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吳起拜相，老子突破，誕生靈魂
轟隆隆
這不是打雷的聲音，而是大軍開拔之時的響動。
雖然這一次楚國並未出動傾國之力，僅僅只是部分大貴族帶着一些中小貴族和一些搶劫癮犯了的國人，以及一些活不下去的野人，但是總人數也高達六萬之眾。
當然了，這樣一支來源非常複雜的軍隊，戰鬥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軍隊內部，互不統屬。
你是大貴族，我也是大貴族，所以，戰爭怎麼打，得咱們倆商量著辦。如果此次出兵的大貴族有七八個，那就我們七八個商量著辦。
可是戰時瞬息萬變，七八個人再怎麼謹慎，也不可能總是能跟上戰爭的變化，他們做出的反應比實際慢一拍才是正常的。
尤其是野人、國人，素質不一。
這樣的士兵，放到明朝，那真是非常爛，爛的和李闖、張獻忠的軍隊差不多。
都是部分精銳，以及大量炮灰。
精銳是國人和貴族的少量私兵，炮灰就是野人。
這樣的軍隊，才是春秋之時諸多戰爭之中最常見的景象。也正是因此，春秋之時，戰爭才會很講究規矩。
對面的，你得先後退，把戰場讓出來，把有利地形讓出來，然後咱們在兵對兵將對將，公平公正的打上一場。
宋襄公：好啊，好啊！
大夫：國君腦子有坑，我們為什麼要讓步？我們為什麼不利用河流這樣的有利地形，直接讓楚軍沒法兒過河呢？
宋襄公：我乃仁義之君，我們都必須按照春秋的規矩來辦，貴族打仗，就是是這樣的啊？
大夫：我看這大宋藥丸，國君，如今楚國軍隊已經有一半左右度過了河流，我們趕緊趁機毆打楚國吧。這叫半渡而擊，可事半而功倍，如此，也能打贏。
宋襄公：不行，我可是高貴的中原諸侯，大宋領袖，怎能和那些沒有黔首、野人一樣，不講道義呢？我必須講理！
楚王：真沒想到，老子真的帶着大軍，全須全尾的過來了，還列好軍陣，宋襄公，我謝謝你啊！
全軍，出擊！
然後宋襄公就敗了，敗了之後，還成了笑柄。
總之，春秋時期，講禮的貴族，整體趨勢而言，是越來越少的。因為大傢伙兒都發現，不講禮有好處！
像宋襄公，嚴格遵照貴族戰爭的規矩，算是非常講禮了，然後就遇到了不講武德的楚王，被打的遍體鱗傷，宋國國運都受到了嚴重影響。
而到了後面的戰國時代，就沒人講禮了。因為講禮的都是傻子，而傻子經過二百年的春秋時代，已經死絕了！
站在高處，看着這支軍隊，昭王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這就是大楚的軍隊，實在是不堪入目，連我在大明海外海島之上訓練的軍隊都比不上，軍紀幾乎沒有，組織度非常低，軍隊內部號令不一，問題實在是太嚴重了。」
在昭王的身邊，站着一個身穿青衣的高大男子，他便是吳起，此刻吳起頭戴玉簪，腰佩寶劍，看上去就是個偉男子。
「所以，才要改革！」吳起淡淡的道。
「相父，墨翟成為宋國國相的消息，此刻縱然談不上人人皆知，可稍微關注一下玄門論壇，也不難得知此事，你說他們為何還敢攻打宋國呢？要知道，那幾個大貴族，可全都是玄門成員，他們應該已經從墨翟道友的直播之間，見識到了先天境的強大才是，他們就不怕嗎？」
昭王很是疑惑，他自從看了墨子的直播之後，滿腦子都是墨子氣血化翼，飛行在天空之中的景象，在他看來，這樣的實力，已經非是人力可以匹敵的了。
可是，那些大貴族怎麼還是興沖沖的前去攻打宋國呢？
敗了怎麼辦？
就不怕回不來？
「因為，他們心存僥倖，因為，他們沒得選！」
「墨翟如今是宋國國相，但是他成為國相的方式，卻非常不符合如今這個時代的規矩，南子成為宋侯，無視國內貴族、公卿的反對，強行任命墨翟為國相，如今宋國國內一定混亂無比。嗯，這就是那些大貴族的想法。」
