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腹黑天子
通政司左通政袁府！
書房裏面，袁可立和孫承宗正坐在一起對飲。
袁可立心情大好，他親奉天子密詔把孫承宗接進京的。
詭異的是：天子吩咐袁可立，待孫承宗來后，將秘密安置於袁府，等候聖旨。
袁可立知道不但孫承宗有大用，他也將有大用。
「稚繩，天子既已密詔進京，將有大用，何苦如此愁雲密佈？」
「禮卿，老夫擔心朝中動蕩啊……」孫承宗苦笑道。
孫承宗進京后，從外面得到的消息，已讓他膽戰心驚起來。
袁可立笑道：「稚繩啊，如天子擔心你是東林黨，也不會吩咐我密詔你進京。」
袁可立雖然反感魏忠賢某些做法，但他從未覺得天啟是個無為之君。
他反感閹黨，同樣也反感東林黨！
孫承宗道：「不可否認，東林黨某些人作死過於極端，黨同伐異。國家內耗甚大，於國不利。」
袁可立正色道：「老夫能與你成為知交，是因國事，老夫認事不認人。想來當今天子也是如此。」
孫承宗道：「魏忠賢密誅殺客氏，接着又內部整頓，反腐倡廉，這是個明顯的信號啊……」
袁可立冷笑道：「不該整頓么？這些勛貴、東林黨與北邊的勾當，你我清楚，可惜先帝……」
孫承宗苦笑道：「老夫不怕天子整頓，而是怕天子過於激進，引發內亂。
你我皆知國事糜爛如斯，只能求穩，方能成事。」
袁可立鄙夷道：「首要是稅改，偏偏東林黨卻是最大阻力，先帝不得已而為之……」
他也主張稅制改革，國家如出現財政危機，絕對是頭等大事，此乃亡國之兆。
心裏也清楚孫承宗為何這樣愁雲密佈，一旦動了稅改，勛貴、所有官紳都要起來阻攔。
尤其海貿這一塊更是所有官紳禁臠，誰動誰死！
何況天啟朝只是進行礦稅、鹽稅改革，便遭東林和勛貴的強烈阻撓，可見改革何其艱難。
孫承宗望着外面的狂風大雨，嘆道：「當今天子詭異至極，老夫竟摸不透天子之意。」
忽然王承恩走了進來，笑道：「兩位大人倒是悠閑，奉天子詔，命兩位大人隨咱家進宮面聖。」
孫承宗和袁可立本想詢問，王承恩旋即凝重道：「此事關係重大，兩位不要問，咱家不知道，見了天子自然分曉。」
朝廷一定發生了大事，不然王承恩不可能如此普通裝扮，以秘密方式帶他們進宮。
進了皇宮，忽然發現皇宮已然戒嚴，兩人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來到乾清宮后，更是看到重兵把守，袁可立和孫承宗互視一眼，整了整衣冠，肅穆地走了進去。
「草民孫承宗參見皇上！」
「臣袁可立參見皇上！」
瞧著袁可立和孫承宗跪着，朱由檢溫和道：「兩位愛卿快快請起！」
「謝陛下！」兩人隨即起身！
「請二位愛卿進宮，乃事關先帝遇害一案，這是謀逆，主謀已基本抓獲……」
「什麼，先帝竟死於毒殺？」孫承宗駭然地看着天子道。
袁可立神色更是震撼無比，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王承恩道：「此事，咱家一直在秘密調查，兩位大人，這是咱家奉皇爺密旨調查到的相關信息，兩位可以先看一看！」
兩本早已準備好的秘密檔案分發給了袁可立和孫承宗。
兩人粗略地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是陰沉，怒意勃發。
袁可立臉色發青地說道：「東林黨和王體乾好大的膽子啊……」
他已沒有任何懷疑，也明白當今天子為何遲遲沒有動作？
家裏面出了一條毒蛇，不處理好，天子又如何安心理國？
「李三才好生陰毒，竟參與謀逆，不可饒恕！」孫承宗憤憤然地說道。
朱由檢現已沒了怒意，神色淡然道：「三大營已被曹文詔和曹變蛟接管，當下保衛皇宮的事情，將交與兩位愛卿代掌。」
說罷，朱由檢冷靜地下令道：「著孫承宗代掌虎賁衛，領兵一千！」
「臣孫承宗領旨！」孫承宗心中駭然，虎賁衛，這顯然是陛下秘密組建的部隊。
「著袁可立代掌金吾衛，領兵一千！」
「臣袁可立領旨！」
金吾衛一直執勤皇宮，擔任守衛皇宮的任務，這倒是沒有出乎袁可立的意料。
「兩位愛卿各自兵馬都在外面等候，務必做好防禦，嚴防亂黨喪心病狂攻打皇宮。」
朱由檢現在沒有打算把自己的計劃托盤而出，畢竟時機不到。
出了大殿，孫承宗、袁可立兩人臉上都是凝重之色，他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終究發生了。
更未想到文官膽子這樣肥碩，謀害先帝，若當今天子不合心意，想來一樣在謀殺之列。
同樣震驚的是當今天子，似乎早已做好了準備，這才是兩人最為吃驚的地方。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精銳士兵，他們都是統過兵的人，是不是精銳一眼便可瞧出。
這絕對是大明最為精銳的部隊，其精氣神還要在建奴之上。
天子不動聲色地訓練出了三千精銳，可見天子已下定決心整頓朝綱和吏治。
想到這裏，兩人登時心神大震，大明終於出了一位中興之主了。
作為一生都奉獻給了的大明帝國的兩人而言，他們終於看到大明中興的曙光。
這是每一位熱愛大明的臣子的希望，心裏無不振奮。
至於李三才、韓爌和王體乾，在兩人眼裏，早該誅九族。
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他們干不出來的？
同時兩人也意識到官紳、豪商、勛貴的可怕，已到了如此喪心病狂的境地。
現在要是不處理，何來大明中興？
王承恩對袁可立和孫承宗道：「兩位大人，咱家多一句嘴，京師三大營已廢，陛下已有取消之意。
京師即將組建羽林衛、虎賁衛和金吾衛保衛京師，每一衛都是十萬編製。」
「那羽林衛由何人統領？」孫承宗問道。
「曹文詔叔侄，並且陛下要看羽林衛的新式訓練成果。如達標準，接下來便是三衛的組建。
兩位大人，切莫粗心大意，務必重視起來，將來兩位大人有可能成為京師三衛的最高統帥。」
王承恩雖然沒有明說，實已暗示了袁可立和孫承宗兩人。
他們將與曹文詔、曹變蛟等人參與編練新軍。
袁可立心中大喜，只要完成京師三衛的編練，達到眼前士兵的標配，那建奴何愁不滅？
有這樣的強軍，陛下便可推行各項改革。
他們都是當下時代的大明精英，豈會瞧不出天子的規劃。
第一步掌控一支真正聽從天子的精銳部隊，掌握了槍杆子才有改革底氣。
太祖能大刀闊斧地進行各種改革，蓋因手握槍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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