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烏月錐的脾氣

第四百一十三章 烏月錐的脾氣

都是專業人士,毀屍滅跡這種事簡直不要太拿手。

這些假和尚,死的,活的,住持,小沙彌,全被護衛拖走了。

秦游不需要問這些人是死是活,因為最後都會變成一具具屍體。

他也不需要關注這些人的身份,因他們最後只是一具具屍體。

做過什麼,不重要了,因為他們做過了,所以他們必須成為一具具屍體,如果他們不變成屍體,秦游怕自己晚上睡不踏實。

望着大雄寶殿中的佛像,秦游陷入了沉思。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

壞事做絕,自己來幹掉這群假和尚?

這些和尚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命,一條命就全抵了?

還是說下輩子繼續贖罪,可就算有下輩子了,什麼都不記得了,算哪門子贖罪?

沒有下輩子,就是在地獄中贖罪,問題是地獄存在嗎,能證明的人,也回不到陽間,這不是無解了嗎?

一時之間,秦游覺得宗教這種事真的真的不適合自己,以自己的悟性還是敬而遠之吧,相比宗教,還是良心這種東西比較實在,同樣看不見摸不著,但卻是真真正正存在的,這東西給不了自己大富大貴,不能保證自己下輩子成為人上人,可至少,能讓自己踏踏實實的睡覺。

殺人是不對,可要是不殺這群人,自己肯定睡不好吃不香,既然如此,還是幹掉這群人吧。

秦游帶着賀季真和巫雪偽造「靈異」現場,鳳七帶着護衛們處理屍體。

忙活了一個時辰后,秦游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留下什麼人為的蛛絲馬跡后,這才帶着人揚長而去。

下山的時候還發現了一處山洞,夜裏假扮老虎的哥們正在裏面熟睡。

鳳七進去打了個招呼,然後一刀給這個特型演員攮死了,臨走之前還把虎皮給順走了。

等眾人回到客棧的時候,各個表情浮誇,說上山之後就遇到了鬼打牆,折騰了一夜都走不到第二座山峰上。

客棧掌柜的、很懵,秦游也不解釋,營造出了「我們很怕怕我們要走」的急切模樣。

大家離開慧明縣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大雪。

東海很少落雪,雪花灑在大地上,要不了片刻就化為了雪水,變成了泥濘,踩上一腳,要費很大力氣才能拔出,拔腳太過用勁,又會弄自己一身污跡,彷彿在這片大地上,容不得任何潔白純粹的東西。

還有一日,便到了元日。

可是在鵬城,在慧明縣,看不到一絲節日即將到來的喜悅,人們在忙碌著,忙着當行屍走肉,他們沒時間歡度佳節,他們需要最大努力的活着。

慧明縣的居民,是徹底把韭菜給當明白了,賺的那點錢,不用娶媳婦,不用置辦東西,不用養孩子,只要送到慧明寺中孝敬那群僧人保平安就好了。

秦游都懶得多看這群人一眼,他怕看的多了,自己也會降智。

出了慧明縣,又是碰到了兩個攔路的差役,沒有拒馬,只是在路邊拎着酒壺閑逛。

巧得很,這兩個差役,正是前一日將大家強行「送」到慧明縣的人。

看着秦游一行九人騎在馬上,兩個差役也不提什麼塌山了,站在路邊笑嘻嘻的,這種笑,擺明了是幸災樂禍,幸災樂禍著一群肥羊被慧明寺給宰的痛不欲生。

大家騎着馬,並沒有搭理他們,只有秦游看向了兩個差役的腰間。

住持說了,差役和差役不同,大部分的差役,腰間會掛着一條紅繩,這條紅繩,代表着他們是方家的人,只有成為方家忠心的狗,才有資格佩戴紅繩。

繩叫平安繩,帶上了,才可平安,也不知道這平安,是他們毀了多少人的平安才戴上的。

兩個差役,腰間有紅繩,如血一般刺目。

走出了數十米,烏月錐突然停住了,無論秦游如何拍打也不再向前邁動蹄子。

秦游不明所以,大家也紛紛看着烏月錐。

鳳七笑罵道:「這畜生,平日不是讓騎三次么,今日怎麼才騎了一次就不動了。」

烏月錐烏溜溜的眼睛看了眼鳳七,隨即轉過身,邁動着蹄子踢踢踏踏的往回走,直到走到了兩個差役身邊才停下。

其中一個差役叫罵道:「礙什麼眼,擾了老子的酒興。」

秦游沒搭理差役,只是皺眉望着烏月錐。

烏月錐也盯着秦游,兩個大眼睛似乎會說話,烏溜溜的轉動着。

秦游突然笑了,抬起頭,見到周圍荒無人煙,哈哈大笑。

差役罵道:「讓那些和尚弄傻了不成,笑什麼笑。」

秦游翻身下馬,其他人也是如此。

見到這群人不懷好意的將自己包圍了,差役驚恐不安的抽出了水火棍:「你們做什麼,要做什麼。」

「連牲畜都鄙夷你們。」秦遊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差役的臉蛋。

差役大怒,剛要抬手,賀季真雙手一錯,咔嚓一聲,差役的胳膊反向骨折,另一個差役也被鳳七踹倒在地。

秦游歪著腦袋,認真的說道:「下輩子,記得,做個人,不做好人,至少得做個人,拜託了。」

說完后,秦游翻身上馬,這一次,烏月錐沒耍脾氣,邁著蹄子就拋開了,很歡快。

賀季真和巫雪騎着馬跟上,鳳七則和五名護衛留了下來。

這種事,不用秦游交代,他們知道該如何做。

三人騎着馬前行,秦游俯下身,對着烏月錐的大耳朵輕聲說着什麼。

賀季真和巫雪對視一眼,露出苦笑。

二人不知道秦游對烏月錐說了什麼,只知道烏月錐不停的打着響鼻,似乎,很開心。

三人三馬,也不急於趕路,走了約么小半個時辰,鳳七帶着護衛們追了上來。

秦游不需要問,他們也不需要說。

也沒什麼可問可說的,荒地里,不缺三具枯骨,缺的是三百具,三千具,三萬具,什麼時候方家滿門都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才值得大家說上一番。

賀季真微微看了眼秦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游注意到了賀季真的目光,側目看了眼:「你想問的,我已經說了,不過是和烏月錐說的。」

「恩主。」賀季真讓胯下戰馬靠的秦游近一些,輕聲說道:「門下知您不喜見血,可有的時候…」

秦游聳了聳肩打斷道:「誰都不喜歡見血,誰都不喜歡殺人,可有的時候,不見血,不殺人,辦不了事,不見血,不殺人,流的血更多,死的人更多。」

看了眼賀季真,秦游笑道:「你可千萬不要說什麼凝望着深淵,深淵也在看着我,更不要說什麼少年屠了惡龍,最終卻也變成了惡龍,這樣會讓我笑掉大牙的,尼采說的那兩句都成裝B專用語句了。」

賀季真一時恍然。

凝望着深淵,深淵也同樣在凝視着自己…

賀季真陷入了思考,覺得這句話十分富有哲理。

一旁的巫雪則是笑吟吟的。

她覺得如果朝廷真要是平亂的話,第一個平的應該就是秦游,這傢伙就是最大的亂黨。

要知道在古代,龍被泛指天子,秦游又是屠龍又是變龍的,那不就是和要造反自己當皇帝一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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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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