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嘎嘣脆，雞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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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球的強大源於多樣化的變化類技能，源於特性「惡作劇之心」對於變化類技能的加成。

這一黃金搭配，讓它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時，也能慢慢地將之削成狗。

但底下的種族值和脆弱的小身板始終都是短板，這是個絕對不能硬碰硬的精靈，一旦發現事不可為，立刻撤退。

這是木棉球孵化之後，精靈統括事務官明理告訴她的注意事項，津美紀一直銘記在心。

和認死理，傲嬌，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弟弟比起來，津美紀認為自己最大的優點就是聽人勸，吃飽飯。

可是——

現在跑了的話，虎杖悠仁怎麼辦？其他兩個人怎麼辦？

兩面宿儺的手指還在他們那裏。

雖然津美紀是個高分美人，但在咒靈眼中，明顯是能大幅增強咒力的特級咒物更有吸引力。

自己跑了，他們必死無疑，本來就不弱的咒靈得到咒物之後也會大大增強，搞不好會變成特級。

到那時候，整個杉沢都要遭殃。

思考，必須思考出一個解決的方法。

我要冷靜。

理香說過，咒靈也好，精靈也罷，都有相性差異。

惠也說過，咒靈同樣存在弱點，只要能抓住，可以事半功倍。

必須找出來。

找出對付它的方法，還有木棉球的麻痹粉、毒粉、煩惱粉無效的原因。

平心而論，津美紀的想法很正確，沒有任何問題。

但現實往往不會因為想法而轉移，津美紀還在思考，咒靈已經改換了目標，對着持有宿儺手指的虎杖悠仁追了過去。

悠仁腦子轉的很快，知道咒靈要什麼，立刻把學長學姐往兩旁遠遠丟開，自己輕裝上陣，

帶着宿儺手指加速狂奔。

「把手指交給我，快！」津美紀見狀，連忙喊道。

可還沒等悠仁兜圈子過來匯合，咒靈的速度再度暴增。

仗着手腳夠多，體積夠大，即便虎杖悠仁有着超人的體魄，也比不過這樣的絕對優勢。

津美紀有心阻攔，奈何她和木棉球都不具備這個能力。

直接攻擊系的妖精之風和飛葉快刀都是收效甚微。

見距離越縮越短，怎麼變向都甩不開，打又打不過，虎杖悠仁知道事不可為，索性一狠心，一跺腳，攥起手指就要往嘴裏送。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原來如此，就算自己吃掉也不給你么……真虧你能想得到，不過別真吃了，這玩意可不好吃。」

說話之間，一隻手憑空出現，按住虎杖悠仁往嘴裏送的姿勢，並止住了他的全速狂奔，另一隻手向上揚起，掌心泛起一層溫潤如玉的晶瑩，與向下夢抓的咒靈肢體相碰。

「啵」的一聲。

一點都不響亮，完全沒有咒靈狂奔之時地面震顫的壓迫感。

但就在這樣的輕微的聲響之中，讓木棉球和津美紀吃癟，讓虎杖悠仁無計可施的強大咒靈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失去了一半的手臂。

為什麼是一半？

因為與手掌接觸的半邊的身體都沒了，當然是一半的手臂。

而這，手掌的主人還不滿意，掃興地甩了下手，咂嘴道：「居然沒死？生命力夠頑強的。」

「你，你是——？」

虎杖悠仁目光上移，怔怔地看着雙近在咫尺的黑色眸子。

正在往這裏趕的津美紀拍著規模可觀的胸口，如釋重負地喘著粗氣：「明學長，你回來啦。」

「剛回來，稍微有點在意的事情要調查，就沒和你們說。」

來人當然是明理。

能夠這麼輕描淡寫，波瀾不驚地消滅掉大型咒靈的半個軀體，只能通過正能量的反轉術式，那是負能量聚合體的咒靈的天敵。

其他方式要麼辦不到，要麼動靜太大，容易嚇著別人。

一邊說，一邊手掌側揮。

咒靈雖然失去了半邊身體，反應卻變快了不少，不管不顧地向後退去。

明理鬆開按著按住虎杖悠仁的動作，身形閃動，正要再來一掌，一了百了，卻在落下前改了主意，隔空對準了沾染了塵土的木棉球。

反轉術式和常磐之力的雙重加持下，木棉球的傷勢迅速復原。

等木棉球的血線拉滿，明理變掌為指，指著拉開距離的咒靈道：「去，把它幹掉。」

「momo……」

木棉球連連晃動身體，也就是搖頭，它腦袋和身體是一起的。

津美紀也道：「棉花糖的技能都試過了，都沒什麼效果。」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用對方法。」

