竟然因為一個婢女殺了你的兄長？他可是你的嫡親兄長？」宋侯滿臉的不敢置信。
「他都對我下死手了，還不允許還手？是我讓他引誘秋菊的？是我讓他勾結秋菊，泄露秀家機密的？是我讓他使用陰謀詭計調走春蘭、夏竹、冬梅的？」
「今天晚上，倘若不是本宮修為高深，更勝一籌，父侯以為，他上位之後，本宮能有什麼好下場？」
說着，南子又一次搖了搖頭：「史官何在？」
「在！」
「記！」
「諾！」
「玄門誕生已近五年時光，大爭之世到來，列國之間，不進則退。今日，宋哀侯昏庸無能、嫉賢妒能、心胸狹窄，竟然主動勾結本宮身邊女官，意圖謀害本宮，被本宮識破。」
「列祖列宗在上，為了宋國的基業，為了宋國的未來，本宮以宋侯太女身份，繼位宋侯。從今日起，本宮為大宋千里河山之主。」
「至於父侯，他老了，中風了！」
聞言，兩位侍女直接來到宋侯身邊，對着他的穴位悄悄一按，宋侯就感覺渾身開始發軟：「不要！不要啊！我是你的父親！我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能如此對我？」
「你就不怕國內公室不滿？你就不怕國內貴族不滿？」宋侯被兩位侍女拖着往宮殿內部而去，臨走之前，還在坐着最後的掙扎。
「公室？貴族？識相的才是貴族，不識相的，都是死人而已。墨翟道友，我說的對嗎？」
不知何時，墨子已經來到了宮殿之中，他一身黑衣，在這大殿的角落之中站着，很不顯眼。就連史官，也是這一刻才發現墨子的存在。
看到墨子，宋侯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也顧不得上下尊卑，直接朝着墨子撲了過來，抱着他的大腿不鬆手：「墨翟，你是我宋國的大夫，是寡人敕封的大夫，你可以一定要救救寡人啊！此女，蛇蠍心腸，她是要寡人死啊！」
墨子嘆息一聲：「本來一切都可以很順利的，藉助抵抗楚國入侵大軍的理由，建立戰時大本營，統合國內大小貴族，不願意配合的，就送他們上戰場，多方便啊。」
「到時候，南子可為宋國太女，監國，我也可以通過一級又一級的動員制度，不斷的統合國內上上下下，讓國內真正的變成一個整體，可是因為國君你今夜的舉動，讓上述的一切，都不可能實現了。宋國的權利，註定不能順利交接，只能在血與火之中，讓宋國迎來新生了。」
聽到這裏，南子捂著嘴笑了起來：「嘿嘿，你墨翟也有如此天真的時候？真是少見，實在是太少見了，你怎會如此天真？改革宋國，肯定是要流血的！」
「更何況，若是按照你我二人的想法來建立一個全新的宋國，那這新宋國之內，可沒有多少貴族的位置。那時，男女人格平等，陰陽互補。那時，能者上庸者下。那時，上下一心，團結一致，不懼外敵。那時的宋國，舉國皆兵。那時的宋國雖小，卻連晉國都毫不畏懼。那時的宋國……」
「所以，墨翟道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會覺得，若是妾身順利掌權，就可以不流血的改變宋國？」
聽到南子的嘲諷，墨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此地畢竟是我的故鄉，自幼生於此長於此，若是有可能的話，我肯定想要讓故鄉在不流血或者盡量少流血的前提下，完成改革。」
「在我原本的計劃里，在楚國大兵壓境的前提下，是有機會通過強制贖買等方式，通過不服就上戰場的方式，逼迫、引誘貴族們放棄領土、放棄子民，當一個只有莊園而無封地的大工廠主或土地主的。」
墨子的想法，其實很正常。只要是人，都有私心。
就像斯大林，他批鬥了無數成分有問題的傢伙，然後把他們趕去西伯利亞種土豆，也沒見他主動批鬥自己親爹，說自己親爹是個壞份子啊！
還有後來的刮民黨，他們不是不明白打土豪分田地的威力，也不是真的不懂土改的意義，但他們就是做不到。而當他們殺敵一億，轉進如風，虎踞夷洲島的時候，三下五除二就在夷洲島上完成了土地改革……
對付別人很容易，對付自己很難，改革其他地方很容易，可是把家鄉父老當成改革對象，順者昌逆者亡，就很難。
不過，墨子終究不是一般人。
「好了，我也要動手了。我要出去統籌全局，國都就交給你了。」墨子微微用力，宋侯就被扔了出去，彈到牆上，把牆壁都給撞出了一個窟窿，可宋侯本人卻一點事兒都沒有。
看着牆壁上的窟窿，宋侯張大了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至於史官，則是開始小聲比比，不斷記錄今夜發生的一切。
「好，從今日起，我們要建立一個新的宋國。」
看着離去的墨子，南子嘆息一聲，便將煉卵化氣提上了日程，一定要早日徹底修改武道根基，使之徹底適合女性。
「天下間的男子，英豪何其多也！」
「老聃清靜無為、道法自然，以天地為師，以自然為母，乃創煉神之法，煉精化氣，進而鍊氣化神，這樣的道友，難道不夠優秀嗎？」
「墨翟意志堅定、行動能力極強，動手能力堪稱玄門第一，即使榮華富貴擺在面前，金錢美人唾手可得，卻也依然能堅持原則，不忘初心，這樣的意志難道不值得驚嘆嗎？」
「孔丘心靈堅韌，自開一道，順是仁義禮智信，逆是控制心靈，控制他人，這樣的心靈之道，難道不值得學習嗎？」