「在他們的世界觀中，如今的宋國，一定混亂無比。這就是他們心中的僥倖之一，至於僥倖之二，也很簡單。他們覺得，他們只是搶一把救走，墨翟不至於動用鎮壓國內貴族的精兵和他們戰鬥。所以，在他們看來，只要他們搶的夠快，搶了就走，那麼此行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至於沒得選，其實也很簡單。那些中小貴族，之所以依附於大貴族，是因為大貴族帶着他們能吃肉，否則，為什麼他們不依附於國君你呢？」
「如今，國君你公然支持他們前去討伐宋國，還宣佈所有的收穫都是他們自己的，縱然大貴族們想要反對，也沒有底氣，真的對眾多中小貴族說不。離開了那些中小貴族，大貴族又算得了什麼呢？縱然是國內的那些公爵，撐死了也就萬餘兵馬而已。」
說到這裏，吳起嘆息一聲，意有所指的道：「這世上，最怕的，最難得就是認不清自己。」
「如果人們可以時時刻刻的認清自己，那麼這世上根本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破事兒。九成九的糾紛、疑難雜症，都不會發生。但可惜的是，認清自己本就非常困難，時時刻刻認清自己，更是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帝王將相也好，士農工商也罷，自古以來，認不清自己的，才是主流。這些大貴族、中小貴族，眼下就是沒認清現實，不清楚如今的天下，已經和過去的那個天下，完全不同了。」
「所以，此戰必敗！毫無疑問！除非，墨翟忽然死了！」吳起平靜的道。
聽到這裏，昭王啪的一下，就流了好幾滴淚，看上去極為悲傷，連聲音都開始變的嘶啞起來，說話之時，都能聽到鼻音：「可惜了大楚的數萬將士。」
面對昭王的表演，吳起神色不變，片刻后，昭王收起了表演：「相父，如今吳國年年入侵大楚，不斷給大楚放血，雖然每次都不多，但實實在在的讓大楚疲憊不已。這幾年來，我用盡一切辦法，也只是保住了國人而已。實話實說，要是讓吳國繼續這麼下去，楚國會非常危險的。」
和歷史上不同，歷史上疲楚之計非常成功，大量愛國、忠於楚王的國人，紛紛在戰爭之中經濟破產，變成了窮光蛋。
窮光蛋，怎麼保家衛國？
吃都吃不飽，你讓他怎麼保家衛國？
然後就被吳國抓住機會，一波流平推了。
如今的楚國，起碼國人都是好好的。所以即使是孫武、伍子胥，也不願意和這樣的楚國打決戰。
在楚國本土，和非常愛國又很有實力的楚國國人打決戰，地利、人和都不具備，這樣的戰爭誰愛打誰打，反正孫武是不會打的。
「這個，不難！」吳起說道，語氣還是那麼的平穩。就好像，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情，能難住他一樣。
「只要君侯你有足夠的決心和魄力，吳國很快就不會繼續攻打楚國了。」
「哦？還請相父賜教！」
捋了捋鬍子，吳起就張開雙臂，做了一個擁抱的動作：「大楚佔據了整個南方，是真正的地廣人稀，說上一句萬里江山都不為過。」
「楚國雖然光看人口挺多的，有至少六百萬。但楚國的面積，卻是列國之中最大的，多達數百萬平方公里，是淮南、江南、嶺南三者相加。」
「六百萬人，居住在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平均一個平方公里只居住幾個百姓，實在是太少太少！」
「所以，對於楚國而言，真正值錢的是人口。只有人多了，才能把江南真正的開發出來，只有開發出了江南，楚國，才真正的能稱得上是大楚、強楚、霸楚！」
「所以，君侯要做的也很簡單，直接搞一場大遷徙！」