明理微微一笑，金牌助教，性感教學。

「技能不可能無緣無故失效，要麼是因為實力差距太大——這個顯然不可能，木棉球沒那麼脆弱。要麼是特性的問題，按照課程進度，應該學到該如何分辨咒靈的等級和種類了吧。」

「是。」

津美紀認真聽講，認真點頭。

她就是那種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可能沒有明理前世的親妹妹那麼天才，但性格也要好很多。

「分辨咒靈主要依據外觀、體積和咒力的強弱，這隻咒靈的強度約在二級到一級之間，種類是……近距離直接攻擊型嗎？」

「正確，不過還漏了一點。」

「咒術！二級以上的咒靈已經擁有了咒術，它的咒術是……」津美紀瞬間反應過來，重新檢視和觀察。

明理循循善誘：「線索就在覆蓋整所學校的詛咒之中，只要存在就會不知不覺地影響人的狀態，這所學校最近應該有不少病假的學生吧。」

「是，是的。」姓氏是佐佐木的高年級生應道，「最近，我們學校的橄欖球隊有很多選手都生病住院了，連訓練場都關閉了。」

橄欖球，最吃身體素質的運動之一。

橄欖球選手，算得上是整個學校最強壯一批人。

他們集體生病——

「虛弱、疫病類的咒術嗎？」

「沒錯。」明理肯定了津美紀的答案，「這玩意的本質就是這類東西的集合體，起因可能是人類對於這種東西的畏懼，也可能是強烈的嫉妒心作祟，希望比自己強的人因為類似的原因衰弱下去。換言之，它就是『黑心棉』戰術本身。」

都是負面狀態聚合具現而成，負面狀態怎麼可能有用？

而破解它的方法木棉球正好持有。

「棉花糖，使用薄暮場地！」

「momo~」

在津美紀的命令下，木棉球使出了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蛋招式。

妖精系場地技能，效果相當於領域的弱化版。

可以大幅減弱龍屬性的攻擊，同時讓所有的異常狀態失效。

因為場地效果不分敵我，和木棉球的常規戰術衝突，所以訓練家和寶可夢都將這個技能丟進角落，直到現在。

該咒靈的本質就是異常狀態，自然會受到薄暮場地的影響。

原本只是輔助技能的薄暮場地，對於咒靈卻成了致命的毒藥。

粉色的薄霧瀰漫擴散，落在咒靈的身上，讓後者發出giiiii的凄厲叫聲，比明理的正能量一掌還要慘。

由於宿儺手指對於咒靈的巨大引力，儘管承受了巨大的傷害，它也沒有逃走，被天敵般的技能打個正著。

再想逃的時候，已經遲了。

既薄暮場地之後，木棉球一次性打出了所有的直接攻擊技能。

妖精之風、飛葉快刀、終極吸取。

一次性打空了咒靈的血條，成功將敵人帶走的同時收穫了大量的經驗，等級再度提高，不枉明理刻意收手讓怪的良苦用心。

祓除咒靈之後，木棉球並未直接停下技能，而是讓薄暮繼續擴散，沖刷學校內部的殘穢，不讓詛咒留到第二天禍害學校里學生。

雖然誕生的時間不長，木棉球在這方面的處置已經十分老道，這和津美紀的沉穩的性格密不可分，和惠的寫作沉穩讀作瘋批的大不相同。

明理沒有出手幫忙，也沒有催促，自顧自地抬頭望天，將自己的心靈感應擴散出去。

「小沙、夢幻、達克萊伊、多邊獸，有發現嗎？」

答案，是一聲聲無聲卻清晰的沒有。

明明已經身在仙台，明明有能力瞬間清場，為何直到最後關頭才出手？

就是為了確定附近有無黑手隱藏。

去年夏天，明理特地把仙台周邊的咒靈清理過一次。

半月前，已經一隻腳踏進特級門檻的伏黑惠也帶着耿鬼來過一次，以耿鬼那閑不住的性格，不可能會放着這麼好的「玩具」不管。

按說仙台市內不該有高等級的咒靈才對。

既然如此，杉沢高校里的這只是怎麼來的？

短短半個月，能誕生出這種級別的怨念集合？

可能性當然是有的，比如有某些天怒人怨之事發生，導致負面情緒大量彙集，但明理已經習慣了先把事情往壞處想，更何況兩面宿儺還是老不死里最強的，公認能和五條悟一較高下的存在。

