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喪家之犬

隨着錢龍錫的逮捕，一眾東林京官都嚇得亡魂直冒。

尤其是孫承宗和袁可立兩位帝國元老出手，這大明的天真的要變了。

其他派系的官員，也得到了來自自家大佬的叮囑，老老實實地做事，不要亂說，也不要膽怯。

京師三大營在曹文超叔侄接管之後，立即封鎖了京城，許進不許出。

不少勛貴想要打聽消息，卻發現整個京城早已封鎖了，勛貴都不能外出，只能在府中等待消息。

何況京師三大營裏面，大部分勛貴弟子均被清理出局，皇宮更是守衛森嚴，直接換了原先的御林軍。

想通過前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打聽一下朝廷內幕，熟料這位前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家也被抄了。

家人更是全部拿下，已在錦衣衛天牢裏面團聚。

想到天啟皇帝的死，不少尚未參與進來的勛貴紛紛閉門不出，他們擔心波及自身。

此等大事，必是天子親自坐鎮親自指揮，這是要清洗朝堂的節奏，大明的天真的變天了！

這些大明勛貴的消息可是相當靈通的，一直都有猜測天啟死於非命。

只是大家都不喜歡天啟，因為天啟阻礙了他們的發財之路。

不少和東林眉來眼去的勛貴，現在更是惶恐無比。

他們掌控的京師三大營已被天子拿下，且清除了他們安插在三大營裏面的將官。

沒了兵權，便沒了話語權，底氣更加不足。

當下只希望天子念舊，念及他們先祖為帝國立下的功勞而放他們一馬！

孫承宗和袁可立拿下了錢龍錫，直接加快了逮捕和抄家速度！

凡東林官員，其府邸均被抄沒，滿門逮捕，迅速無比！

「禮卿啊，你這是逼我和你背鍋！」

孫承宗苦笑地看着袁可立，他不贊成袁可立這樣做，有些操之過急。

雖然天子未曾明言，但卻給他們極大的自主權。

始料未及的是：袁可立直接把這個自主權擴大化，抄家抄得很嗨！

瞧著這些大員家中錢財無數，初步估計，不會少於兩千萬兩銀子的數額。

袁可立給他的錯覺是為了銀子而不是為了謀殺先帝一案！

袁可立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道：「稚繩，不是我要逼你，而是你還未端正心態。

既然天子有中興大明的決心，那我等便要拿出我們的魄力。

謀殺先帝，是我們逼得么？大明不該稅改，不該收回財權？還是我們逼着他們動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陛下已限制事態擴大，目的也是為了朝局穩定。你這樣做，豈不亂了陛下的佈局。」

「稚繩啊，你錯了，雖然你的大略沒有錯，但你卻沒有考慮過，李三才的出現，便已讓東林萬劫不復了。

我等既已選擇支持陛下中興，那我等和東林便是對立的，更是敵人。

瞧瞧我們這些天抄沒的銀兩，兩千萬兩啊，錢龍錫家中更是抄出三百萬兩之巨，這樣的巨貪，不該拿下？

不拿下錢龍錫，難道等着他們聯合勛貴造反逼宮？」

說罷，袁可立沉聲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但這些不是我們要考慮的，聖上定有後手。」

「什麼後手？」

「嘿嘿，你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可見你這段時間並未關注朝中文書來往。」

「江南已有人坐鎮？」

「當然，陛下登基后，直接任命孫傳庭為中都留守，世人以為這是魏忠賢的報復和打壓。

實際上是陛下的一枚暗子，所料不錯，孫傳庭已得到陛下密旨：

監督江南東林大本營的一舉一動，一旦事態擴大，必然出兵鎮壓！」

「真是想不到會是孫傳庭坐鎮江南！」孫承宗當然知道孫傳庭的能力！

若孫傳庭也是陛下的人，那江南的事態不會擴大。

選用孫傳庭絕對是一招妙棋，蓋因孫傳庭職位不高，卻又不滿閹黨而辭官。

接着天子直接任命孫傳庭為中都留守，據守鳳陽府。

看似高升了，但在世人看來，孫傳庭這輩子也就到此為止，這是給孫傳庭一個養老之地。

既然孫傳庭是閹黨忽悠天子的戲碼，卻沒有人反對孫傳庭任職中都留守。

畢竟那裏是老朱家的皇陵，沒有人敢出來反對和說事。

誰反對，這是藐視皇家祖陵，這是不為人子、不為人臣，是大不敬，這是要抄家殺頭的。

當下是大明帝國的天下，是老朱家的江山社稷，誰敢說鳳陽皇陵不重要？

「高，真高！陛下不愧是少年天子，手腕和手段不下於太祖和成祖啊……」

孫承宗是真的服了，天子雖然年少，卻考慮周到，心思縝密。

只怕在天子登基前，天子便已有了謀划！

袁可立看到孫承宗欣喜的神色，不由得意道：「稚繩啊，這怪不得你。

畢竟你重點關注的是遼東，而我是通政司，來往文書都要經過我之手，所以我知道不稀奇。」

說到這裏，袁可立也有些臉紅地說道：「當時看到孫傳庭調到中都留守，也以為是閹黨樹立起來的典型，做給天子看的，直至東林事發，才明白這是陛下的手筆。」

孫承宗沒有了江南動亂的憂慮后，心情大好，高興地說道：「我等只能看一步走三步，但陛下英明，卻是看一步走五步的雄主。

李三才要知道他的出現，直接導致東林走向毀滅，不知會不會撞牆而死。」

袁可立冷笑道：「這一次徹底清理了東林垃圾，若有才有能力，又潔身自好者，也是一場考驗。

過了這道考驗關卡，他們將得到陛下的重用，要是通不過，也不能怪誰了。」

關於天子不想一杆子打死東林，這是深謀遠慮。

畢竟東林裏面也有人才，也不可能東林成員個個都是假公濟私之徒。

比如李標這樣的人才，人家雖然拜了東林大佬為師，但為官卻處於中立。

不偏不倚，誰對就支持誰，誰錯便反對！

這樣的人才，陛下沒有因為他與東林有關係而棄之不用，相反，還得到了天子重用。

「從用人而言，天子相當英明，不因成分問題而禍及一心想做個好官的人才。」

孫承宗笑道：「這說明天子在意的是能力和品性，至於這些人才屬於什麼派系，或君子不黨。

只要有才有德，陛下都會大用，這才是明君之風。」

袁可立恨意凜然道：「至於東林，嘿嘿，當下就是一群喪家之犬，我等不會污衊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東林黨的勢力很大，但軍權卻不在他們手中，軍權有一半是在勛貴手中，另一半卻掌握在天子手中。

天子登基三個月，不動神色、潤物細無聲地便奪走了一半，並且還是都是精銳。

對當今天子，他們這些老臣還有什麼不滿的，絕逼要緊抱天子大腿，跟着天子步伐，重造一個大明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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