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都到齊了

司御齊要親自帶兵去戰場的事情還是五六天之後那沐清才從十八的口中得知的。

若不是十八那天興沖沖的提着一身戰衣來找司御齊，要求跟司御齊同行，那沐清可能直到最後才會知道。

「清兒，你看着身怎麼樣，這是我按照軍中的比例讓人給我定製的，我最喜歡這種白色的盔甲了，看上去是不是很帥氣？」十八說着將戰衣往自己的身上比了比。

那沐清正在吃着飯後水果，煞有其事的看了一眼點頭：「是不錯呢，怎麼，你最近喜歡上收集戰衣了？」

「唉，不是這樣的，是我打算要去前線立下戰功，東陵兵囂張跋扈的欺我西川江山，作為皇兄的親弟弟，我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十八挑眉：「展現我自己對皇兄忠誠的時候到了。」

「你？」那沐清說着搖頭笑了笑：「皇上不會同意的，你才多大呀。」

「你還真是猜對了，皇兄的確不同意，所以我現在是來找齊，讓他看到我的決心，好讓他在皇兄面前幫我說說話，我也想跟他一起去邊境，這次，我們叔侄倆聯手肯定會大獲全勝的。」十八說着握拳，一副憧憬的樣子。

那沐清的蘋果已經放到了唇邊卻有停住，她吃驚的張嘴轉頭看向他：「你要跟誰一起去？」

「跟齊啊。」

那沐清無語的笑了笑：「齊不會去的，從沒聽他說起這事兒。」

「厄？怎麼會呢，幾天前他在朝堂上向皇兄請命要帶兵親征，皇兄已經答應了啊，再過幾天就要出發了，難道…齊沒有跟你說嗎？」

那沐清神情晃了晃，這才站起身：「你確定？」

十八點頭：「我問過好多人了，不會錯的。」

她有些傷心的垂頭，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不告訴她呢，他要去戰場跟鳳九天作對，是真的嗎。

十八見那沐清神情不對，擔心的問道：「清兒，你沒事吧。」

那沐清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司御齊從外面回來，見十八蹲在那沐清身前仰頭看着無精打採的她，他心中一陣鬱悶，什麼時候開始這齊王府成了十八叔經常出入的場所了，他居然這麼曖昧的看着他的女人，真是…

「十八叔，你怎麼來了。」司御齊的聲音有些冷清。

十八轉頭見司御齊進來，興奮的道：「齊，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半天了，你看我這戰衣做的怎麼樣？」

看到戰衣，司御齊又看了看那沐清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你拿着這種東西來我家做什麼？」

「我想跟你一起出征，可是皇兄不同意，你幫我去跟皇兄說說唄，有你幫我說話，皇兄可能會改變主意的。」十八一副討好的模樣對着司御齊笑。

可司御齊卻完全將目光落到了那沐清的身上，怪不得她的臉色不好，原來是知道了。

「清兒，我…」

那沐清呼口氣抬起頭看着他淺笑：「我都知道了。」

「對不起，一直都瞞着你。」司御齊越過十八來到那沐清身旁：「我本想等出征之時再告訴你的，因為我怕你太早知道會擔心。」

「我想過了你的初衷，所以我充分的理解你，只是讓我鬱悶的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對手是誰嗎？他不會善罷甘休的。」那沐清搖頭：「不去不行嗎，讓別人去不行嗎？」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司御齊站起身雙手負立身後：「清兒，你要知道我是西川的皇子，國家危難，鳳降束與程蘭浩兩元大將都是敵人的朋友，他們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給了父皇最大的背叛，甚至想要以此為由要挾父皇，作為父皇的兒子，我怎麼可能容忍。

上戰場之事雖是我臨時起意，但我是真心的，你了解我，既然我決定要做，就會好好的做。

若我現在說不去了，那父皇在百姓眼中不就成了笑柄，我呢，就變成了逃兵，這是我所不容許自己犯下的錯誤，作為我深愛的女人，你明白我的感受嗎？」

司御齊說着伸手捧起那沐清的臉：「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的回來見你跟我們的孩子，安心等着我就好。」

十八站在身後有些尷尬：「齊…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闖了禍？」

本該發火的司御齊卻回身笑道：「剛剛我以為是這樣的，不過現在看來你是幫我說了一件我很難開口的事情。」

「真的嗎，那我求你的事情你能答應嗎？你幫我找皇兄說說唄，我真的想跟着一起去，男子漢大丈夫就當頂天立地，我也要有一番作為證明我的赤膽忠心才行呢。」十八說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其實我武功也不錯的。」