「熊岩將數學升華到大道的地步，是最早開始用數學解釋萬物、演化萬物的，光是一個數學思維，一個歸納演義法，便足以為百家之師，科學之祖，這樣的智慧不值得借鑒嗎？」
聽着南子的自言自語，史官眼前一亮，迅速的開始記錄，他覺得這些信息，可能比自己的生命更有意義！
「然而，這麼多的玄門道友，卻全部都是男的！男的！男的！」
「天下人中，男女比例在某些地方或許會失調，但整體而言，最多不過是六比四罷了，佔據人口總數至少四成的女子，如今又出了幾個英傑？」
「難道，她們全都是廢物？難道女子之中，豪傑的數目只有男子的千分之一？百分之一？其餘的女子，全都是碌碌無為之輩？」
「不！絕不！本宮便是毫不遜色於諸位道友的存在，姜橘在海外的成就，也毫不不比闔閭、伍子胥遜色，縱然是長空道人，也比田氏之流強大的多。」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女性之中，傑出者這麼少呢？如果不是因為女性的智力水平整體低於男性，那麼女子中的英傑呢？她們都在哪裏？」
聽着南子的詢問，太史眉頭一皺，開始思索起來。
今日之前，若有人這麼問，太史一定會不當回事兒。可是如今的南子，已經是勝利者了，已經是宋侯了。
南子，用自己的行為證明，真正傑出的女子，是不比男兒遜色的。
可是如此一來，女子中的英傑呢？
「或許是因為大環境的緣故。」太史猜測道。
「或許是如今的列國，不給女性發揮的機會，她們縱然再怎麼傑出，都不會擁有發揮本事的機會。沒有人會信任一個女子，也沒有人會讓女子呆在關鍵位置。沒有機會，縱然有再多的本事，也發揮不出來。」某位公卿認真的道。
「我覺得或許和教育有關，男子家裏若是有了錢，會想方設法的讓兒子學習文字，學習書籍，學習知識。可是女子卻不然，即使有一個疼愛她的父親，也只會讓她學習織布、管賬，至於兵法、治國之類，是萬萬不會教她的。」另一位公卿，迅速就反應了過來。
「對，教育很重要。即使剛出生的時候，彼此差距不大，但後天長時間的教育，潛移默化之下，男子就越來越聰明，女子就越來越愚笨。」
「還有生育！生育對女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太大！」南子身邊的侍女主動說道。
「對，若不是家主主動研究、分析、歸納、總結出了生育的相關事項，生育這一關對於絕大多數婦女而言，都是一個鬼門關。縱然有了家主的總結，生育之時的死亡率，依然居高不下。」
「懷胎十月，肚子裏掉下去那麼大一塊肉，直接就損失了根本元氣。所以，即使女子自幼習武讀書，一次生育之後，也會元氣大傷，功力退步不過是最尋常最常見的代價罷了。」
「我現在就不敢懷孕，我有今日，全都靠的是家主的賞識和我這一身小周天境的實力，如今的秀家，乃是全天下最受歡迎的流派，無論是哪個國家，就沒有公然反對我們秀家的。在這種時候，每過一天，秀家都會有巨大的進步，我若是因為生育離開了十個月，十個月後，我還能有今日的地位嗎？」某位侍女喃喃自語。
聽到這裏，南子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卻是無力和悲哀。
秀家，才是當今天下發展最快的流派，沒有之一！
墨家在宋國發展最快，在宋國之外，均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抵制，某些國家，更是暗中使用各種手段，制約墨家。
他們只想要墨家生產的先進工具，他們只想要墨家培訓出來的產業工人，至於墨家的思想，他們是一個字兒也不想要！
要不是墨子說了，但凡有墨家分部的國家，購買工具一律五折的話，墨家能不能在其他國家建設分部都不一定。
儒家在魯國發展最快，孔子在魯國已經有了三千弟子。但魯國之外，儒家就不是很能打，競爭實在是太大了！
楚國，這裏是熊岩的地盤。
別看熊岩沒有自開一家，沒有成立一個數學家、算學家，但是楚國的數學人才卻是最多的，數學平均水平也是最高的。
這就是諸子面臨的困境，一旦出了自己的大本營，就必須和其他諸子的流派競爭，還需要面對本土派的打壓，困難重重都不為過。
但是秀家不一樣！
秀家走的是上層路線！
哪怕是心狠手辣的大權臣，也希望自己多子多孫啊，他們也希望自己的兒子生下來之後，各個都能健康的活到成年，而不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直接早夭！
人多力量大，在當下這個時代，仍然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理！
而秀家，是百家之中，唯一一家擁有接生、養胎、保姆、育嬰、婦科、內衣、奢侈品、房中術等多重本領的流派。
哦，好像房中術道家才是正宗。
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秀家因為其獨特的地位，特殊的功能，實乃當今天下第一流派，沒有之一！
「從今日起，宋國的女子們，就站起來了！我會帶着你們，一步一步走向更加輝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