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絕望
一間酒吧里。
陳戰滿身酒氣酩酊大醉,連拿酒瓶的手都在顫抖,卻依然朝嘴裏猛灌。
現在是清晨時分。
按理說,酒吧還沒開門才對。
不過……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一沓鈔票砸過去,他楞是從昨天下午開始,把酒吧當成自己家了——醉了睡,醒了喝。
咚!
咚!
咚!
腳步聲傳來。
「你在幹什麼?」林羽皺眉走來。
「林……林羽……」
陳戰醉眼朦朧,顫巍巍拿起一瓶酒,高高舉起:「來!喝……喝一杯!」
林羽眉頭皺得更緊。
突然!
他一把抓起陳戰的衣領,把他從座位上拎了起來。
嘭!
狠狠一拳轟在小腹上。
彷彿被火車頭撞在腹部,本就喝醉后翻江倒海,這一拳成了催化劑。
哇……
陳戰蹲在地上,當場大吐特吐。
「就你這種心境,還有臉說修鍊武學?」
林羽冷然,沉喝道:「遇到事情,只會借酒澆愁?你就算喝到死,能解決任何問題么?喝醉了,什麼都不用想了對吧?最沒用的懦夫行徑!」
隨着一通嘔吐之後,陳戰反而酒醒了幾分。
「我能怎麼辦?!」
昔日的帥氣消失不見,他滿臉胡茬、雙眼通紅,聲嘶力竭吼道:「我以為一切都變好了,我以為我寧願放棄事業,就能跟她好好在一起,可是……」
前些日子,跟秋芸確定情侶關係后,他立刻就要給對方錢,讓她去治療父親的病。
結果,秋芸婉言謝絕。
她聲稱,只要一天沒有結婚,就一天不能要他的錢。
這讓陳戰心裏有點不舒服。
以前不接受就罷了,現在已經是男女朋友,怎麼就不能接受呢?
當然,儘管心裏不太高興,但他從另一個方向想,又覺得她很有原則。
可就在昨天……
他接到秋芸的電話,對方主動提出分手。
態度堅決!
為什麼?
他無法理解,同樣也沒辦法接受,但秋芸直接掛電話,後來甚至直接關機——他想盡辦法,都找不到對方。
一個人的精神承受力有極限。
可以說,秋芸就是他內心中的光芒。
為了她,他可以放棄一切。
真要是像過去,一直求而不得就算了,關鍵現在兩人在一起了,但是短短數日時間,竟然……十年前,秋芸主動提分手,這次她又提出分手,跟十年前一樣決絕。
他精神徹底崩潰了。
聽着陳戰的講述,林羽心裏充滿疑惑。
秋芸為什麼再次提出分手?
這……
完全不合邏輯!
他想了想走到遠處,立刻撥通雲長風號碼,低聲道:「再幫我查一個人……」
打完電話,重新走到陳戰旁邊,林羽一把抓住他手腕,一絲真氣注入體內,化解沉積的酒精。
片刻后。
宿醉感徹底消失了。
「跟我走。」
朝酒吧外走去,林羽丟下一句話:「要麼,你繼續喝下去,喝到死我都不管,要麼……跟我去查明真相——誰都能看出來,秋芸是真心愛你的,提分手肯定有原因。」
身為男人,應該是去查明原因,而不是在這自暴自棄。
陳戰愣住了。
「等等我!」
他回過神之後,快步追上去……
嘎!
楊烈開着計程車,停在一家醫院外面。
「楊烈,你在這等著,一會有人找你。」
林羽吩咐一句,拍拍陳戰的肩膀:「跟我進去。」
門診大樓。
透析室坐着很多人,其中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並不怎麼會引人注意,但是陪在他身旁的女孩,卻很容易吸引目光——只因,長得太漂亮。
「爸,有沒有不舒服?」
「不舒服就告訴我。」
秋芸陪在旁邊,細心的叮囑著。
「秋芸!」
突然!
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秋芸一愣。
哪怕戴着墨鏡和口罩,她還是能一眼認出來,神情立刻變得僵硬。
「秋芸,為什麼……」
陳戰情緒激動,飛也似的跑過去,一把抓住她手腕:「為什麼要跟我分手?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解決,一起面對……」
「放開。」秋芸語氣冷淡。
但是!
不遠處的林羽,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她內心非常痛苦。
冷淡,只是外在的偽裝。
「小夥子,你是?」老頭喃喃問道。
「叔叔,我是秋芸的同學,我跟她……」陳戰趕緊就要解釋。
「夠了!」
秋芸用力甩開他的手,盯着他一字一頓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也想嘗試找回當初的感覺,但是通過這幾天相處,當年的感覺根本不存在!」
「不!我能看得出來……」
「你能看出什麼?看出我不喜歡你?」秋芸毫不留情。
「你……」
「秋小姐。」
眼看陳戰愣在當場,不知道該怎麼辦時,林羽走了過來:「你真覺得自己很偉大?」
嘎!
秋芸愕然。
「你錯了!」
林羽盯着她,沉聲道:「他被公司解約時,被無數粉絲唾罵時,你覺得他有不開心嗎?沒有!哪怕面臨巨額違約金,哪怕有可能負債纍纍,哪怕被全世界唾罵,只有你願意跟他在一起,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獨……當你放棄時,他卻自暴自棄,因為在他心裏,你比一切都重要。」
聽到他這番話,秋芸再也綳不住了,淚水漣漣。
「你以為這是替他着想,豈不知對於他而言……愛而不得,才是最要命的痛苦。」林羽嘆息。
「別說了……」
秋芸大哭,眼神中儘是絕望:「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不能那麼自私,我……」
「因為患了絕症,所以就遠離深愛的人,你真以為這樣很偉大?」林羽皺眉。
嘎!
現場一片死寂。
無論秋芸還是陳戰,以及秋芸的父親秋國正,全都露出震驚的神情。
「林先生,你……你說什麼?」陳戰嘴唇顫抖。
「不……」
秋芸花容失色,尖叫道:「林先生,你別胡說!我沒有……」
這時,楊烈正朝這邊快步走來。
他手裏拿着幾張紙,直接遞到林羽手裏:「雲長風剛送來的。」
「這是前兩天,你在市三院做的檢查。」
林羽接過去,朝秋芸揚了揚:「雙腎衰竭早期。」
「怎麼會……」陳戰呆若木雞。
「……」
秋芸嘴唇顫抖。
「如果你想治好你父親的病,如果你想治好你自己的病,如果你對陳戰還有點感情——跟我走。」林羽轉身。.
「你?」秋芸愕然。
「對!」
陳戰頓時眼前一亮,回過神來急聲道:「林先生是最好的醫生,一定能治好你和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