司御齊呵呵笑了笑：「今天父皇已經跟我提過你去找他的事情了，父皇要我告訴你，你不行，年紀太小，他不放心。」

「我已經不小了，再說…我又不是去領兵打仗的，我是去隨行幫忙的，你就去再幫我說說嘛。」

司御齊抬手拉起他的白色戰袍：「就穿着這種衣服去？」

「我從那些畫像中研究過了，這件衣服是最帥氣的。」

「帥有什麼用？戰場上不是看你穿的帥就可以不被殺的，你要知道，你做的這身戰袍一旦去了戰場上便毫無意義可言了，沒有任何防禦功能，只是花里胡哨的看着還不錯罷了。

真正的戰袍是前方戰士們用生命和經驗來告訴我們如何製作的，你這件不行。」司御齊搖了搖頭：「如果你只是想要耍帥的話，就不必來找我了，我成全不了你，也幫不了你。」

十八受挫的將戰袍扔到地上：「我不是為了耍帥的，我只是覺得這戰袍很好看，但我要跟你同行的心意是真的。」

司御齊搖頭，沒有做聲。

這時那沐清站起身眼神堅定：「讓十八去吧。」

司御齊回頭看她：「這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事情。」

「非但十八要去，我也要去。」那沐清抬眼很堅定的看向司御齊。

「怎麼連你也…不行，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我不同意你這樣做。」司御齊很堅定的搖頭：「十八叔這裏我可以再去試試，但是你絕對不行。」

那沐清呼口氣：「如果你不帶我去的話，我就自己想辦法去，你看着辦吧。」

「你…你這樣的話我會擔心的。」司御齊呼口氣有些鬱悶：「清兒，別做讓我分心的事情好嗎？」

「如果你不讓我去的話，我根本就無法安心，與其如此，我還不如跟着你去保證能時時的第一眼就看到你呢。」那沐清抿唇：「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就像你最後告訴我的是你的決定一樣，為了扯平，我現在告訴你的也是我的決定。

你就二選一吧，要麼你先走，我自己想辦法鬼鬼祟祟的跟上，萬一遇上什麼事兒的話你可不要後悔。要麼從一開始你就帶上我，起碼可以保證我的安全。」

司御齊別過頭一個也不選：「你安心留在王府，我答應你們母子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那沐清看向十八：「十八，到了戰場上，你就留在我身邊吧，上次在魔教的時候，我看鳳九天很是忌諱你，我想有你在鳳九天為難不了我的。」

十八欣喜的點頭：「好好好，齊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清兒的。」

「我怎麼可能放心。」司御齊發怒回頭對十八大喝一聲：「十八叔，這種時候你就不要湊熱鬧了，難道你沒看出來我不想讓清兒去嗎？」

「我看出來了，不過我也看出來就算你不讓她去，她也會真的追着你跟過去的，與其這樣，還不如大家一起開心的出發來的好呢。」十八點頭：「再說清兒身邊還有那個武功高的不得了的塵吾呢，不會有事兒的。」

那沐清對十八豎起了大拇指：「知我心者，十八也。」

十八對那沐清擠眼笑了笑：「我是想多個伴兒。」

司御齊無語：「你們倆剛才在我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商量好了的？」

「沒有，絕對沒有，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清兒還不曉得的事兒。」十八一本正經的擺擺手。

見司御齊似乎有鬆懈的樣子，那沐清上前一步挽住司御齊的胳膊：「我們是夫妻，這種事兒如果能一起面對的話，將來我們就沒有什麼事兒是面對不了解決不了的了。」

司御齊抬手摸了摸那沐清的臉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我真是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我可以將你帶在身邊，不過你要跟我保證，絕對不能讓自己動了胎氣，我會安排幾個人貼身保護你，所以你什麼也不能做，只是跟着我而已，如果你能答應我的話，我就允許你隨軍。」

那沐清抬起手指發誓：「我用你和我肚子裏的孩子發誓，我會乖乖的。」

會這樣發誓只能證明她有多在乎他跟孩子，司御齊呵呵一笑點了點頭：「算了，知道我終究是擰不過你，就隨了你吧。」

十八高興的跳起來：「哦，太棒了，我可以跟清兒一起出征咯。」

司御齊回頭看他：「你先別高興的太早，父皇不見得會同意你去的。」

「只要你去開口，皇兄一定會答應的，再說了，剛才清兒說了，那個鳳九天怕我，只要我跟在清兒身邊，鳳九天就動不了清兒，所以你一定得帶我去呢。」十八得意的神色讓司御齊無語。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都得警告你，」司御齊說着伸手攬住那沐清的肩膀：「她是我的王妃，是你的侄兒媳婦，不要弄錯了關係會錯了意，我還是跟從前一樣沒有多麼的喜歡你。」

