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雪夜殺戮

第二百五十一章 雪夜殺戮

子時過半,京中除了柳河邊的花船和幾家酒樓熱鬧非凡外,其他各坊只有尋街的武卒來回走動。

靠近南市的番館區域,一道黑色的身影穿梭在了房檐之上,如同鬼魅一般。

巫雪一襲黑衣,幾個縱跳,便停留在了涼戎使團的院子外。

院子有幾名八大營的步卒,拎着燈籠來回巡視着。

尋了個空擋,巫雪悄聲無息的進入到了院子之中。

來到卧房外,側耳傾聽了裏面傳來的如雷鼾聲后,巫雪又隱入了黑暗之中。

過了一會,八大營的步卒換了一隊人馬,巫雪從黑暗之中衝出來,雙手連連揮動灑出漫天的粉末。

兩個呼吸后,六個步卒渾身酸軟的倒在了地上,呼吸平穩,陷入了昏睡之中。

屏住呼吸的巫雪沒有任何停留,迅速跑出了番館區域。

一路穿梭在黑暗之中,巫雪來到了另外一處番館區域,也就是番商聚集之地。

兩處番館相距數十公里,巫雪一路疾馳,臉上卻未見任何汗液。

到了番館區域中最大的一處院子裏,巫雪雙袖一揮,纖細的手掌中多出了兩把短刀。

這一次巫雪沒有隱藏蹤跡,而是直接闖了進去。

片刻后,整個院子裏傳來濃濃的血腥味。

於此同時,京中北市一處民宅之中,斐雲榮同樣一襲黑衣,只是沒有像巫雪那樣遮住面容。

輕輕推開了房門,斐雲榮如同進了自己家一般,點燃了火燭。

屋內一有亮光,床榻之上的大鬍子男人驚醒,面露駭然,剛要出聲,斐雲榮冷笑道:「若是叫出聲來,本宮便屠你全家。」

「你是誰,要做什麼。」

「你本是涼人番商,卻蛇鼠兩端,即將戰馬賣與越王府,又將京中輿圖派人帶回草原,本宮倒是好奇,若是兩國開戰,你又要如何自處。」

男人失聲道:「你是拓跋樂的人?」

「你如何行事,原本與本宮無關,可你錯就錯在無意中識破了一名我飛雲騎探馬的身份!」

說完后,斐雲榮出手如電,一支袖箭刺破了男人的喉嚨。

捂著鮮血直流的脖子,男人的臉上滿是驚恐。

斐雲榮淡淡的說道:「本宮的三名飛雲騎,便是因你向騎司告密才身死異鄉,本宮前來就是要你賠命。」

說完后,斐雲榮任由床榻上的男人捂著喉嚨摔到床下,最終雙眼徹底失去了生機。

斐雲榮將袖箭拔出,隨即換上了一襲潔白儒衫,走向了不遠處柳河旁的酒樓。

雖然斐雲榮再次變成了那個白衣公子,可殺戮並未停止。

番館區域中,巫雪的黑衣早已染滿了鮮血。

十六人,除了其中十二個護院之外,還有四名涼戎商人,皆是最近帶着大量戰馬入關與越王府換取烈酒的番商。

一直到了太陽初升時,敲鑼報時辰的坊郎才發現了第一具屍體,一聲驚叫也徹底打破了寧靜。

隨着尋街的武卒趕到番館后,第一時間通知了京兆府,而京兆府派遣了大量的京衛封鎖了現場,又叫人知會了刑部。

死的,都是番商,而且還都是京中有名有號的番商,三處宅邸,十六屍,無一活口,皆是涼人。

這是京中第一次發生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開國之後,京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大案。

茲事體大,刑部尚書聞人泰快馬而至,粗略的詢問了一下情況后,又趕往了另一處番館。

聞人泰以尚書之尊親自趕來的原因,就是因為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有了懷疑的目標---涼戎使團!

死的都是番商,還都是涼戎那邊敢將戰馬帶到管內的番商,兇手不言而喻。

帶着百名京衛,聞人泰來到了涼戎使團的院子外,稍一詢問,昨夜守門的兵卒什麼都不記得了。

聞人泰將幾個兵卒叫到身前,眯起了眼睛定睛一看,果然在幾人肩部和鼻下發現了白色的粉末,湊過去微微一聞,隨後啪啪啪一人給了個大嘴巴子。

「廢物!」

罵了一聲后,聞人泰一聲令下:「將此地圍住。」

京衛們散開后,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涼樂帶着幾個涼戎使者走了出來,面色極為陰沉。

騎在高頭大馬上,聞人泰看向涼樂冷聲問道:「你便是使團正使?」

「是我。」

聞人泰哼了一聲,隨即一揮手:「搜!」

一語落下,京衛持刀闖了進去。

幾個涼戎使者見狀大怒,涼樂卻微微一伸手,攔住了身後想要發作的族人們。

涼樂強忍着怒意,看了眼聞人泰腰間的玉帶,拱了拱手問道:「敢問這位大銀,可是哪位尚蘇。」

「本官聞人泰,刑部尚書!」

「出了什麼四,為什麼搜我們的房間。」

「北側番館三處宅邸,十六屍,無一活口。」聞人泰冷笑連連:「昨夜裏,守在這裏的兵卒又被迷暈,你等還有何話可說。」

「死了十六個?」涼樂的眉頭擰成了川字:「可昨晚我們沒人廚去過啊。」

一匹飛馬疾馳而來,京兆府的信使下馬後又和聞人泰輕聲耳語了幾句。

聞人泰面色陰晴不定,陰惻惻的看向涼樂:「十七人,還有一人亦是番商,販賣馬匹的番商。」

涼樂沒吭聲,似乎是在思索,片刻后,露出了一絲苦笑。

「大銀,我們被嫁禍了。」

聞人泰沒搭理他,只是對身後的副將說道:「你等守在這裏,倘若京衛搜出了任何可疑之物,將這些涼人統統拿下關押至刑部大牢,要是沒有發現蛛絲馬跡,那也不可放任何一人離開,本官這就入宮請示聖上。」

「唯!」

聞人泰走後,京衛也將這院子裏裏外外搜了個乾淨,倒是搜出不少刀劍,只不過這些是進京時在鴻臚寺入過冊的,而且上面也沒有血跡,至於血衣等任何可疑的東西也沒發現。

涼樂知道自己是被嫁禍了,可是臉上卻沒有任何怒意,反倒是輕笑了幾聲,隨即帶着幾個族人回到了屋中。

「他娘的。」坐在了凳子上,涼樂笑罵道:「老子本想先禍害一下那斐人和晉狗的,誰知被人給捷足先登了。」

此時的涼樂,非但說話沒有任何口音,就連坐姿也都變了。

副使滿臉憂色:「汗王,這會不會是夏人故意往咱們身上潑髒水?」

「不大可能,敢將戰馬送過來的就那麼幾個鳥人,全砍了,以後誰還給夏人送馬。」

「那又是誰故意嫁禍咱們。」

涼樂站起身,微微一笑:「這就有趣了。」

「您可有懷疑的人物?」

「有。」

「誰?」

「夏人,斐人、晉狗、天楚崽子。」涼樂托著腮:「都有可能。」

副使滿面無奈:「您這不是全說了么。」

涼樂雙眼一亮:「不對,還有。」

「誰。」

「咱自己人也有可能。」

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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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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