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劍氣絞碎？

真氣震碎？

不可能！

邱天凱闖入秦青衣住處時，沒感受到樓上有真氣波動，換言之並沒有用能量銷毀。

也沒看到焚燒之類痕迹。

何況，短短几秒鐘除非使用真火，否則絕無可能焚毀被褥。

而如果使用真火……

也會有焚燒的痕迹吧？

排除種種可能之後，唯一的解釋就是兩人，把被褥藏在某處了。

十分鐘。

一刻鐘。

邱天凱帶了不少人過來，幾乎包括邱家所有精銳，目的就是在捉拿林羽時，防止秦青衣武力反抗——邱家幾乎精銳盡出，縱然秦青衣實力極強，也絕無可能以寡敵眾。

這麼多人，在超過一刻鐘的時間裏，足以把這一片挖地三尺。

然而……

隨着陸續從不同方向折返，邱天凱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沒搜到！

「掌門還想說什麼？」秦青衣神色冰冷。

「這個……」

邱天凱暗中緊握拳頭，心裏對林羽恨得牙痒痒，但在沒有切實證據下，他根本沒辦法發作：「可能是本座聽信讒言，對秦羽有一些誤會。」

「難道貴為掌門就可以，無緣無故污衊弟子么？」林羽滿臉憤慨。

「那你想怎麼樣？」邱天凱臉色冰冷起來。

怎麼？

自己都說是誤信讒言了，這小子只是個真傳弟子，莫非還想處置掌門不成？

簡單不知死活！

「弟子哪能拿掌門怎樣？可是……掌門沒有證據，就隨隨便便污衊弟子，發現不是就一筆帶過——如果身為掌門，就可以隨便污衊，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劍閣成千上萬之眾，豈不是太沒安全感了？」

「放肆！」

林羽話剛落音，邱真武上前一步，指着他喝道：「身為掌門，聽到一些不利本派清譽的消息，親自查證是理所當然的——難道你認為，掌門沒有查證之權？還要給你交代？秦羽，搞清楚你的身份！」

林羽眯着眼沒說什麼。

確實，掌門有查證的權力，哪怕邱天凱剛才做法，說起來是比較過分。

可……

只要他聲稱誤信讒言，作為真傳弟子的林羽，就拿他完全沒辦法。

「我們走！」邱天凱一揮手。

「掌門確實有查證之權。」

突然！

一個聲音遙遙傳來，來自一樓客廳里。

客廳中。

一群人剛走進來。

赫然！

領頭的是大長老李無涯！

「但本座身為大長老，也有對掌門監督之責。」

李無涯盯着邱天凱，一字一頓道：「若是普通弟子就罷了，掌門直接闖入八長老住處，在沒有切實證據下搜查，完全不把本門長老放眼裏，且即便沒查出個所以然，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也會影響八長老清譽。本座相信，這絕非是掌門的本意，可既然是輕信傳言，總得把事情說清楚——是誰跟掌門上報，栽贓污衊八長老的？」

劍閣絕非邱天凱一個人說了算。

如果掌門的權力，是絕對至高無上的，哪會存在派系鬥爭？

掌門確實是權力核心。

但是！

大長老對掌門擁有，一定程度的監督權力。

正因為，大長老有這種特殊許可權，所以劍閣也才掌門和大長老，形成兩個對立的派系。

邱天凱身為掌門，接到彙報親自查證，這是他的權力。

可如果沒查出所以然，反而造成嚴重不良影響，身為大長老的李無涯，就有理由要求他指出，到底是誰在污衊八長老——總不能污衊失敗就算了吧？

「這個……」.

邱天凱臉色很難看。

他意識到，他這邊正在螳螂捕蟬，大長老是後面的黃雀。

今天，必須要給大長老一個交代！

隨便指出一個人？

不可能！

大長老可是會去調查的，如果他指出的人不承認，很可能會把矛頭指向他。

邱天凱氣得半死。

他很清楚，要想徹底平息這件事，必須找個願意背鍋的。

可……

找現場以外的人肯定不行！

因為現場外的人，並不知道這邊，具體發生了什麼。

「顧丹青！」

突然！

邱天凱猛地扭頭，看向身後一個男人，呵斥道：「你竟敢隨意謊報，污衊本門八長老，簡直……找死！」

說話間，他立馬就要動手。

先扣黑鍋。

然後直接滅口！

只要殺了顧丹青，在死無對證之下……

李無涯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嗖！

突然間，就在他出手那一瞬間，秦青衣身形電閃擋在前面。

距離極近！

這種距離之下，兵器太長難以發動，邱天凱一掌拍來。

秦青衣跟着揮掌迎去。

轟……

縈繞着炫目光華的手掌凌空相擊。

震天巨響中，秦青衣腳下踉蹌後退兩步，邱天凱則足足退後兩米。

嘭！

嘭！

嘭！

對掌的巨響聲結束，隨着可怖的衝擊波激蕩開，牆壁、地板、天花紛紛爆裂，彷彿在這棟佔地數百平的，三層樓中扔下一枚，足以百噸的雲爆彈。

轟隆隆……

肉眼可見的氣浪肆虐，整棟建築瞬間崩塌，土木朝四面八方拋射。

瞬間，建築化為一片廢墟！

來自不同勢力的，多達數十人在空中，紛紛落在地面上。

不！

應該說是落在廢墟上。

「殺人滅口？」秦青衣冷然。

「你……」

邱天凱臉色連變，轉而冷聲喝道：「何來殺人滅口一說？本就是顧丹青，跟本座上報此事——八長老若不信，大可以問問其他人，是不是？」

「就是顧丹青！」

「對！半個小時之前，顧丹青找到掌門……」

「不是他還能有誰？」

邱天凱身後，一群來自邱家的人，無一例外上前指認。

「……」

顧丹青臉色一片鐵青。

他不姓邱。

作為真傳弟子，他多年前拜入邱天凱座下，這些年他一直效忠邱家，對邱家忠誠度遠超師門，可沒想到……

果然！

當需要有人背鍋時，邱天凱毫不猶豫出賣他。

說到底，他終究不是邱家子弟，終究也只是個外人。

爭辯有用嗎？

邱天凱身邊那些，絕大多數都姓邱好吧？都是唯邱天凱馬首是瞻，只要這些人全部指認他，在沒有物證只有人證下，他的自辯毫無意義。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是不是他，本座自會調查。」李無涯冷然。

「大長老好好調查便是。」邱天凱冷笑，拂袖而去。

查？

這種事肯定沒物證。

人證嘛……

人證都是他邱家的人！

所以，根本查不出個所以然，李無涯不可能利用這事，掌握對邱家不利證據，最終只能不了了之。

邱家人紛紛離開，林羽趕緊上前，朝李無涯拱手：「大長老，多謝！」

「好說。」

李無涯有心拉攏他，笑呵呵擺手道：「你跟瑾兒是兄弟，就等於是我李家後輩。我說過，日後但凡有任何需要，不要客氣儘管找本座。」

「是！」林羽再次拱手行禮。

「那……本座先走了。」

李無涯擺擺手，對身後的人示意：「帶走顧丹青。」

「大長老！」

林羽上前，拱手道：「能不能……把顧丹青交給晚輩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