由不得明理不慎重。

只可惜，明理麾下最能藏和最會找的寶可夢齊出，仍是一無所獲。

不過明理沒有覺得喪氣，羂索最擅長的就是躲藏和隱忍的功夫，也早就做好了陪他慢慢耍的準備。

能藉著倭助之死的機會釣出來固然好，釣不出來機會也還有很多。

高專的忌庫里還保管着九根宿儺的手指，還有黑牢和薨星宮，裏面都有專門針對羂索留下的後手。

除了這些，還有某個必須死的咒靈。

明理手裏有的是牌可以打，足夠把身前的絆腳石全都搬開，到那時候他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去追究他的理想和目標。

他不僅要改變這陳腐的咒術界，還要換了人間。

又過了一會兒，木棉球噴出的薄暮之霧被風吹散，明理終於收回目光，對着虎杖悠仁伸出手：「把咒具交給我吧，之後該幹嘛幹嘛。」

後者背對明理，沒有轉身，像是沒聽見一般。

「悠仁？」明理又叫了一聲。

虎杖悠仁終於轉頭，以一副古怪的造型。

左手貼著左半邊嘴，手掌和嘴巴的中間是乾屍化的宿儺手指，末端被牙齒咬着，尖端深深刺入悠仁的手掌。

留着粉色短髮的少年表情尷尬，含混不清地說着：「那個，剛才用力太猛，不小心扎進去，拔不出來了。」

「卧槽！」明理身體瞬間僵住。

重新把木棉球放進包里的津美紀高呼道：「快吐掉，那是最高級的猛毒，攝入體內的話就完了。」

「納尼——嗚咕！！！」

虎杖悠仁面色大變，慌忙張開嘴。

就是這一瞬，原本釘在手掌中怎麼都不動的手指突然往後一縮，就這麼沒入少年的口腔。

嘎嘣脆，雞肉味……不對，呸呸呸！！！

悠仁臉色鐵青，又是用手摳，又是用拳頭錘胸口，奈何手指竟是入口即化，幾乎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嘔了半天，也只嘔出一點晚飯的殘渣和一灘液體。

明理眼皮直跳，嘴角狂抽。

這也行？？？

沒有被逼無奈吞手指，手指自己往嘴裏去？

根本來不及反應。

不，從沒有注意到手指劃破虎杖悠仁手掌的時候就來不及了么。

所謂的「吞手指」其實是受體和咒物融合的過程，吃下去是方法之一，但不是唯一的方法。

咒靈吸收手指很多時候就是往身體里一塞，人類也一樣。

只要能進入人體，不管是從食道還是從其他什麼道，就算是直接從屁股里塞進去，理論上也是可以的。

手指接觸到悠仁血液的一刻，裏面的兩面宿儺就知道這是最適合他的受體，怎麼可能會放過？

和只能勉強維持存在的《九相圖》不同，宿儺的段位明顯更高，可以通過手指感應外面的狀況，也可以進行一定的操作，比如散發氣息之類的。

為了抑制他的力量，咒術師往往會施加上封印，但現在封印已經破了，它可以想釘手掌釘手掌，還可以接着悠仁的力量往嘴裏送。

手指出現在杉沢高中未必是巧合，但今次的吞食絕對是巧合，也可以說是命運吧。

快速思考的同時，明理不忘揮手下令：

「津美紀，帶着悠仁的朋友躲遠點。」

話音剛落，虎杖悠仁的身上猛地爆發駭人的威勢與咒力。

木棉球費心費力幹掉的咒靈和他一比，就像是小雞仔一樣脆弱。

猶如烈性炸藥一般的咒力纏繞在少年的右手，隨意地向前一揮。

霎時間，狂風大作，煙塵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