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你欠她的

顧少卿挺拔修長的身形立於落地窗前，背影有些孤清，玻璃上的雨滴漸漸凝結成蛛網，縱橫交錯。

眼前浮現她被圍在人群中驚惶失措的臉，無辜且無助。單手啟開煙盒叼了根煙，手中的打火機「砰砰卡卡」半晌都沒點着。

顏心語……他在心裏問自己，是不是一定要把那些折磨加諸在她身上，他曾想過她會不會是無辜的，也許她什麼都不知道，那場意外只是顏世廷為了讓她能順利嫁進顧家而策劃的。但是只要一想到倩雪，想到他們來不及出世的孩子，他就止不住的恨她！倩雪所承受的痛苦，他要她加倍承受，她欠倩雪的，他要她如數奉還，包括孩子！

「叩叩」敲門聲讓浮動的心更加煩躁。

「進來！」

祁榮推門而入，看得出他心情很差，「二少！」

顧少卿背對着他，「你馬上動身去巴黎，你唯一的任務就是護尹小姐周全！」

「是！」

「大少走了嗎？」

「晚上八點的飛機，已經離開了！」

他手指稍用力捏碎了指尖的煙，狹長的眸危險地眯起，『顧天承怎麼會查到那裏？他發現了多少？親自來送那份資料給我，只是為了讓我說服媽媽讓他回來？顧天承不可能只這麼簡單！』

「你去吧！」

「是！」祁榮退出來，雖心有疑惑，二少不說，他也不敢多問，他只是一直都不明白，那位尹小姐到底何許神聖，能讓二少這樣上心。

*****

這是哪裏？周圍漆黑一片，寂靜得讓心語恐懼。一絲光亮刺痛眼眸，她看到顧少卿站在彼岸，欣喜朝他飛奔而去，抱緊他，「少卿，我愛你，不要離開我！」

「可是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知道你有多令我厭惡嗎？」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的。

心語全身僵硬，驚恐地看着他，他溫柔地笑着，推開她。他背後出現一個女人，看不清臉，他溫柔地擁着她，眼底滿滿的柔情。他們兩一步一步逼近她，她顫抖著後退，身後突然變成萬丈深淵，猝不及防，兩隻手兇狠地推她墮入萬丈深淵……

「少卿……」心語閉着眼掙扎，出了一身冷汗，手指無意識的抓緊床單。隱隱感覺有人在替她擦汗，那樣溫柔，她混沌的意識在夢鏡和真實之間徘徊。

顧少卿輕握住她的手。她立刻抓住，牢牢的攥住他的手指，像是抓住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心底某處柔軟似被輕輕觸動了一下，他接到幫傭的電話，說她病了，他開着車在外面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還是回到這裏。

伸手，拂開她額邊濕漉漉的留海，『她的夢很可怕？夢裏有我！』他眉宇間有淡淡的褶皺，雙目微暝，如同每一個疲極的深夜，循着心之所向，輕語，「顏心語不要怪我，這些都是你欠她的！」他的心，便安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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