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章 第二次社死
山崎榮嘢這兩天過得簡直是神仙日子。
早上沒人催起床,一醒可以打電話喊食堂送飯,吃完后可以拿太宰治的手柄打遊戲,兩人一起玩一會兒,到了晚上他就會出門工作直至凌晨回來,然後她剛好準備睡覺,所以可以抱着手臂黏糊在一起睡。
完美。
山崎榮嘢自我感覺這兩天她跟廢了一樣,每天就是吃喝玩樂,她是真的想問問太宰治他到底是怎麼在這種無人管束的環境下堅持自我的。
反正她不會在大晚上去工作的。
死也不會。
「太宰啊。」
正在專心玩遊戲的太宰治盯着屏幕頭也不轉地問:「怎麼了?」
「你為什麼要工作?」
「嗯……不知道。」
她想着黑手黨應該跟普通工作說不幹就不幹就不幹應該不太一樣,於是問:「那不工作你會死嘛?」
「應該不會。」太宰治暫停遊戲,「怎麼突然問這個?」
「只是在想你有的都有了,看起來也不太像是熱愛工作的人,但卻一直工作。」山崎榮嘢杵著下巴道,「反正是我的話我就絕對不會去工作的。」
「可正是因為我工作了才有的這一切的不是嗎?」
「唔……雖然也是這麼一個理,但你應該不會在意所擁有的物質才是。」
太宰治問:「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因為你不是想死嘛?」山崎榮嘢語氣平穩沒有一絲變化,「按理來說你對這方面沒有任何追求,而因為不在意,你可能會在街上流浪、四處奔波尋求一個死亡的機會才是,而不是在這裏當黑手黨。」
「那為什麼又要尋求死亡呢?」他說,「人想死很容易,更何況我還是黑手黨。」
「這個嘛……」
山崎榮嘢想了一下,「大多數人追求的應該是無痛死亡,準確來說是意外死亡,連精神上的恐懼都不會擁有的死亡。」
不得不說她猜得很准。
太宰治在被撿到前確實過過一段流浪的生活,也確實在尋求一個死亡的機會,結果運氣不好被某個無良醫生撿到了,後來想着加入黑手黨說不定能死得更容易,結果卻是死也死不掉。
而他現在追求的也正是是『無痛死亡』。
不是那種吃了安眠藥之後開煤氣導致二氧化碳中毒的那種無痛死亡,畢竟這樣做在吃下安眠藥睡下的那一刻會受到精神上的折磨,知道自己會死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疼痛』折磨。
又或者是那種能瞬間死亡的方法,只要產生了『自己要死了』的這個想法就會產生疼痛,所以太宰治到現在都沒想到什麼適合的自殺辦法。
他接下話頭:「那小部分人追求的又是什麼死亡呢?」
「嗯……好問題。」山崎榮嘢代入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快速死亡?」
「快速死亡?」
「人在死之前絕對要死會產生心理壓力,但如果在產生『死』的這個想法的一秒內Ta就能死亡,那麼我相信這人在死前,絕對不會有多痛苦,反而是快樂和解脫。」
「正因為如此,跳樓自殺的人比割腕和喝農藥的人要多上不少,畢竟跳樓已經算是快的了。」
「誒,那小榮嘢對我跳海這一件事情怎麼看?」太宰治好奇地問。
「我就見過你一次跳海。」山崎榮嘢沒好氣道,「當時只覺得你是個神經病。」
太宰治笑眯眯地問:「那麼現在呢?」
「這個嘛……」
現在回想起來對於他一年前的跳海自殺是什麼想法呢?
大概是……
啥也沒有?
她如實轉告。
「一點都沒有?」
「一點都沒有。」山崎榮嘢用食指勾著自己的頭髮,「不認識的情況下我只是覺得你是個神經病而已,認識你后我就得尊重你的選擇,盡量地不去論對錯,因為那是『你』,不是我的人生,你有權選擇自己結束,而我無權干涉。」
太宰治還沒來得及感動終於有人不會阻止他自殺和理解了自己的時候,就聽到了她繼續道:「不過你要死了的話還是提前告訴我一聲好,我趕緊找人製造不在場證明,不然懷疑到我頭上的話我就要罵你了。」
他:「……」
謝謝,一點都不感動了。
「懷疑了又怎麼樣?」太宰治翻了個身,躺在床上歪頭看着她,「殺人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山崎榮嘢聽見這話只是假笑了下,「我不能殺人。」
是不能殺人,而不是不可以殺人。
太宰治看着她想: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去衡量小榮嘢,畢竟她兩次遇見有人『溺水』,兩次都沒救。
不過到底是為什麼『不能殺人』呢?
山崎榮嘢說了一大串話累得不行,也學着他躺下然後看起了天花板,換了個話題問:「太宰,你說我要不要先悄悄回去一趟。」
「悄悄?」
「我仔細算了算,我算是三四天沒換衣服了,雖然有洗澡但是衣服總不能一直不換吧?」她苦惱道,「可回去絕對會被發現的,而且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
「那就再躲幾時就好了。」
山崎榮嘢竟然不知道該回什麼。
因為她發現這話確實很有道理的,逃避現實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不過小榮嘢你要是實在煩惱的話,可以拿我的襯衫穿穿?」
「我應該穿不下。」山崎榮嘢冷靜道,「你太瘦了,絕對穿不下。」
瘦這個詞對女生來說可能是誇獎,但對於男生來說簡直就是在說「你個瘦不拉幾的弱雞」這種話。
太宰治當下就不由地「嗯?」了一聲。
自己好歹也算是個發育正常且比她高上不少的男性,怎麼可能穿不上?!!
他起身從衣櫃拿了一件白襯衫說,「試試?」
山崎榮嘢挑眉,試試就試試嘍。
十秒鐘后……
「誒,居然穿上了?」她抬抬手臂,「雖然有點緊的說。」
至少穿上了。
太宰治想。
說明自己的體格還是很好的。
「不過扣子好像系不上。」山崎榮嘢用力地拉着衣衫兩邊的衣服想要將紐扣和孔洞對準,「扣不上的話我穿進去了也沒什麼用啊。」
襯衫是男款,對於她這種發育非常好的女性當然是有些不合適的,但兩人都是覺得襯衫而已,男女款估計也沒太大的什麼區別,於是一個在努力扣扣子,一個在說「絕對能出穿上」。
山崎榮嘢深吸一口氣然後憋住,雙手用力地將扣子穿過小孔,最終在長達將近一分鐘的努力下,紐扣成功地被小孔別在了衣衫的另一側。
她吐出一口氣驚奇地說:「好傢夥,居然還能扣上。」
不過還沒來得及再多高興幾秒,下一刻發生的事情就讓她恨不得時間倒流,阻止自己不要突然扯到關於衣服的話題上。
為什麼呢?
因為下一秒,看牢牢穩固別扣里的扣子崩開了。
它,崩,開,了。
還是被,胸,給,崩開,的。
……
而好死不死的,它他喵的還正好崩到了站在山崎榮嘢對面的太宰治的臉上,併發出了輕微的「pia」的一聲,接着後者的臉迅速發紅髮腫,臉側的划痕變得無比明顯。
山崎榮嘢:「……」
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