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嘗試
七海建人仍是那副「我只想過平靜生活」的模樣，活動了下右手：
「第二次就成功了，看來今天運氣不錯。不過你的運氣就不怎麼好了，隸屬於Q的詛咒師。」
Q畢竟是詛咒師組織，在東京這樣的大城市，在擁有十幾個人的據點，不太可能沒有詛咒師坐鎮。
七海建人和明理從一開始就留了心眼，並隨着時間的推移警戒程度越來越高。
與咒靈不同，咒術師不動用咒力，很難進行甄別。越是藏得深，任由外圍成員被打到崩潰，越能看出此人的狡詐。
事實也確實如此，詛咒師非常狡猾，連同伴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當他和他們一樣，潛伏在東京等待高層進一步的命令。
雖然被明理和七海建人的突入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他很快鎮定下來，制定好了作戰策略。
先用外圍成員當炮灰。
這些人沒有咒術師素養，很容易就能用錢、宗教或者直接洗腦招募到，正好用來試探敵人的水準。
等到敵人麻痹大意，他再用出咒術，一擊制勝。
策略很正確，七海建人和明理也十分配合，看到兩人連咒術都不用，只肉搏，他覺得這是神賜給自己的機會。
他的咒術是「反彈」，能夠一定程度反彈敵人的攻擊，對物理攻擊效果極佳，七海建人這樣的打法就是送菜。
雖然正在進行的「黑閃」教學讓他有點擔憂，因為反彈存在上限，但是個咒術師都知道「黑閃」發動運氣因素極大，有的咒術師一輩子只用過一次。
在七海建人失敗一次之後，他覺得機會來了，沒想到七海建人第二次就成功了，而且一舉突破他的反彈術式，將他重創。
過於巨大的打擊與落差讓他忘了疼痛，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不，不可能，『黑閃』怎麼會這麼輕易的，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級咒術師，七海建人，在『黑閃』上的運氣一直不錯。」
不知道名字的咒術師面如死灰，終於接受現實。
七海建人隨意地將他提了起來，對明理道：「明同學，你也試試看。」
「好的。」
明理點頭，按照七海建人教導的方式，讓咒力分佈在拳頭周圍，不是讓咒力跟上身體，而是讓身體跟上咒力。
吸氣。
沉馬。
沖拳！
泉風流溢，僅靠衝擊就將一名敵人擊倒。
但是，這四散出去，沒能收束的咒力，反而成了「黑閃」失敗的根源。
「不是單純地擴散，要保證能隨時收回來，更加專註一些，讓身體與精神保持高度統一，將咒力徹底融入呼吸。」
明理依言照做。
集中。
又是一拳，還是不夠，咒力與拳力存在錯位。
再來！
更加集中！
精神統一。
似散實聚……
第三拳！
不對，還不夠，還要更加凝練。
明理完全沉入自己的世界，第四拳，第五拳，一拳接着一拳。
等他覺得咒力遲滯，跟不上消耗的時候，據點裏除了七海建人早已沒了站着的人，整個裝修考究，像是高檔酒吧的地方也被他砸得稀爛。
不甘地看了眼雙手，無奈放下：「失敗了。」
七海建人已經系好了西裝扣子和領帶：「正常的結果。如果『黑閃』這麼容易學會，就不會成為咒術師的一道分水嶺，
那個人更不會讓你來找我。」
「我還有哪些不足之處？」明理虛心求教。
「兩點。第一，我告訴你的是我的經驗，未必適合你，你需要更加適合自己的對咒力的印象。第二，訓練。通過印象不停加深與咒力的協同，只要有進步，就是正確的，一直到觸碰到極限。
即便如此，也不要停下來，讓拳頭和咒力形成本能，這樣的話，說不定有一天你就能突破極限，打出『黑閃』，只要打出了第一次，想要再使出『黑閃』就會容易很多。」
「受教了。」
這話由七海建人來說最具有說服力，因為他是世界連續使用「黑閃」記錄的保持者，曾在一天之內連續使用過四次「黑閃」。
而他傳授給明理的經驗和理念也是最讓明理認同的，也是明理一直在做的。
練習不斷的練習，融入骨髓，形成本能，就像是專業運動員持續不斷的訓練，然後就是等待，等待厚積薄發的一天。
只要沒有放棄努力，人的一生中總會有那麼幾次高光時刻，有很多運動員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打出的精彩瞬間，只是記得身體自然動了起來。
「黑閃」就是這樣的一種堪稱「神而明之」「神來之筆」的特殊狀態。
「走吧，先回去向五條先生報告，之後我會試着幫你找到更加具體的感覺。」
七海建人一副「任務完成」的態度讓明理有些愣神。
「這就完了？他們——」
「——他們已經死了。」
「咦？」記憶中，沒人下殺手啊，難道是在沉迷黑閃的時候，下手太重。
「別看了，是被咒殺的。他們身上都被提前下了某種咒術，一旦涉及到組織機密就會死亡，這次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抓人的第一時間，七海建人就試着獲取情報，結果詛咒師剛想說話，心臟就裂開了，緊接着其他人的心臟也都碎了。
「這不是你的責任。我的確讓你做好殺人的覺悟，但不是讓你把敵人的死亡都算在自己身上，情報的探測，據點調查也不是我們的職責，馬馬虎虎差不多就可以，這是大人的經驗。」
明理點點頭，沒有說話。
不過不是七海建人想的那樣，打工人渾水摸魚得過且過的準則明理同樣很懂，他只是驚訝於自己的此刻的心情。
沒有憤怒，沒有恐懼，沒有后怕，沒有自責……
有的只是冷靜，彷彿周圍的死亡和自己毫無關係，甚至連物傷其類的心態都沒有。
是我已經習慣了這個殘酷的咒術世界？
還是說我天生就是個冷血的人？
答案明理不知道。
只是——
「小沙~」明理默默呼喚。
一股輕柔地超能力波動從後方傳來，如同風吹過樹葉的一聲沙響。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影自腦海中浮現。
明林美。
頑皮熊貓。
禪院真希。
胖達。
狗卷棘。
當然，也少不了五條悟。
不知不覺中，冷硬的心軟化下來。
嗯，這樣就好，這樣就很好。
心境安寧祥和的明理沒有注意到，一直都帶在身邊，四天都沒動靜的黑暗之卵微微一震，好似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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