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不討喜
斐雲榮收回蛇形匕首,冷冷的看着拓跋樂。
反觀拓跋樂,臉上帶着幾分激動之色。
二人的確是師兄妹,只不過斐雲榮見過拓跋樂,後者卻沒有見過前者。
其實不止是這二人,天楚和晉昌的兩位皇子,加上越王府二世子秦文,這五人都是師兄妹的關係。
雖然同出一門,但是互相之間卻不相識。
三道隱門被前朝大昌毀了宗門后,殤帝知道這群道人的本事,深怕被報復,所以在民間大肆追殺三道門人。
大本營被掀了,門下弟子又不斷的被追殺,真正隱姓埋名活下來的道人不過區區數百人。
在而在這數百人里,大部分都藏在人跡罕至的地方苟延殘喘,可也有數十人不甘心三道隱門自此沒落。
恰逢中州大亂,大昌朝岌岌可危,三道隱門的幾個弟子便開始充當人販子。
收普通人當弟子,不管以後誰當老大了,該砍還得砍。
可要是收了天潢貴胄當門人,各朝各代總不會連自己人也砍吧,而這種做法明顯也是遵循了門內祖訓,也就是皇室子弟需遣一人入山拜師。
不過這些弟子都是自己混自己的,跟着師傅一邊遊歷天下一邊學藝,也沒有個宗門據點什麼的,更沒有結伴而行的習慣,所以也就導致了門內弟子之間互相認識,但是門內弟子的徒弟們卻互相不認識,只是知道對方的特定信物。
斐雲榮之所以懷疑拓跋樂的身份,正是因為十多年前見過一次。
當時二人的師傅在昌平意外的遇見了,拓跋樂左太陽穴有一顆痣,斐雲榮印象較深。
不過女大十八變,都過去這麼久了,拓跋樂並不認識斐雲榮。
在寒山書院的時候,別說斐雲榮當時是男扮女裝的形象,就是恢複本來樣貌,拓跋樂照樣認不出。
這也就是為什麼斐雲榮和秦遊說涼戎使團有所圖謀的緣故,因為她認出了拓跋樂。
如果拓跋樂只是一個普通的草原霸主,斐雲榮也不敢這麼說,萬一人家就是假冒身份來京城溜達溜達呢。
可根據斐雲榮的了解,拓跋樂的師傅叫做風道人,在三道隱門中傳承的是先秦百家中的縱橫學派,收了拓跋樂為徒,必定傾囊相授,而縱橫學派的特點就是以「口舌」為武器,費小而利大、費少而利多。
外人只知拓跋樂只用了區區數年就統一了草原,實際上,拓跋樂最善計謀,拉攏分化、遠交近攻、威逼利誘,草原上的各個部族都被他玩弄在了股掌之中,砍人肯定是沒少砍,但是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玩的「計謀」。
那麼試想一下,一個善於用「計」的人冒充別人的身份來到夏京中,怎麼可能沒有圖謀。
而斐雲榮的師傅就曾告訴過她,風道人在中州大亂期間,多次以謀士之名忽悠各方勢力,很多或大或小的勢力覆滅都與風道人有着之間的關聯。
而在這群道人之中又有不少偏執極端之人,認為天下不應分諸國,應如前朝那般大一統,並以此為己任活動於諸國之中,至於到底是哪個國家和那個朝代能夠大一統他們也不在乎。
至於拓跋樂認出斐雲榮的緣故,則是通過兵器。
斐雲榮的師傅叫做雲道人,用的武器就是七星匕,一把酷似蛇形的匕首。
風道人比雲道人的輩分大一些,拓跋樂也比斐雲榮早入門小半年,所以按照輩分來講,拓跋樂是師兄,斐雲榮是師妹。
師兄師妹這一相認,有點尷尬。
斐雲榮來這裏,是想知道這傢伙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而拓跋樂見到了斐雲榮,卻滿心的激動。
「寅時三刻,來柳河西林見我。」
留下這一句話后,斐雲榮不再停留,翻窗而出。
拓跋樂剛要張口,斐雲榮已是沒了蹤跡。
拓跋樂點上蠟燭,擦了擦臉上血跡,突然嘿嘿樂了一聲。
「師傅說的不錯,師妹果然是國色天香,和我拓跋樂這種大英雄,可謂是絕配啊,哈哈哈。」
…………
泰寧殿外,秦游籠著袖子暗暗罵娘。
和他一起罵娘的還有賀季真。
原本賀季真在書院中都已經睡下了,秦游又讓白千派人給這傢伙叫來了。
鋪設地暖這一塊,南宮奢和賀季真都是行家,最開始帶着人鋪設地暖的就是他倆,大集的莊戶都算是他們的徒子徒孫,而且大集好多屋子的地暖也是賀季真鋪設的。
賀季真喜歡鋪設地暖,但他只喜歡給老百姓和學子們鋪,對皇宮內的貴人,他是絲毫興趣都沒有,因為這群人不配,就應該活活凍死。
賀季真打着哈欠問道:「這莊戶們早已熟能生巧,恩主給門下叫來做什麼。」
「做個伴打發打發時間。」
秦游沖着泰寧殿內上百個正在拆地磚的莊戶們喊道:「快點的啊,陛下可是說了,鋪不完誰也不能走,就給三天時間,三天之內鋪不完可是要誅九族!」
包工頭招金銀跑了過來,樂呵呵的說道:「山長您就把心放回肚子裏吧,這活保證給您妥善的辦好。」
秦游都懶得吐槽了。
要是能辦的妥善,陛下還能給我困在皇宮裏當監工嗎。
不過這事真的怪不了莊戶們,皇宮可不比其他地方,別看來的早走的晚,一天能幹上活的時間也就兩個時辰不到,要不然也不可能磨磨唧唧這麼久。
而且之前秦老大一揮手,這大工程可是包含了十多個宮殿,照這麼幹下去的話,肯定都要到入春了。
要說帶着人鋪地暖,肯定是南宮奢乾的快,而秦游之所以叫來的是賀季真,則是因為其他原因。
讓趙金銀繼續加班加點的干后,秦游突然問道:「你認識刑部尚書聞人泰聞大人?」
秦游是突然問的,而且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誰知賀季真臉上沒有絲毫異色,哈欠連連的搖了搖頭:「不識。」
秦游轉過頭,皺眉道:「不認識他又為什麼戲耍他。」
「下次不會了。」
秦游:「…」
他想過賀季真會否認,會避而不談,唯獨沒想過這傢伙會老老實實的承認,然後說上一句下次不會了。
「那TMD是刑部尚書,你還當着陛下和其他四位尚書的面!」秦游氣急:「你不想活了是吧,什麼樣的弱智能幹出這種事?」
賀季真沖着手掌哈了口氣:「下次不會了。」
「卧槽!」
賀季真:「下次不會了。」
「什麼玩意下次不會了,我是讓你說這個嗎。」
「那說什麼。」
「還和我裝傻是吧。」秦游氣呼呼的叫道:「我是問,為什麼你要干這種弱智才會幹的事情。」
賀季真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說道:「看聞人泰礙眼。」
秦游:「…」
賀季真又重重的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千真萬確,他長的不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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