十八對司御齊擠眼：「你在撒謊，我能看的出來哦。」

司御齊對十八擺擺手：「好了好了，別在我的王府亂晃了，趕緊回你自己的王府里去吧。」

十八揚唇一笑就要離開：「那好吧我先走，不過我走之前先跟你保證一下，我知道清兒是你的王妃，從第一次見到清兒以後我就找人打聽過了，所以不用提醒我了。

侄兒，侄媳婦，你們慢慢甜蜜吧，我先走了，王叔我先走了，過幾天出發的時候見。」

十八快樂的離開，司御齊不屑的切了一聲，可那沐清卻依靠在他懷中笑道：「十八長大了，思想上成熟了很多。」

「他也該是時候長大了，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他還天天跟個孩子一樣傻樂，嘖，全都是父皇慣的。」司御齊搖頭。

「說不定你父皇是故意慣他，好讓他一直都將自己當成是孩子，這樣的話他就不會跟你們爭搶什麼了。」那沐清仰頭看他：「你像十八這麼大的時候想要的是什麼？」

「皇位。」司御齊抿唇低頭看她：「從開始到現在，我的目標都很明確，那個皇位。」

那沐清抿唇笑了笑卻並未做聲，皇位，多麼明亮而又黑暗的地方啊，不過既然司御齊要，她願意奉陪。

出征之日在即，那沐清臨行前最擔心的人的就是那沐瀾，姐妹倆告別，沐瀾哭的像是個淚人兒。

「你都已經有身孕了，那種地方為什麼還要去，姐，不去了不好嗎。」

那沐清並沒有告訴那沐瀾她真正要面對的人是誰，她也不打算告訴她：「沐瀾，你姐夫是我的丈夫，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去冒險，我必須要去。」她握住沐瀾的手：「你放心，腹中孩兒是我的勇氣和動力，我會好好保護她的，不會有任何閃失。

將來戰爭結束，我一定會讓你見到一個安然無恙的姐姐，好嗎？」

「是不是我怎麼樣都挽留不住你了。」

那沐清點頭：「我心意已決。」

沐瀾咬唇哭了，不一會兒她擦了擦眼淚：「姐，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你一定要回來，我會日日夜夜都為你禱告的。」

那沐清點頭，「沐瀾，你把手給我。」

沐瀾疑惑的將手伸了出來放到她的掌心中，她將沐瀾手指放到唇邊用力一咬，隨後又將自己的手指也咬破，沐瀾疑惑：「姐，你要做什麼？」

「噓。」她對沐瀾抿唇笑了笑。

不一會兒，那沐瀾吃驚的發現一隻細微的肉蟲從姐姐的指尖竄出流入了她的指尖中。

「這是…」

「我不確定這個小東西可不可以幫你清楚身體中的髒東西，但是我分明已經訓練了它很久，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它身上了。」那沐清抬手摸著沐瀾的頭髮：「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走進陽光下，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活着，找到自己心愛的男人成婚生子，這樣，我的心愿也就了了。」

「姐…」沐瀾咬唇。

「這不是什麼該值得感動的事情，這是你本就該得到的幸福，只是晚了一些而已。

這些天你要留意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若是有什麼反應的話也不要害怕，都是正常的，是蠱在跟你身體中的異物做對抗。」

沐瀾點頭：「我信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的，姐，你要保重。」

那沐清吃過飯後才離開那沐瀾的身邊，臨行前她囑咐六合與卜兒一定要照顧好那沐瀾，兩個丫鬟也是依依不捨的將她送離院落。

到了大軍揮師出發這日，整個京城人頭攢動，到處都是前來送行的官員和百姓。

那沐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陣勢呢，熱鬧的非常日所能及。

更為讓人覺得無限榮光的是，皇上與皇后親自送行送到了城門口，皇后依依不捨的一直握著司御齊的手，兒行千里母擔憂，這就是最好的寫照了吧。

「清兒啊，你既然要隨行也要一起都小心，既要護好腹中孩兒，又不能給齊兒添麻煩給他分心，知道嗎？」臨離開之前，皇后總算是想起了旁邊還有一個兒媳婦。

那沐清點頭：「母后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一定會小心翼翼的，絕對不讓自己出任何事兒。」

