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8 章 在第三次見面的地方(已修)
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街上也沒什麼人,加上車開出市中心的範圍,周圍不僅荒無人煙還陰森森的。
山崎榮嘢開了包燒烤味的薯片「咔嚓咔嚓」地坐在車上吃了起來,她側頭看看窗又看看擋風玻璃,「現在可以說去哪兒了吧?」
「去那次我們被綁架的附近。」太宰治打着方向盤,漫不經心地說:「可能有點遠,小榮嘢可以先睡一會兒。」
她搖搖頭,將手中的薯片喂到他嘴邊:「啊~不辣的。」
太宰治咬了口,咀嚼幾秒后,喉結上下一動咽了下去。
嘖,吃東西也這麼性感。
山崎榮嘢將薯片吃完,垃圾放回包里,又拿出一包辣條問:「建議我在你車上吃這個嘛?」
「吃什麼都可以。」他笑道,「別吃螺螄粉就好。」
「那種東西在車上怎麼吃啊。」
山崎榮嘢吃了好幾包零食又喝了果汁飲料,她癱在座位上,望着外面黑漆漆的景色發獃,覺得有些困。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開玩笑道:「你該不會要滅我口吧?」
大晚上不在家跨年,帶人到郊外,還是去年被綁架后的晦氣地方,山崎榮嘢屬實不知道那裏能有什麼驚喜。
「……看星星。」太宰治這麼回答著,「那裏是我們被綁架的湖附近的下游,有一座橋,過橋後到山頂就能看到了。」
還真被她猜對了……
山崎榮嘢嘴角抽搐,想着他是不是動漫看多了,動不動喜歡帶女生爬山的。
還是說因為奈羅塞沒有煙花只能看日出看星星了??
她還是想躺在家裏和他貼貼。
QAQ。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山崎榮嘢懶得看手機,整個人都困地眯起眼了車才停下來,緊接着是一聲伴着手剎的聲音:「到了,我們下去吧。」
「……嗯?」她打了一個哈氣,努力睜大眼睛接着又放棄抵抗地閉了起來:「好睏。」
車裏開了暖氣,外面不用想都知道是天寒地凍的,而且前幾天還下了場小雨,郊外估計更冷。
山崎榮嘢一想到這裏就不想下車。
太宰治無奈,只能自己先下了車,然後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冷氣一下子全都進來了,山崎榮嘢背凍的地哆嗦了一下,眼睛瞪得老大,兇巴巴道:「你幹什麼!」
他笑得不行,「逼小榮嘢下車。」
「救命。」她生無可戀地拿上自己的小背包背上,「我後悔跟你出來了,早知道在出門前我就應該問你去哪裏了,我才不想在大冬天看星星啊……」
「騙你的,不是看星星。」太宰治實話實說。
他其實也沒有這麼閑,郊外比城內冷,傻子才會帶人在這個季節看星星。
而且奈羅塞光污染嚴重,哪來的星星看?
「行吧行吧。」山崎榮嘢跳下車,「十二點之前要回去啊,我要趕回去吃葡萄。」
「吃葡萄?這是什麼習俗嗎?」
「隨着教堂的鐘聲敲響,要吃下十二顆紫葡萄,你不知道嘛?」
這是這個國家的習俗,在一年的最後一天裏要準備一碗葡萄,鐘聲會在新的一年裏的零點零分開始敲,有的只敲十二下,有的一直哐哐敲。
不過在奈羅塞聽不到鐘聲就是了,只能看着手機時間吃。
山崎榮嘢前幾天逛超市的時候買了葡萄,太宰治住的酒店裏有沒有她就不知道了。
「但是我們要在外面過夜,怎麼回去?」太宰治想着她應該是忘了自己出門前說的。
她站在原地回想了一下,發現……他真的說了。
可惡,今年吃不上葡萄了嗎?!
都怪太宰治!
山崎榮嘢不滿道:「如果我發現這次的行程沒有在家裏吃葡萄有趣的話,我是要罵你的。」
「好好好,到時候隨便小榮嘢罵。」
兩人十指相扣慢悠悠地走着,走了大概十分鐘不到就看見了太宰治之前說過的橋。
那是一座紅色的橋,樣子十分普通,而因為沒什麼人來這裏的原因,上面都是灰塵和粘在扶手上的落葉。至於山……
山崎榮嘢抬頭看了眼橋對面的山,因為周遭沒什麼光線,她看不太清。
話說這種荒郊野外到底能幹什麼……?
總不能是約她打野.戰的吧?
