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3 章 藥物

把生活弄得一團糟了。

太宰治想。

他看着努力壓抑自我情緒的山崎榮嘢，想着她為什麼要哭。

是因為恐懼而哭，還是因為把喜歡放在了他這種人身上而哭呢？

喜歡嗎。

山崎榮嘢已經喪失和他繼續溝通的慾望，在這樣下去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但在離開前她想起了一件事。

「我記得我還有一個人情，當然，如果你還承認的話。」

太宰治撐着地面起身，「小榮嘢幫助我得來的人情，我當然是承認的。」

「那麼，我請求你立刻、馬上、從現在開始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也請你里儘快離開奈羅塞。」

她一想到自己和太宰治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裏就生理性地想吐。

被討厭了呢。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但要讓太宰治再選一次，他還是會去殉情。

不過這一次他不會選擇將人從橋上推下去，而是用更快更加難以察覺死亡方法。

他不後悔。m.

太宰治想：自己不後悔。

嗯，不會後悔。

「這個當然可以。」他臉上又出現了虛假到讓人噁心的笑容，「我很快就會離開的。」

「只是，我有一個疑問。」

山崎榮嘢冷冷地看着他。

「本以為沒機會問出來的。」太宰治朝着她走近，「明明有精神病，對生命也是漠視的態度，但小榮嘢為什麼不想死呢？」

「那種病一定忍得很辛苦吧？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只能一個人在背地裏偷偷吃藥，試圖拯救自己。」

「我不信小榮嘢沒有過自殺的想法，只是你有去做而已。」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臉，「和我殉情，難道不是一個好選擇嗎？」

其實太宰治對山崎榮嘢有精神病需要一直吃藥控制的事情很意外。

這是他偶然之間發現的，在她搬到酒店的那一天。

行李箱裏面有很多藥瓶，但都被放在衣服的下面，而山崎榮嘢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吃過葯。

可是他看見了，在她翻找衣服的時候看見了底下被衣物遮著的葯。

密密麻麻地堆滿了整個行李箱的底部。

乘着她去洗澡的時候，太宰治去看了那些葯。瓶子上寫着是複合維生素c，但藥丸卻是白色的。

他從各類瓶子裏分別拿了一顆出來，並交給私人醫生去化驗。

結果在前幾天才出來，只有小部分是真的維生素、鈣片之類的，剩下的全是治療精神病的藥物。

既然在這個世界上活得如此痛苦，死亡才是我們應該選擇的道路吧。

於是殉情這個想法在不經意間出現了，隨着野火燃燒枯草一般越來越烈，最後充斥了整個大腦。

「……」山崎榮嘢一把拍開他伸過來的手，接着用力地揪住他的領子，「你到底哪來的臉跟我說殉情？你以為你是什麼萬人迷嗎？！」

她失控地吼道：「你以為誰都像你這種垃圾一樣沒有人在乎嗎？！你以為我喜歡你到願意為你去死嗎？！！你到底是什麼傻*啊？！」

比起她的激動，太宰治只是語氣淡淡地問：「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又哭了呢？」

我不知道。

山崎榮嘢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哭，在為什麼而痛。

可能是，還沒有緩過來吧。

也可能是因為在這段時間裏，她是真心實意地喜歡太宰治，他的所有，不論是明面上的嬉皮笑臉，還是底下令人恐懼的黑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