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6章 破局
「我不想死，這樣不公平。」蘇北辰搖搖頭道：「你活了上百歲了，早就是一隻腳踏入棺材裏的人了，可我才二十多歲，我還沒有活夠，這種打法原本就是不公平，所以我不跟你打，因為你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了。」
「呵呵，不打？」劍聖笑了，他淡淡的說：「今天恐怕由不得你，接劍……」
他的話音一落，身形驟然化做一道殘影向前手中的無影劍發出隱隱吟聲，劍氣激起地上的落雪，像一條長龍一般向蘇北辰襲去。
蘇北辰無奈，他真想大罵劍聖不要臉，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說話不算話，他明明已經敗了好不好，他怎麼還拿劍攻自己？早知道自己就不裝X了，他拿起劍就算輸的話現在他已經輸了。
但是世上沒有後悔葯，蘇北辰決定以後碰上這種檔次的老怪物的話他再也不裝X了。
劍勢若虹，幾乎是瞬間到達蘇北辰的跟前，蘇北辰提起精神，他右手一振，手中曲池劍尖連震三次，挽出一道劍花，迎向劍聖的無影劍。
叮……
金鐵交鳴，透明的真氣以兩人為中心四散而去，就好像是爆炸后的波動一般。
嗤嗤嗤……地上的積雪不停的被激起，以兩人為中心向上方飄去，兩人的真氣就好像是鼓風機一樣將地上的積雪高高的吹起。
千年不融的冰粒和積雪紛紛揚揚的從天際落下，整個雪影峰上冰雪飛舞。
叮……兩劍分開，再次相擊，在這瞬間，兩人周邊上揚的雪突然靜止了，兩個手中的劍就這樣相交，時間彷彿在那瞬間靜止。
劍聖的頭髮和眉毛上迅速結起了厚厚的冰霜，他的玄冰真氣在這瞬間提到了極致，一抹極寒的真氣順着劍尖，湧入曲池劍上，曲池劍身馬上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
蘇北辰右手一寒，劍聖的真氣已經突破了曲池，湧入了蘇北辰的體內，蘇北辰不自由主的打了一個冷戰，玄冰真氣幾乎讓他的血液都凍僵了。
蘇北辰想破口大罵，TM不是說的比劍嗎？怎麼現在拼起真氣來了？
其實不管是比劍還是拼真氣，蘇北辰都不是劍聖的對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身體內的浩然真氣迅速的運轉了起來，兩人一陰一陽，真氣相剋，在當場僵持了起來。
劍聖身上的寒意越來越濃，蘇北辰苦苦的支撐著，他不知道自己的浩然真氣還能挺多久，可惜了現在不能動，否則的話他取出一顆天心玉露丸磕下去，肯定能熬過劍聖。
不過現在嘛，有些難說，因為對方畢竟是天境高手，自己頂多只是地境，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兩人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蘇北辰盯着眼前那個凝固的冰粒，這顆冰粒就浮在兩人的正中間，靜止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劍聖身上的寒氣越來越盛，讓這顆冰粒越來越大，蘇北辰雙眼緩緩的閉上。他再次進入一個無悲無喜的冥想世界中。
一個夢幻唯美的仙境出現在他眼前，這裏沒有冰也沒有雪，也沒有寒冷，四季花開，綠水長流。
陽光很溫暖，河水很清澈，花朵也很漂亮…
這個畫面一閃而逝，但是這場影很溫暖，蘇北辰驀然睜開眼睛，他發現眼前的冰粒微微的一動，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融化著。
片刻以後，那顆冰粒便融化為一滴晶瑩透徹的水滴，它向著雪地上滴了下去。
劍聖身上的冰霜以極快的速度融化著，玄冰氣即破。
劍聖一聲長喝，手中的劍微微的一震，兩人的身形錯落而開，他手中無影劍隨即圓轉，嗤嗤嗤數聲響，十餘根冰刺驟然形成，向蘇北辰疾馳而去。
蘇北辰手中曲馳一震，一劍斬出，浩然真氣獨有的特性讓跟前的一大部分冰刺瞬間融冰為水，他一劍挑出，數個冰刺便融化為水。但冰刺實在是太多了，蘇北辰有些應對不過來。
嗤嗤……兩道冰刺突破了蘇北辰的肩膀，他的肩膀鮮血直流，他一聲大喝，浩然真氣驟然發出，餘下的數十根冰刺瞬間融為水，他手中長劍一挑，冰水瞬間凝聚，然後曲池向一指。
一道碗口粗的水柱向劍聖激射而去，這水箭去勢如風，就好像是長龍一般向劍聖胸口激去，隱約間，這道水柱竟然帶着一絲天地之威，在劍聖的雙瞳中，這條水柱化身為透明的巨龍，向他咆哮而來。
噗噗噗……
數聲沉悶的響聲響過，這數道水箭穿過劍聖的胸口，從他身後心激出，他那身白袍的身後露出一個破洞來。
蘇北辰手中曲池指天，冷冷的盯着劍聖，他肩膀上鮮血直流，由於這個地方溫度太低，他的血液幾乎是落在地上就凝聚成冰。
