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傻逼玩意！」
看着錦盒裏的靈晶，林羽冷兮兮笑道：「還真夠下血本的。」
「師弟，這……」
周劍鋒心情複雜，不知該從何問起。
說白了，左熠的態度和林羽的態度，都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左熠道歉他能理解。
但是！
以林羽的表現，明天沒有拉攏機會了，左熠為什麼還忍氣吞聲？
反過來。
林羽初來乍到，左熠主動找麻煩，他反擊很正常。
然而，當對方主動伸出橄欖枝，他哪怕不願意被拉攏，也不用如此尖酸刻薄吧？這是把人往死里得罪，哪怕對方都主動求和了，他也不罷手的節奏。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左熠不就是笑臉人？
結果呢？
林羽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對着左熠的笑臉，玩命似的抽！
「開門！」
左熠剛走片刻，敲門聲又響了。
不同於，周劍鋒和左熠敲門時，帶着和善笑意的聲音，這聲音明顯生冷。
「師妹？」
周劍鋒率先跑去開門。
不過，在手放在門栓上，門還沒打開之前，他心裏一凝。
邱墨濃很單純，沒那些小心眼。
他呢？
「師門來了？」他拉開院門。
「師兄。」
看到周劍鋒，邱墨濃臉上的冷意，被甜甜笑容取代：「你也在啊？」
「師妹，你這是……」周劍鋒笑問。
「哼！」
她目光穿過師兄，朝林羽瞪了一眼。
隨後，拿出一個錦盒，走到林羽面前，直接塞給他：「這是掌門給你的，希望你能成為，掌門的入室弟子。當然，我只負責傳話，至於我個人……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靠！
林羽半晌沒回過神。
這是送禮和拉攏人的態度嗎？
就她這德行，如果沒任何家庭背景，作為俗世中的普通人，怕是連生存都難。
「師妹性子直，師弟你別介意。」周劍鋒訕笑。
「她這不是性子直，是根本就沒腦子。」林羽撇嘴。
「她人不壞，就是……你們倆性格差異太大，所以相處會比較難。」
嘎！
林羽心裏一滯。
看來……
邱墨濃對周劍鋒是真心真意，而周劍鋒對她卻是……
也不能說虛情假意，但是周劍鋒非常理智，或許他真喜歡邱墨濃，但是感情在他的心裏，永遠排在利益之後。
表面上，他是在替師妹說情，卻是在間接告訴林羽，一個不爭的事實：你跟她性格迥異，一旦成了掌門一脈弟子，肯定抬頭不見低頭見，將來吵架的機會就多了。
看！
這貨話里話外都帶着目的。
林羽假裝沒多想，打開邱墨濃送的錦盒。
不愧是掌門一脈啊！
八塊靈晶。
熠熠生輝。
這手筆……
接下來，周劍鋒並沒有離開，他聲稱跟林羽一見如故，加之門派還有一些常識，也要跟林羽交代一番。
事實上呢？
他知道，但凡得到消息的那些長老，很多都會過來拉攏林羽。
只有身在現場，才能掌握完整情報……
夜深人靜。
周劍鋒終於回家了。
他開始跟周家老祖宗，也就是劍閣二長老周問期，彙報今晚的所見所聞。
兩大派系對應的，六大家族都有派人，帶禮物來拉攏林羽。
分別代表掌門長老。
另外三位長老，則沒有摻和進來。
至於禮物……
掌門出手自然最闊綽，一次性送出八塊靈晶。
不過，他一晚上話里話外，都在若有所指的提醒，關鍵在於……
「老祖宗，秦羽現在跟我的關係，幾乎算是情同手足——您放心，他一定會選擇我們！」周劍鋒一臉的自信。
「那就好！」
周問期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這件事做好了，大功一件！」
小院卧室里。
林羽正躺在床上睡覺。
不！
準確來說，他只是躺在床上，實際上並沒睡着，而是在想事情。
兩大派系。
派系內部不同家族，又各自有自己的小九九。
而在這兩大派系之外，還有三位不摻和競爭，但不表示真的就完全，沒有野心的長老——不直接參與競爭，一副閑雲野鶴做派，不表示真沒野心。
甚至……
會不會抱着，坐山觀虎鬥的心思？
天知道！
總而言之，當真正進入劍閣之後，他才發現這個門派內部，比想像中更加複雜。
但他更明白一個道理。
劍閣內部明明如此複雜，可這麼多年從未爆發內訌？
為什麼？
因為不同派系，各有心機的核心高層，都明白一個淺顯道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無論他們之間，有怎樣的權力紛爭，都必須遵守一個前提，那就是保持劍閣的強大。
如果劍閣發生嚴重內訌，導致力量大幅衰弱的話……
誰都別想奪得大權！
因為，神域很可能就會出手，將衰落的劍閣一舉拿下！
不發動內訌，不造成劍閣大損，這是競爭的前提。
這就意味着……
如果林羽想要通過，挑撥離間導致劍閣內訌，事實上遠沒有那麼容易。
看似各懷鬼胎，整個門派如一盤散沙，可是都有一個底線，都會自覺遵守一個規則——建立在這個前提下，劍閣其實並不混亂，反而是鐵板一塊！
明天，就要進入擇師流程。
只有完成這個流程，才算正式加入劍閣。
選哪個？
好吧！
他根本沒考慮這個問題，因為早就已經做了選擇……
月明星稀。
劍閣駐地主體，是在多座山峰拱衛的，有大量熱泉的盆地中。
此刻，拱衛盆地的其中一座山峰。
山頂上草木叢生。
沒有盆地中，大量精緻復古的建築，只有幾間簡陋竹屋。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正坐在竹屋中喝茶。
「師尊！」
門外傳來清冷聲音。
「怎麼樣了？」老頭淡淡問道。
「稟師尊，有掌門至下長老，都下了血本拉攏那小子。」門外的聲音回答。
「呵呵……」
老頭眸子裏，閃過一抹冰冷，聲音卻很開心：「本門好久沒這麼熱鬧了，更沒有因為一個，新入門的弟子這般熱鬧——這場戲，可得好好唱下去。」
「師尊，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讓這堆火燒得更旺一些？」
「不必！」
老頭擺手，寒聲道：「下棋可不能急。躲在最後面的才是弈手，跳出來的越早，就越容易成為棋子。那小子，正是剛入局的棋子，在各方博弈下很可能，會讓多年僵持的棋局，出現新的變化。我不動，也有人會按捺不住的，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動？要動，也要最後一個動——留意老六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