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美夢誰先覺

「正確，一百分。」

祈本理香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詛咒已經解除的現在，我馬上就要升天了，再也沒辦法陪在憂太的身邊，所以我必須要改換存在的方式。」

「這可真是了不得的想法，連我都被比下去了。」

五條悟也開始倒抽涼氣，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腦洞上認輸。

瘋批第一人都這樣了，其他人更是如此。

尤其是乙骨憂太，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立當場，直愣愣地望着停留在十歲模樣的青梅竹馬。

後者微笑着回眸：「不要阻止我哦，憂太，這是我自己的決定。雖然你希望我能夠安息，但我還不想那麼快去往那邊的世界。」

「我……聽你的。」

乙骨憂太還能怎麼說，總不能說我希望你這幽靈感情退散。

更何況他本就不是那麼強勢霸道的人，除非有人把他逼急了。

「沙奈沙奈（真能成功嗎）？」沙奈朵關切地問道。

「其他的咒術師和咒靈大概不行，不過我是例外，人類、咒靈、精靈的『生得領域』我都看過，再加上你們的幫助，肯定沒問題的。

所以，小沙，小黑，還有明同學，請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

「沙~」

「唔！」

明理麾下的兩大寶可夢同時應聲。

明理則稍慢一步，在腦袋裏多轉了幾個彎。

人類轉化精靈，聽上去匪夷所思，但寶可夢世界觀下確實有這樣的傳說，而且不止一種。

少年覺醒超能力，一覺醒來可能變成勇吉拉。

少女在雪山遇難后，可能會變成雪妖女。

胎兒夭折，

沒能降生可能會變成輕飄飄。

當然，最直接的還是寶可夢界的騷操作大師正輝博士，居然通過寶可夢傳輸裝置和寶可夢合體了。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寶可夢學界可一直都有人類同樣寶可夢的一種的說法。

所以理香的想法理論上是可行的。

實操上……理香雖然不是咒術師，但感應人心，以及那獨特的魔性基本可以確定是超能力，又通過憂太的「原典」能力，看過人類和精靈的本質，確實滿足成為精靈的先決條件。

不過理香沒有見過勇吉拉，就算見過了，估計也不想變成那副長鬍子的樣子。

所以她將目標集中在了最熟悉的沙奈朵和達克萊伊身上。

沙奈朵不用說，好姐妹好閨蜜，還有相似的特質和屬性。

達克萊伊更是從咒靈理香的模因中誕生，噩夢權能與咒靈女王和夢境副本關係極為密切。

再加上關鍵道具「新月之羽」。

理香的要「轉生」的對象呼之欲出，與噩夢神相對的美夢神，克雷色利亞。

這本就是克雷色利亞身上掉下來的羽毛，蘊藏有美夢之力，符合條件的話，可以直接召喚克雷色利亞。

明理抬頭望天。

銀月高懸，月如勾。

正是與「新月之羽」最相稱的時間。

似乎連老天爺都在眷顧這位苦命的少女，希望她能得到第二次不一樣的人……寶生。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明理抬起一手，對這位早已跳出人類局限的少女真誠地說道。

「請開始你的表演。」

少女提裙屈膝，為人類的姿態最後致禮。

禮畢之時，新月之羽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粉色光芒。

這是超能力的屬性色，而克雷色利亞的屬性就是超能，比沙奈朵更加純粹的超能。

在超能之光的照耀下，理香身上冒出了肉眼可見的光粒。原本凝若實質，表面上幾乎看不出區別的靈魂體漸漸變淡。

此時的女孩，終於有了一個亡者，一個幽靈該有的樣子。

正常狀態下，魂體就該化作靈子徹底消散，去往該去的地方，但有了超能力的庇護，有了美夢神之力的牽扯，構成理香靈魂的靈子開而不散，全部聚攏在新月之羽附近。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觀察著，期待着，生怕有一絲一毫地動靜，影響到這註定前無古人的壯舉。

偏偏就在這時，地面一陣搖晃，彷彿地下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是靈脈的躁動，應該是理香的行為脫離了死靈應當前往『應許之地』的秩序，所引起的懲罰。」

違逆天條者，必受天罰，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都少不了這樣的傳說故事。

只不過東京高專這批人都是瘋批，天條也好，天罰也罷，我認的才是，我不認的狗屁不如。

「沙基！」

沙基拉斯發出兇悍的叫聲，一頭撞向地面，似乎要與地面拼個你死我活。

與多邊獸一樣，它也是分別認了男女主人，打擾女主人，簡直不可饒恕。

五條悟也在稍後抬起雙手，微微下壓。

只一個動作，便讓鳴動的大地安穩下來，至少表層安穩下來，至於深層，你上得來再說吧。

就算過得了我的無下限，也還有其他的關要過。

地面之上，達克萊伊身形浮空，蘊含有噩夢之力的黑暗蔓延，形成一張黑暗帷幕，籠罩在大地之上。

感受到「宿敵」的氣息，新月之羽綻放出更多的光芒，懸停在周圍的靈子也有了聚攏的跡象。

帷幕之上，是沙奈朵由精神強念形成的屏障，她沒有貿然介入姬友的轉生儀式，僅僅是以強絕的超能力作為保障，防止靈子散逸。

乙骨憂太沒有像同伴那樣反應激烈，早在地鳴之前，他便合上雙目，默默祈禱。

不是無意識拒絕死亡而釋放出的詛咒，也不是不想對方死的**體現，而是更加純粹的，更加主觀的支持。

這六年來，理香一直陪着我，保護着我，支持着我，現在輪到我來支持她了。

六年前，我能憑着詛咒將她強行留在這個世界，現在我也能用相反的力量實現她的願望。

正與負本就是一體兩面。

我將我所有的咒力都轉化為反轉術式。

一如明理覺醒反轉術式的那一刻，乙骨憂太心中陰霾遁去，大放光明。

同一時間，理香的靈魂之光全部融入新月之羽，已經完全被超能之光浸染的羽毛飄飄悠悠地飄了下來，飄向祈禱中的乙骨憂太。

同樣是在這個時候，明理收到了系統提示。

——檢測到寶可夢模因，模因收集轉化中，恭喜獲得寶可夢蛋。

明理想都不想，直接將剛剛成型的精靈蛋蛋取出，交到乙骨憂太手上。

蛋入手的剎那，羽毛恰好落下，正落在蛋的頂端。

光輝閃爍之間，全新的精靈蛋寶上同樣亮起了超能之光，越來越亮，越來越盛。

而新月之羽則越來越暗，像是完成了最後傳承的老師父，油盡燈枯。

羽根這段，羽絨散落，迎來隨風而逝的結局。

但它的逝去，也帶來了新的生命。

羽絨最後飄過的地方，一聲啪咔的脆響，一枚小巧的嘴巴啄破了蛋殼。

新的寶可夢要孵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