劍聖滿臉的不可思議，他隨即踉蹌後退幾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是……劍意？」劍聖不可思議的看着蘇北辰道。
「是劍意。」蘇北辰說。
「不可能，劍意的境界不可能有這麼深。」劍聖說。
「真正的劍道，是不拘泥於招式境界的。」蘇北辰說：「意由心生，才是王道。」
「意由心生，才是王道？」劍聖喃喃的重複著這幾句話，他好像明白了，但是他還是不懂，他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剛才你那招叫什麼？」
「我隨念而發的，沒名字，你要問的話……」蘇北辰想了想道：「就叫做弱水三千吧。」
「弱水三千……」劍聖雙眼微微閉上，他的頭髮在這瞬間突然變得花白，然後在由花白變成雪白。
他確確實實的是老了，之前靠着他心劍的境界，能維持四五十歲的模樣，但是現在他的心劍一破，他的形像馬上變為白髮蒼蒼的老人，他苦苦思索，無論是劍道的境界還是內力修為上，蘇北辰都遠遠遠的不及他，可他卻敗了，他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敗，而且還敗的如此徹底？
「不錯，是弱水三千。」蘇北辰點點頭，他突然很喜歡這個名字，意境很深嘛。
「我敗了……」劍聖吐出了這三個字，輸和敗不一樣，他先是輸在道心，在是敗在境界，他敗的很慘很徹底。
「你的確是敗了。」蘇北辰說。
「那你殺了我吧。」劍聖說。
「敗了就要死嗎？」蘇北辰說。
「敗了，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劍聖說。
他一生追求劍道之極，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敗的如此慘
「敗了就得死，這是萬年不變的規則。」劍聖說。
劍客就要有劍客的尊嚴，他挑戰蘇北辰，結果自己敗在蘇北辰的手裏，雖然戰敗，但是他不後悔，因為人這一輩子不可能永遠無敵，怪只怪自己遇到了一個怪物。
這是屬於一個劍客的尊嚴，也是屬於劍聖的驕傲，他寧願死，也不願意苟活着。況且對於一個終身追求劍道之極的人來說，他戰敗了，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人生的機會並不多，如果是年輕的時候，跌倒了還可以爬起來，但是劍聖已經不年輕了，他敗了，就再也沒有重新在來的機會了。
「敗了就要死嗎？這是誰定下的狗屁規矩？」蘇北辰笑了，他沉聲道：「你一生追求劍道的目的是什麼呢？難道就是為了不停的打架，打贏了你名揚四海，打輸了就去死？」
「華夏的武魂是什麼？你練劍的目的是什麼？我不相信你的師父在傳你劍道的時候就是教你用他的劍道去打架的。」
「華夏的劍道是一種精神，是一種傳承，是古代抵禦敵人的一種手段。如果現在還是冷兵器時代，面對外敵，你可以拔出你的劍，吼一聲『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這才是劍道的意義所在，真正的劍客不是四處挑戰妄圖成為天下第一的狂徒，而一個默默無聞，遊走江湖用自己這一身能力默默付出的俠客，我不願意接受你挑戰的原因就是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華夏的劍道是一種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精神，也是千里之外取敵人首級的劍術。你之所以敗，是因為你早已經忘記了武者的根本，忘記了劍客的精神，好好反省去吧。」
蘇北辰的話讓劍聖沉默了，是啊，他忘記了劍道的根本，師父傳他劍道的時候曾在三交待，劍是一種精神，是用來自保和殺敵的，而不是爭天下第一的，若有功利之心，劍心便落了下乘，和蘇北辰比起來，他確實急功近利，所以他輸的不冤。
「我不殺你，因為你是劍聖，你年輕過，熱血過，做過小人，但也做過俠客。這是一個人從年輕到老時必須經歷的，可惜的是你到老依然放不下功利之心，所以這一戰你必敗，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重新做人。」蘇北辰說。
「呵呵，我還可以重新在來嗎？」劍聖笑了，他笑的老淚縱橫：「我不是你，我不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我敗了，我的劍心已經破了，一個劍心破了的劍客還是劍客嗎？我活了這麼久了，累了，也倦了，蘇北辰，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給我一個痛快。」劍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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