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醒出院

第一章 病醒出院

當周晨在病床上緩緩睜開眼睛時,只聽見了帶着激動的腔調的母親大聲的喊叫聲:「醫生,醫生,醫生快來啊,我兒子醒了,我兒子醒了······」那聲音隱隱帶着哭腔。wWw.WenXueMi.CoM鞋子在地板上「嗒嗒」的聲響在安靜的樓道上傳出很遠,於是乎周晨很不客氣地再次昏睡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依舊是那個病房,依舊是那個病床,不同的是房間里多了父親焦急的身影和幾個漂亮的女護士外加一個醫生。

他一邊開口問道:「爸,媽,我怎麼在這啊?」一邊試圖自己去回憶怎麼來到這個地方,但腦袋頓時就彷彿炸開一般的疼痛,身體也不自然的抽搐著。一旁的醫生見此表情與癥狀,立即勸說:「你現在最好什麼都別想,讓身體放鬆。放鬆,放鬆...」

也許是醫生的話語起了作用,周晨的面部表情漸漸柔和起來,呼吸也恢復了正常,人也自然而然睡著了,這次是真正的睡著了。不一會更是響起了微微的鼾聲,周媽媽看着自己的孩子,聽見他的聲音,靠在周爸爸的懷裏激動地哭了,一個多月的辛苦等待還是值得的。

第二天早上,陽光明媚,天氣涼爽,樹上小鳥也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但沒人想到這裏卻是醫院。

此時在住院部3樓304病房裏,周媽媽起床了。而幾乎同時周爸爸也推門進來,帶來了親手製作的豆漿和稀飯。周爸爸是個廚師,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的人,但總是喜歡把語言化作實際行動,去關心別人照顧別人,也確實是燒得一手好菜,現在也成了市裏某星級酒店的廚師長,所以只要有空,家裏的飯菜都是他包了;而周媽媽是個老師,還是「名師」,說她整天在課堂上教書育人,應該累得慌吧,但總是會嘮嘮叨叨,總有說不完的話,據說周媽媽也是因為這點才在眾多追求者中選擇他作為自己一生的伴侶,而其他追求者雖然很想追求,但實在是有點受不了她的嘮叨。從周爸爸那裏周晨得到的確是另一個說法,年輕有為的「周媽媽」一次偶然的生病,身邊沒有人照顧,這是周爸爸挺身而出,又是喂葯,又是熬湯,差點都把工作丟了,深得周媽媽感動,倆人便水到渠成了。身為兒子的周晨卻似乎沒有繼承兩人的任何優秀基因,說做菜肯定是吃不死人的,但味道就不能保證了;說學習有「名師」指導就好好學吧,但別的還湊合,就把他母親那嘮叨功夫到學的十足,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

周媽媽從周爸爸手中接過裝着熱騰騰的早餐的保溫盒,親自給自己的兒子周晨餵了起來。周爸爸也不介意周媽媽的舉動,微微一笑,坐到一邊,就這樣看着周媽媽一勺一勺的喂著周晨,嘴裏還一個勁的叨念「多吃點才能恢復快點」,「你現在剛醒,身子虛只能吃些流質食品」等等。吃完溫暖的早餐和聽完反覆的叨念,雖然還是臉色蒼白,但周晨已經稍微有了一點血色,彷彿整個人都脫胎換骨般有了活氣,渾身也有了力氣,如果是別人估計這頓早餐都白吃了,早就在這嘮叨下再次昏過去了。

鑒於昨天回憶的痛苦,周晨心中不忍一個寒顫,便向自己的母親問起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媽,我出了什麼事啊,怎麼會在醫院啊?而且現在我一想事情腦袋就疼。」

周媽媽摸着他的頭,嘆聲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但大致時間就是在你去學校拿成績單那天,本來早上九點出門,我想中午十二點就應該回了吧?可是我在家一等再等,眼看都快十二點半了也沒見你回,正準備出去找你。你們老師就打電話過來告訴我,你出了車禍,已經被送到了第二醫院而且正在急救。我當時差點昏過去,趕緊給你爸打了個電話,又馬上趕到了醫院。等到你從手術室出來,醫生又說你身上一點傷沒有,不是車禍造成的,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你會昏迷不醒。」

一邊轉身收拾碗筷,一邊繼續說:「後來聽你同學說你那天正在過馬路,一輛車飛快的開了過來,然後你就忽然昏倒在地,連他們都以為出了車禍,也把那個司機嚇得不輕,你昏迷那陣,據說他嘴裏還一個勁的念叨着什麼』佛主保佑,上帝保佑』之類的。」說到這,一家人不由都笑了起來。

