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絕望中的抉擇

「現在，你沒有人質了。」

男人語氣很平靜，彷彿親手斬殺部下，絲毫不覺得難過：「你沒有，我有。」

突然！

不遠處一片草叢裏，一個女人拖着沈素玉，慢悠悠朝這邊走來。

雪亮的匕首，抵在沈素玉脖子上。

「要不要驗明真身？」領頭男人笑問。

咻！

女人隨手解開穴位。

很快，沈素玉緩緩睜開眼睛，當看清眼前場景之後，她嘶聲大吼：「快跑！別管我！」

「……」

林羽目不轉睛盯着她看。

聲音。

眼神。

表情。

體態。

他要通過方方面面細節判斷，眼前這個沈素玉是不是真的。

結果……她，是真的！

「閉嘴！」挾持她的女人低喝。

「不用制止。」.

領頭男人擺擺手，輕笑道：「我也想看看，這個女人對於林先生，有沒有威懾效果——讓她喊。」

林羽皺眉。

「林羽……快跑啊！」沈素玉拚命嘶喊著。

「你可以走。」

領頭男人盯着他，唯一露出外面的眼睛，似乎都在笑：「以我這邊的力量，完全可以攔得住你，可是……只要你選擇離開，我不會阻攔。」

林羽眯着眼跟他對視。

對方，比他想像中自信得多！

這說明什麼？

「你贏了。」

他苦笑搖頭，說道：「你們比甲賀殿的人聰明。」

「那幫蠢貨，從來只會用武力，根本沒有腦子。」領頭男人一臉嘲諷。

「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所以……想要我的命，必須給出足夠保證，證明她能活着離開。」

如果他死了，沈素玉還是會死，那樣的犧牲……毫無意義！

「不！」

沈素玉淚如雨下，滿臉絕望的咆哮：「林羽！我跟你離婚了，我跟你沒任何關係，我的生死我自己承受，不需要你來救……你，快走！」

林羽沒說話，輕輕搖頭。

「你有妹妹！你有那麼多兄弟！你還有……夏凌……我不值得你……」她哭成了淚人兒。

「你值得。」

林羽微微一笑，低聲道：「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現在必須告訴你，我……喜歡上你了。我有未婚妻，我不能背叛她，可我又喜歡你，能怎麼辦呢？所以，我主觀上刻意迴避，試圖拉開雙方距離，潛意識又會靠近——其實，這樣挺累的。」

「不……不……」

沈素玉嘴唇顫抖著。

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袒露心聲，而這才是最可怕的。

他一直不肯坦誠相待，因為無法面前這份情感。

反過來，當他毫無顧忌說出來，就意味着……他打定主意以身赴死！

「停！」

領頭男人擺手，哈哈大笑：「我不喜歡，生離死別的場面，所以……你們都可以活。林先生心思縝密，難道沒注意之前遇襲，並不會致命？」

之前？

林羽心裏咯噔一下。

那個偽裝成沈素玉的女人，在擁抱時以匕首偷襲，所攻擊的目標是……

小腹！

那是丹田部位！

她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廢了他的修為！

「你想要什麼？」林羽盯着他。

「麻煩林先生打個電話，撤走部署在膠澳的人馬，把周學振送到我的人手裏——我安排了人手，只要周學振送過去，你和沈小姐都可以，安然離開。」

「把周學振交給你，然後我就沒價值了？」

「不！」

領頭男人搖頭，沉聲道：「我們跟甲賀那幫蠢貨不同。伊賀只關心自身發展，並不希望在外界樹敵——你死了，你身邊會有很多人，找我們麻煩的。」

「你不怕事後我找你麻煩？」

「所以，林先生活着離開的前提，是必須廢掉一身修為。」

嘎！

林羽心裏一凝。

自廢修為？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那豈不是比死還慘？

更重要的是，他能為了沈素玉的命，把周學振的命交出去？

可以肯定，只要周學振幫伊賀，破譯了那種特殊文字，就沒有存在價值了。

結果，只有死路一條！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給林先生一分鐘考慮，超過時間……沈小姐可能會受到傷害。」領頭男人笑道。

「……」

這次，沈素玉不吭聲了。

如果說，林羽為了救她而犧牲，這種結果她無法接受。

可現在的情況下……

對方並非要殺林羽，而是讓他出賣某個人。

她既不能，讓林羽去出賣那個人，也不能要求他拚死相抗——這個決定，只有他能做，她不應該參與。

滴……

突然，一條短訊進來。

林羽下意識點開。

「如果林先生有小動作，沈小姐同樣會受到傷害。」領頭男人冷笑。

「一條短訊息而已。」林羽皺眉。

赫然！

短訊隻字：一半，怎麼樣？

「你的時間不多了。」領頭男人催促道。

「是么？」

對方並沒有詢問，他莫名其妙點點頭，笑道：「也有可能，是你的時間不多了。」

有問題！

領頭男人臉色一凝。

沒有先後之分六色的煙霧升起，以驚人速度形成包圍圈，把在場所有人包圍在內。

煙霧中，嬌小的身影走出來。

「放人，你們走。」

面對這麼一群，實力絕強的頂尖高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少女，卻一臉平靜乃至輕蔑：「不放人，你們跟她一起死——別試圖用她威脅我。」

「你是誰？！」領頭男人色變。

鏘！

一柄古樸短劍抽出，絲絲青氣縈繞劍身。

「苗疆蠱王？！」男人大駭。

「所以說，你要挾不了我。」

她右手持劍，左手指尖輕彈劍身，在一聲清越劍鳴中，指了指林羽：「另外，如果你們能殺了他，我或許會說聲謝謝。」

她壓根不認識沈素玉好吧？

那麼，用沈素玉威脅她，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林羽？

上次神秘女人出現，嚇得她把魔方放回去，她現在不敢對林羽動手。

可如果……

其他人殺了林羽，就是另一回事了。

沒錯！

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她！

而一旦不存在威脅，對方的陰謀不攻自破，就只能靠戰力對抗，而面對林羽和蠱王聯手……哪怕對方人多勢眾，恐怕也沒有絲毫把握。

「既然她威脅不到你，為什麼還讓我放人？」領頭男人冷笑。

咻！

挾持沈素玉的女人，匕首明顯用力一些。

「素玉！」林羽急喝。

赫然！

猩紅的血珠順着匕首滾落，皮膚已經被匕首割破了。

「呵呵……」

少女渾不在意。

嗤……

由劇毒和蠱蟲混雜，六色的詭異煙霧，立刻從四面八方迫近，包圍圈急劇縮小。

同時，那柄青氣流轉的短劍上，在注入真氣后光芒大放。

她才不在意沈素玉的死活。

「住手！」

突然間，林羽掏出魔方，對少女大喝：「她死，魔方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