她吐槽道:冬天打野.戰也真是不怕軟了。
太宰治渾然不覺她在內心嘀咕什麼,他帶着她走到橋中央然後停住了。
「歇一下吧,等會兒再繼續走。」他說。
山崎榮嘢沒覺得哪兒不對勁,她趴在橋的護欄上面休息了起來,除了底下的河流聲,周圍安靜得可怕。
「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啊?」她看不清底下的河流覺得無聊就轉頭問他,「我懷疑這座橋是附近唯一的現代建築了,對面的那座山可能還是座荒山。」
嗯,你猜對了。
太宰治輕笑,「不是還有瀝青馬路嗎?」
「那……倒也是。」她仰頭看了眼天,除了個殘缺的月亮和隱約瞄見的烏雲外什麼也看不到。
雖然山崎榮嘢不是很怕鬼,但是現在的氣氛就很像鬼片,最主要是她真的想不到大晚上能來這裏幹什麼。
等一下。
會不會真的是滅口?
山崎榮嘢心臟停了一瞬,看了一眼太宰治,卻發現發現後者一直在看着自己,這一瞬間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
太宰治看着這個眼神就瞬間猜出了她在想什麼,下一秒他伸出手比了個ok然後彈在了她的額頭上。
「啊。」山崎榮嘢捂著額頭說,「你幹什麼啊?」
「小榮嘢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
「怎麼說?」
太宰治毫不留情地揭穿她道:「小榮嘢剛剛是不是在想着我帶你來這裏的目的是滅口。」
山崎榮嘢:「……」
底褲都被看穿了。
「難道不是嗎?」她輕輕地問。
「……?」太宰治挑眉問,「小榮嘢覺得是?」
「那肯定不是。」山崎榮嘢猛搖頭。
他笑了幾聲就沒再開口了,轉而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截早就剪好的紅色緞帶。
太宰治說:「右手。」
「幹什麼啊?」山崎榮嘢不明所以,但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難道這是日本的什麼奇奇怪怪的習俗?
大晚上的用紅色也太恐怖了叭。
30秒后,某隻纏着繃帶的手和另一隻潔白無瑕的手被纏在了一起。
山崎榮嘢滿頭問號:「這什麼鬼啊?我不喜歡被綁着的感覺啊。」
她扯了扯,發現他系得還挺緊的。
好了可以排除滅口了,弄成這樣他幹掉自己都不方便。
但如果是野.戰的話拿就是情.趣了。
不過她不會答應的就是了。
「你要干哈啊?」山崎榮嘢忍不住問。
「嗯……」太宰治想了想說,「天太黑了,等下怕走散了。」
她吐槽道:「你找個吉利點的顏色行不,弄個嚇死人的紅色來。」
「那……白色?」他舉起自己沒有被綁住的右手說,「我可以撕段繃帶下來的。」
「算了吧,更晦氣。」
山崎榮嘢手腕被綁着,手都不好放進口袋裏,吹了幾分鐘風後跟冰坨似的,透心涼。
她壞心眼地將手摸進他腰間取暖,後者腰腹間的肌肉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嘻嘻。
她揚起了一個無辜的笑容。
太宰治還是那副無奈臉,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接着他開口問了一個跟現在不相關的問題:「明年小榮嘢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明年啊……」山崎榮嘢想了想,最後搖頭道:「沒有誒,但是明年我就成年了,到時候估計會回國一趟。」
她笑彎眼說:「我都五年沒見外婆了,到時候回去她一定很開心,天天做好吃的給我。」
「是嗎……」
「嗯哼。」
太宰治朝着靠近她,動作自然地將人固定在了一個有限的範圍里活動。山崎榮嘢眨眨眼,背靠着紅色圍欄,也沒動彈。
這座橋的圍欄高度不算高,大概也就到一米六一的山崎榮嘢的腰部,想來也是因為不是什麼繁華的區域當初設計的時候也沒弄多高。
她抬起頭,看着突然逼近的太宰治道:「如果你說你想要打野.戰的話我是要踢你蛋蛋的。」
「……我才不會提出那種要求。」他明顯是一副被哽住的模樣。
「嗯……那Kiss勉勉強強可以接受吧。」山崎榮嘢歪頭笑道,「來嗎?」
太宰治親了下她,只是輕輕一吻落在唇上,並沒有繼續深入。
「榮嘢。」
「嗯?」她視線看向他,眼裏滿是認真,彷彿他的一言一語都是至關重要的事情一般。
「我7號那天走的話,你會來送我嗎?」太宰治問她。
「機場的話我是去不了了。」山崎榮嘢說:「但我前一天請你吃飯,然後去你酒店陪你。」
「嗯……還有還有,我們三號的時候去吃餃子怎麼樣?」
她碎碎念道:「差點忘了。」
「嗯,好,但是在那之前……」太宰治雙手扶上她的肩膀,「我有一件想要去做的事情。」
「嗯?」山崎榮嘢毫無察覺地問,「什麼事q……」
12月31日,晚上21點43分24秒。
山崎榮嘢在這一刻迎來了的失重的感覺。
她視角轉變,身體後仰,眼裏還是沒反應過來的疑惑,瞳孔里倒映出來的還是這個一分鐘前還在親吻她的男人,手上的紅色緞帶也還牢牢地系著,它是在這個黑暗的夜裏唯一的色彩。
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天,在絕望之前,山崎榮嘢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太宰治。
一個在跨年夜,想要殺死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