「把吳國楚國交界處的百姓，全都遷走。把吳國前進路線附近的百姓，全都遷走，人為的製造出一個長五六百里的無人區。」
要是其他國家，五六百里的無人區，一下子國家的面積就沒了一半，比如魯國。魯國整體才多大？千里河山之地頂多了。
所以，這樣的政策，魯國不到滅國的時候，是萬萬不可能使用的。但是楚國就不一樣了，不就是五百里嗎？
只要能擋住吳國，給楚國帶來足夠的改革時間、休養生息的時間，別說五百里了，就是一千里無人區、兩千里無人區，也能製造出來。
反正，再怎麼差勁，也不可能比被吳國攻破都城來的強。
「將百姓全部遷徙，拉長吳國的後勤，然後在五百里無人區和他們打游擊，利用一支精銳、短小的軍隊，利用當地的河流、山川等地形，利用提前儲備在某些秘密地方的物資、糧食，和他們好好的耗下去！」
「這幾年來，吳國之所以縷縷入侵，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有利可圖。戰場一直在楚國境內，他們來了之後就開搶，搶奪楚國百姓的糧食。這一次，我要讓他們一粒大米都搶不到！」
說到這裏，吳起豎起了一根食指。
「除此之外，吳國能入侵楚國，楚國也可以入侵吳國。楚國這麼大，精兵總是有的，不斷派遣小規模精兵，利用水軍的便利，四處游擊搞破壞，不就是互相放血嗎？不就是互相搶劫嗎？不就是互相傷害嗎？」
「只要放棄底線，拿出往田裏撒鹽，往河流里投放屍體污染河流等種種堪稱無底線、斷子絕孫的手段，最後最先撐不住的，一定是吳國而不是楚國！」
「楚國有萬里河山，吳國不過區區千里，縱然吳軍破壞效率比楚軍高，最後最先死的，也依然是吳國。跟楚國比拼國力，吳國不是對手！」
「所以，只要國君能夠狠心一點，把這場戰爭變成國力的比拼，就足以讓吳國失敗。別看闔閭已經改革了五年，但楚國的底子，本來就是吳國的十倍。」
聽着吳起的謀划，昭王是不斷的張大嘴巴。
「五百里無人區？百里之地運糧，糧食會消耗一成，千里之地運糧，糧食運過去，至少消耗一半……」
「互相傷害？比拼國力？這個好！這個好！」
「五百里夠不夠？吳國那麼狡猾，孫武那麼聰明，要不我們設置一個千里無人區吧？」
昭王這是明顯被吳國噁心壞了，如今一開口就是千里無人區，聽到這裏，吳起連連搖頭：「沒必要，五百里無人區就已經夠了，孫武是個聰明人，伍子胥也是個聰明人。」
「五百里無人區，是向他們展示楚國的決心。楚國既然有決心後撤五百里，那麼楚國就有決心，和吳國互相破壞、互相牽扯到最後。」
「當戰爭不能帶來任何收益之後，沒有人會繼續投入的。那時，便是改革的良機。以楚國的國力，只要順利中央集權，擊敗一個小小的吳國，不過是輕而易舉。」
昭王整理了一下衣裳，正了正帽子，然後恭敬的對着吳起拜了一拜，吳起不閃不避，受了這一拜。昭王接着道：「楚國究竟該如何改革，還請相父教我！」
「說起改革，首先必須要清楚楚國的現狀。楚國如今有六百萬人口，可是國人卻不到六十萬，國人加上底層公族，才差不多有六十萬之數，剩下的都是野人和貴族的人。」
「這六百萬人口之中，有二百萬在貴族那裏，但即使是貴族，也不可能有效的利用這些人口。」
「即使是國君你，如今直接可以控制的人口，也只有國人和公室加在一起的六十萬人，僅此而已。」
明面上是一個大國的國君，實際上卻只能控制六十萬人口。六十萬人口很多嗎？放到大明朝，江南之地隨便幾個縣加在一起，就不止這個數。
隨便一個江南大族，族裏都有上萬義子義女。
「想要強大楚國，想要中央集權，就必須有效的控制楚國治內的人口，無論是國人、野人，都必須在掌控之內才行。」
「而楚國如今封君眾多，若是和他們來上一場火拚，縱然最後贏了，也會損失大量的時間、精力。而這些損失掉的資源，若是用在改革上面，說不定已經成功了。」