皇上作為父親表現的就穩沉多了，沒有像皇后那樣一路哭哭啼啼，只是臉上表情也有幾分凝重。

他雖然沒有囑託司御齊什麼，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中，司御齊單看父皇的眼神就能明了一切。

終於，隊伍出了京城，皇上與皇后在百姓的叩拜聲中回皇宮。

見皇后還有些神情恍惚，皇上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這些孩子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齊兒是你的兒子，難道你還不了解他嗎？這一次他帶着清兒一起去，就算是為了保護清兒，他也一定會小心的，別哭了，哭壞了身體不是讓齊兒擔心嗎，看看外面的百姓，也打個招呼吧。」

皇后嘆口氣：「都怪你，如果不答應齊兒不就沒事兒了。」

「這是他要走上一國之君所必須經歷的道路。」

皇后無奈只得接受，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結果嗎，只是在登上帝王的位子之前，齊兒似乎要承受的有些太多了。

真的是她擔心太多嗎？

「這次為什麼讓十八也跟着一起去了，我以為你絕對不會答應的。」皇后看向皇上有些不解。

「在關心和照顧十八之前，我也是個父親，自己的骨肉面臨危險的時候我也會擔心。老七已經不是從前的老七了，他不會因為喜歡我這個哥哥而善待齊兒，所以，我才不得已派出十八來做齊兒的守護人。

我養育十八這麼多年，這就算是…他還予我的養育之恩吧。」

皇后側眼看着皇上，真沒想到最終他會選擇齊兒，她一直都以為在皇上的眼裏能看到的聽到的孩子只有輕歌的孩子呢。

如此一來，值了。

想到鳳九天，皇后神情凝重，她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了呢。

出了城郊，前行的隊伍被兩個人攔住，前頭兵快速來報：「王爺，王妃，有兩個人求見，一個叫容策，一個叫小佟。」

司御齊與那沐清對望一眼：「讓他們過來吧。」

那沐清看向塵吾：「是你告訴小佟我們要出征的？」

塵吾點頭：「我有些擅自做主了，只是我覺得小佟應該知道，因為鳳九天也是小佟的仇人。」

「那容策呢？也是你通知的？」

十八舉起手：「是那天我無意間碰到告訴他的。」

司御齊瞪了十八一眼：「怎麼你每次都那麼無意呢。」

「真的是無意，我是在買劍的時候跟他在劍坊遇上的，他問我買劍做什麼我才說的。」十八狀似委屈。

不一會兒小佟與容策走了過來，兩人二話不說跳上了擁擠的馬車，容策抿唇：「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居然不告知一聲。」

「這可是會送命的事情。」司御齊揚眼。

「我們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嗎？」小佟不爽別過頭：「別把我們想的那樣無能。」

司御齊冷哼一聲：「你也別在我面前耍帥，我可不吃這一套。」

見兄弟倆要掐，那沐清連忙打圓場道：「哎喲，既然來都來了就別吵了，這可是好事兒，人多力量大嗎，走吧走吧，咱們邊走邊說，別耽誤了時間。」

「再等會兒吧，還有個老頭兒也一起來了，不過他去樹林里方便了，一會兒就該跟過來了。」容策狐狸式的招牌笑容露出。

眾人吃驚，司御齊挑眉：「不會是蘇老頭兒也一起來了吧。」

「就是他。」容策點頭。

司御齊四下看了看：「這位是誰通知的？」

「王爺，是我。」青峰舉手：「我是擔心到時候軍醫不夠讓人放心，所以才叫上了蘇老爺子。」

司御齊無語的拍了拍額頭：「你真當那老頭兒是想跟我們去打仗啊，他是想去湊熱鬧罷了，他就是那麼愛玩兒。」

馬車外傳來一陣哈哈大笑聲：「齊小子，要說人壞話就小點聲，都被我聽到了。」

車簾被撩開，蘇老爺子鑽了進來往裏擠了擠小佟：「往裏點，我都坐不下了。」

司御齊無語的搖了搖頭，比他預想中的隊伍壯大了許多呢。

那沐清在這裏見到爺爺卻是分外開心的，大家都來了，真是好兆頭呢，這場戰役一定會勝利的，一定。

~~完結進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