這時,周晨低頭才發現自己脖子上居然有一個形似佛像的墜子,潛意思里自己是從來不帶這種東西的,於是出聲問道:「媽,這佛墜是哪來的?我好像沒這東西吧?」

「哦,你問這,我倒想起那個古怪的人了。這是半月前一個和尚送來的,穿着一件很奇怪的袈裟,不是外面見過的那種,還跟我們說什麼你帶上這,可以保護你一世平安。本來我和你爸還想趕他走,叫他別裝神弄鬼的。不過他看我們不信,就說帶上這墜子,你半月之內肯定會醒。說完就走了,等我們追出去人都不見了。你還別說,到昨天還剛好是半個月,你就醒了。......」

此時的周晨對於母親下面嘮叨的話語並沒有聽進去,只是一個勁的看着這個墜子發獃,也沒想什麼,就是單純的發獃。等到母親說完推醒他,他才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來。不過他還是聽到了母親叮囑的話語——帶着這墜子,也許真能保佑你一生平安。

也在這種恍恍惚惚的狀態中周晨度過了一天。看着睡在旁邊那個空床位上的母親,也許是長久未睡安穩的原因,今天見到兒子終於蘇醒,睡覺時的面容是那麼的慈祥而安寧,但長久的操勞與擔心,使她人彷彿老了十幾歲,一點也不像以前那般的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周晨覺得似乎應該要為父母做點什麼。買件禮物?感覺太隨意,何況自己住院也花了不少錢,還是幫家裏省著點好;幫父母親分擔一些家務?好像只要自己有時間都會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體現不出來,雖然偶爾的會幫倒忙,但心中直接對其PASS.....

周晨在想這些東西的時候自己都沒覺得腦袋已經不疼不痛了。

不知道周晨想了多長時間,等到自己想出了好的主意,自己也累了,便帶着得意的笑容閉上眼睛睡著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周晨終於開始厭煩了,具體說就是對那些白牆,白床,白衣厭煩了,好懷戀以前到處蹦蹦跳跳的時光和那些五彩斑斕的顏色啊。等到某天天亮之後周晨看着母親起床洗口刷牙,周晨便開始一個勁的吵著要出院,但周媽媽不放心,還打算多觀察觀察呢。周晨無語了,連病歷上都說了身上無明顯傷痕,腦內也無淤血腫塊,體內也沒有什麼腫瘤之類的東西,只是不清楚病因所以才一直留院觀察,這都一個多月了,還觀察啊?天天打葡萄糖,整個人沒病都要打出病了,而且再不出去溜達溜達,不說搞出個半身不遂,但肯定身上都要酶了。

但周媽媽又說了:「等你爸來了,叫他把手機給你,你給你那些同學朋友打個電話,畢竟你住院的時候他們很多都來看了你的,現在你醒了你也給他們報個平安吧?你看看這些水果啊,花啊,營養品啊還不都是他們送的,也好讓他們來陪陪你,免得一個人無聊。」

周晨小聲嘀咕道:「那您怎麼不說,要是他們聽說我醒了,又要來看我了,那我怎麼招呼他們啊,在家多好啊,想怎麼招呼就怎麼招呼,地方也夠大啊。」

還別說,周媽媽耳朵還真靈,也接話道:「那也是,不過還是聽下你爸和醫生的意見。要是同意了就今天辦出院手續。」

周晨一聽有戲,立馬眼睛一閉,開始組織詞語好對付老爸,但想到老爸那性格,覺得任何詞語都不如表情來的實在啊。

不過,聞着該死的消毒水味道,看着白得不能在白的牆壁,實在是心理上身體上都憋的慌。

果不其然,面對兒子哀求般的眼神,周爸爸屈服了!而面對醫生時,對於這家人提出的出院前的身體檢查請求立刻想提出非議,可還沒等話出口,就看見病人那冷峻陰狠的眼神,喉間不免吞了一口口水,心裏不禁想到:「難道他剛才看見我收隔壁病人的紅包了,嗯?不對啊,剛才門是關着的啊,或者剛才門被推開了?。哎呀,不管了先檢查下,真沒啥問題趕緊送這位走吧。醫院少賺點無所謂,自己賺到就行了。」

一番忙活下來,醫生也沒檢查出周晨有什麼異樣,便在出院申請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於是周爸爸去收銀處結賬,周晨便和周媽媽一起開始收拾起東西。可周爸爸回來還整了個輪椅,看得周晨腦門直冒黑線。沒辦法,誰叫自己一趟就是一個多月呢,慢慢來吧,暫時將就著,遲早把「你」拆了改自行車賣。

就這樣周晨坐着輪椅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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