「所以，在最初之時，大楚除了要堅持一個國家的基本原則之外，還要靈活的處理封君領地和國君之間的關係。」
「我將楚國的地盤，劃分為兩個部分。一者是國君直轄，一者是封君領地。我們的改革，最初之時，也只在國君直轄的地方進行，至於封君，暫時不管。」
「為了更好的中央集權，可以建設江南特色小鎮。五百里無人區中的百姓，遷徙之後，就可以直接讓他們居住在特色小鎮之中。」
「這特色小鎮的特色，又在何處？」昭王問道。
「這些特色小鎮，效仿的是墨翟的關中小屋。在大明關中，墨翟的關中小屋，本質上是以墨者、准墨者為首，統合大明百姓，間接的將墨子的統治基礎，延伸到了每一戶。」
「像大明，雖然也是中央集權，但是中央的權力，只能到縣一級。底下的鄉、村，本質上是士紳自治。」
「而墨翟通過關中小屋，把百姓們聚集到了一起，可以直接管轄，這是中央權力的衍生，也正是這樣的直接管轄，才使得關中之地的動員制度、動員效率極高。」
（現代城市是通過一個又一個街道辦，直接管轄到每一位百姓，去年的疫情可見一斑。疫情之時，中國有多麼強大的管轄能力，那麼戰爭到來之時，中國就有多麼強大的動員能力。）
「而我口中的特色小鎮，則是將數千野人、數百國人聚集在一起，通過國人管轄野人，通過公室，管轄國人。」
「每一個特色小鎮，理想狀態下，都將擁有數千野人、數百國人、數十公室，數位國君你直接任命的小鎮官員。小鎮之中，將擁有數十萬畝土地，全都是大農場。」
「這些野人，將不再擁有土地，而是轉化為農業工人，他們將使用八牛犁、馬耕、牛耕、大規模種植、木製收割機、木製播種機、木製插秧機等一系列機械，進行大農場耕作！」
說到這裏，考慮到昭王的知識水平、理解能力，吳起休息了片刻，才慢慢的開始解釋：「小農的精耕細作與大機械大農場是兩種模式！」
「精耕細作，往往是小農為主，以戶為單位，產量較高。但是，需要的農夫實在太多，適合人口稠密、土地不多的地方。」
「而大農場，只需少量人口（與精耕細作相比）、大量機械、大量騾馬、耕牛即可。適合人口稀少、土地眾多的地方。」
「像晉國，許行道友所在的地方，有着全天下數目最多，質量最高的農官，所以明明是北地，如今卻靠着水利工程和農官，做到了畝產兩石半，但是，最多也就是畝產四石、五石，不可能更高了。精耕細作，是有上限的。」
「而我大楚，最不缺的就是土地。最缺的，就是人力。開發江南，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接下來楚國需要做的，不是分田到戶，不是給國人們分田，提高他們的種田積極性，而是大量的聚集人口，將人口聚集到小鎮之中，集中力量辦大事。」
聽到這裏，昭王也明白了吳起的想法，他試着說道：「嗯，我是這麼理解的，相父你看對不對。精耕細作，農夫需要很用心很認真的伺候田地，每一畝田，每一塊地，都必須投入大量的精力。所以，這就註定了，精耕細作模式之下，每一位百姓，能耕種的土地數目，是極其有限的。」
「平均下來，一個人五畝地、十畝地，就差不多到頭了。如果負責更多的土地，他們也忙不過來，人力有極限。」
「而特色小鎮底下的大農場，平均下來，一個野人，至少要負責一百畝地，所以，這就註定了，他們不可能像精耕細作那樣，去認真的把精力放到每一畝地之中。」
「他們能做的，就是大規模使用農業器械，如收割機、播種機、插秧機等，即使某塊地漏了秧苗，他們也不可能回頭補種，得不償失。」
聽到這裏，吳起緩緩點頭：「精耕細作，畝產較高，但對農夫本人要求也較高。大農場模式，畝產較低，但是可耕種數目卻也大大提升，對農夫本人的要求，也非常的低，可謂是有手就行。」
「楚國，沒有晉國那麼多的農官，縱然是精耕細作，也比不過晉國。不過，我們通過大農場，卻也能擁有更多糧食。」
「有了糧食之後，就可以不斷吸收多餘的野人，建設一座又一座特色小鎮。五年之後，楚國國內的六百萬野人，國君便可以吸收其中的五百萬。到那時，國君你直轄的人口，就從六十萬提升到了五百萬，到那時，大小貴族的不滿，又算的了什麼？」
「那時的楚國，勉強可以稱之為大！吳國、越國之類的，就不會再對楚國造成任何困擾。」
你闔閭就是再厲害，能在五年之內，把吳國的人口，從百萬級別提升到五百萬嗎？
南子來了都沒用！
秀家所有的秀女都過來指導生育，都做不到！
這就是國力、底子、體量的差別！
「十年後，楚國將可以把特色小鎮，建立在江南之地的每一個地方，那時就可以充分吸收那些部落野人，那時楚國的人口將達到千萬。」
「千萬人口的楚國，勉強可以稱之為強！」
千萬人口，當今天下，就是中央晉國也沒有這麼多人口。
「二十年後，江南大治，徹底開發，國君再鼓勵生育，大楚就將擁有兩千萬人口！其中，至少有兩百萬是吃飽喝足，自幼習武、接受教育的高質量國人。」
到了此刻，昭王再無任何懷疑，再次恭敬的朝着吳起一拜：「楚國政事，就交給相父了！」
……
就在吳起執掌楚國政權，開始改革的時候，大明時空，關中秦嶺一處剛建成的中型龍脈的龍穴之中，老子雙目緊閉，開始做着最後的調整。
完整的秦嶺，那肯定是長江、黃河一個級別的大型龍脈，但如今距離莊子等人點化龍脈，僅僅只過去了半年，半年時間，就能弄出一條中型龍脈來，這已經是墨子麾下的工人們，行動效率極高的結果了。
畢竟，墨子又不是那些只看進度不看人命的暴徒。
微型龍脈，旋生旋滅，只能讓人身體健康，對修為提升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小型龍脈的吉穴，在一天十二個時辰，二十四小時的不同階段，散發的精氣數目，是有波峰和波谷的。
但縱然是波谷，也是外界平均環境的至少兩倍。若是波峰，可以達到十倍及以上。
而眼前這座綿延上百里的中型龍脈的吉穴之中，若是波峰，可以直接達到外界環境的百倍。平均值，也有外界的二十餘倍。
如此濃厚的天地精氣，縱然沒有直接化為液態，卻也化為了雲霧，以霧態存在，遠遠望去，就像是仙境一般，雲霧繚繞，隱約有人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仙人藏在雲霧後面呢。
而熊岩則是又一次拿出天書，開始旁觀，默默的記錄這一切。這已經不是熊岩第一次這麼做了，更多的時候，他都像是一個記錄者，一位史官，記錄着玄門中所發展的一切，幾乎所有的大事，熊岩都會拿着天書，在一旁旁觀。
每一次呼吸吐納，都有大量的霧態天地精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而當這些精氣進入老子體內的時候，又會迅速被氣血體系所吸收、消化，然後通過祖竅，轉化為精神力。
在老子的識海之中，三清合一所演化的先天一炁神祇，和不完整的，只差最後一步的至高昊天，已經開始了融合！
這位先天一炁所化的神靈，外貌酷似老子，有着九成想像，至於至高昊天，則是無形無相、無處不在，甚至如果不是老子的心中存了這個念頭，這位至高昊天都要消失了。
想到這裏，老子忽然放鬆下來，笑着道：「道可道，非恆道，誠如是哉！」
這一瞬，老子徹底忘記了至高昊天的存在。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昊天會直接消失，昊天無處不在，無所不包，所以，儘管昊天消失了，但是實際上卻已經融入了老子的識海。
而老子的識海此刻只有先天一炁所化神祇存在，間接的，二者便完成了徹底融合。
而在熊岩的視角中，就是眨眼的功夫，他真的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老子還在吸收天地精氣，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老子就已經突破了。
所以，這一刻的熊岩，忍不住伸直了腦袋，盯着突破之後的老子上下左右，使勁兒的打量，使勁兒的觀察。
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特殊之處來。而老子則是收到了玄門的提示：恭喜老聃道友，自開一脈，為一代煉神宗師，請為你開創的境界命名，請用一小段文字，來描述你的煉神之道。
此刻的老子，並未理會天書的存在，幾個呼吸后，他嘗試了一下，然後熊岩就看到了讓他就就難以忘懷的場景。
老子的身體之中，忽然竄出來了第二個老子！
這第二個老子，直接站了起來，看上去有些虛幻，明眼人都覺得假。陽光照在他身上，都沒有任何影子！
什麼東西陽光照在身上沒有影子？
鬼！
這一刻，熊岩一下子就回想起了許久未曾想起的記憶，那已經是好多好多年前了，那時自己還是個二十一世紀宅男呢……
這一瞬，熊岩什麼都想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片刻之後，老聃就開啟了一場直播，講述着他的煉神之道。當觀看人數達到四位數，並不在有劇烈的上下浮動之後，老子就開講了。
「我是老聃，今日煉神之道小有所成，被天書認定為自開一脈，老夫覺得，有必要和大家講一講這煉神之道。」
說到這裏，老子坐在地上，然後第二個老子，就當着眾人的面，站了起來。
「一個坐着的，一個站着的？難道是我眼花了不成？」說着，龐涓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
「沒有眼花，我看到的也是兩位師叔。」風逸說道。
「站着的這位，看上去就像是假的，皮膚顏色就不對，有些虛白，白的太狠了，鬍鬚也不對，根本就沒有迎風吹動的感覺，一看就像是貼在畫上的一樣，根本就不靈動。影子也不對，直接就沒有影子，諸多細節表面，這不是真人，難道是幻術？」——喜歡觀察細節的曲大。
瀏覽著眾人的評價，老子微微一笑：「眾所周知，煉神之道的起步就是恆定。只有時時刻刻都處於入定狀態，才可以順利的將精神意識化為有特定功能的神祇，而不至於遭到反噬，變成瘋子。」
「按照老夫的推算，常人入定狀態下，可以賦予數個念頭特殊功能，化為神祇。常定狀態下，可以賦予數十個念頭，恆定就是數百個。恆定難嗎？老夫覺得，只要有心，只要肯努力，只要長年累月的觀想、進步，那麼遲早有一天，人人都可以做到恆定。」
「至於老夫，則是將所有的潛意識、表層意識，全都賦予了特殊功能，使之化為神祇。當老夫以道德、元始、靈寶三大神靈，統合所有剩餘神靈的時候，精神力就誕生了。」
「而當所有的念頭，融合為一的時候，精神力就會再次升華，也就是老夫現在的狀態，老夫稱之為靈魂！」
「這種狀態下，老夫眼裏的天地萬物，都和尋常肉眼視角下的完全不一樣。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老夫此刻看向其他人類，看到的都不是人，而是大量的細菌聚集在了一起，已經不是看骨頭、看外貌、看身材、看體重了，一眼望去，就是細胞、細菌而已。嗯，用熊岩道友開創的計量單位來統計的話，老夫如今可以直接觀測到一百納米大小左右的事物。」
「那麼，靈魂有何特殊之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