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袁老頭要做監斬官
魏忠賢離開皇宮，途中遇上了袁可立和孫承宗進宮彙報情況。
「兩位老大人，真是辛苦了，今天本公陪陛下去了一趟天牢……」
魏忠賢一邊說，一邊露齣戲謔之色，搖頭道：「你們文人啊，本公總算見識了，太了不起了……」
孫承宗和袁可立聽着魏忠賢講述了李三才等人的豐功偉績，兩人臉色登時變得如同鍋煙子似的。
「這還是孔聖門徒么？」
袁可立當然不會懷疑魏忠賢搬弄是非，這事兒必然會傳出去。
孫承宗同樣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對儒家弟子產生了深深地懷疑。
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明明做出謀殺先帝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卻說得如此大義凜然。
若真心為公也就罷了，他們還能有個理由可以安慰。
偏偏李三才假公濟私，單是家產，初步估計便不下四百萬兩之巨，田地便高達四百萬畝。
一個最富的藩王也未必有李家的財富雄厚，並且田地有一半是在江南。
奴僕過千，每年消費將不下三四十萬兩。
天子都沒有李三才這等享受，這樣的人要是不殺，那殺誰？
魏忠賢看着孫承宗和袁可立兩人的神色變化，內心爽極了，從未有過的開心。
魏忠賢可能沒有想到一個嚴重的事情，那便是天子有可能廢除儒學獨尊的地位。
當下儒生百分之八十的已經廢了，既然不能為國所用，廢除儒家獨尊地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以今天子的雄才，做事均謀而後動；若無十足把握，是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意圖。
如果不是他們入了天子的法眼，得到天子信任，簡在帝心。
誰能想到一個剛剛年滿十七歲的天子，竟有這樣龐大的謀划，這是要與天下士紳為敵啊！
大明的基石便是天下士紳，偏偏這位英明之主卻要親手推翻，重造大明。
從天子秘密訓練的精銳士兵，並且個個都是文化兵，天子罷黜儒家的可能性極大。
查抄官員，都有專業的統計人員進行統計，想要貪污，真的太難！
現在王承恩手中還有二十多位農業方面的專業人才，一直都在指導皇莊的農田種植事宜。
這些人才也是天子親自派出的，可見天子手中握著大把的專業人才。
尤其天子對袁可立的放縱，任由袁可立這個鷹派激進分子把事情擴大化。
孫承宗粗略了解了一下，再加上反腐倡廉督察組逮捕的人員，已有兩百多位拘捕受審。
牽連甚廣，更為讓人驚訝的是：
李標這個傢伙，下手同樣狠辣無比，逮到一個便殺一個，眼睛都不眨一下。
便是袁可立都側目不已，未料李標竟有如此魄力。
可見李標也想有作為，遲遲未動，不是他不想，而是天子不給力。
當下新天子給力，手腕和魄力都非常大，李標也爆發了小宇宙。
京畿地區的官吏，如今好像是在地獄中生活一般，苦不堪言！
大家以為李標好歹是東林弟子，應該對東林文官手下留情，豈料這個老陰逼下手忒狠了。
如同一條不叫的狗似的，一旦咬人，那便下死口。
本來袁可立是被孫承宗拉來向天子求情，遏制李標的瘋狂。
倘把事情擴大，將無足夠良官就任。
現又被魏忠賢一統奚落，兩人心情極其不好。
魏忠賢看着孫承宗和袁可立憂心忡忡地離開，不過魏忠賢倒是看明白了。
孫承宗不想把事情擴大，但袁可立卻逮到一個殺一個，根本沒有想過留下這群碩鼠。
在袁可立心裏，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魏忠賢更知道：
將來袁可立的地位可能還要在孫承宗之上，因為袁可立做的才是天子想要的。
許顯純擔心道：「魏公，此意何為？」
他不知道魏忠賢為何要這樣做，刺激孫承宗和袁可立，對大家有什麼好處？
魏忠賢解釋道：「本公是想試探一下兩位大人的態度！」
說罷，魏忠賢又道：「許大人，你還是盯緊了勛貴，本公的人手不足，無法提供支援，爾切莫大意，機會只有一次。」
許顯純慎重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要是還出事了，那我只能以死謝君恩了。」
許顯純心裏也明白，要不是發生這樣的大事，不然的話，錦衣衛和閹黨決不能走在一起，這是天子大忌。
魏忠賢也明白，錦衣衛和東西二廠都是天子鷹犬，該有的合作必須合作，決不能互相下套。
成國公府邸便由錦衣衛查抄，東西二廠和錦衣衛分工明確。
這一次錦衣衛主管勛貴，東西二廠主管東林。
其次督察院、刑部則跟着督察組李標、黃立極兩人進行反腐倡廉，各玩各的，一點不衝突。
當下形勢已非常明朗，天子根本不是兒皇帝，相反，還是個非常英明的雄主。
所有大臣都被天子玩了！
李標、黃立極兩人這次要不拿出點能力出來，只怕他們距離驅逐出朝堂便為時不遠了。
天子要的是能臣幹將，而不是混吃得死的庸臣。
當前形勢下，李標在賣命地表現其能力和決心，黃立極同樣拿出他首輔的本事出來，幹得那叫一個風風火火。
他們是第二批前來彙報情況，第三批將是黃立極和李標的督察組。
畢竟黃立極和李標的督察組任務更加艱巨，他們是反貪，情報也不是很詳細，進展較為緩慢。
但是袁可立心裏恨透了李三才，簡直把天下謙謙君子的儒生形象顛覆了。
一旦李三才等人的嘴臉和行為公之於眾后，東林毀滅那是必然，但他們這等儒生也要受到殃及。
作為老儒家弟子，兩人覺得自己等人才能代表儒家弟子身份。
須讓陛下明白，這等垃圾儒生，也是他們務必剪除對象。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孫承宗和袁可立已至乾清宮！
兩人進了大殿，見陛下在處理奏章！
心裏不由一陣苦笑，他們以為天子可能在大發雷霆，豈料天子根本沒有當回事。
越是這樣的表現，兩人心裏越是擔心。
朱由檢見兩人滿臉憂慮地站在大殿裏，詫異道：「兩位愛卿有何事？」
袁可立當即跪下道：「陛下，老臣請擔任監斬官，將親手斬了李三才這個老殺才，簡直是我儒林之恥。」
朱由檢不動神色地看向孫承宗道：「孫愛卿呢？」
孫承宗硬著頭皮道：「老臣是來彙報查抄情況！」
平心而論，朱由檢更加喜歡袁可立多一些，這個老頭子辦事更有活力。
顯然孫承宗雖覺李三才是儒林恥辱，但也沒有袁可立這般激進，竟要做監斬官！
畢竟這是九族，多少李氏姻親都要牽連進來，他於心不忍。
不過朱由檢也看出來了，袁可立才是他想要的改革先鋒，反而是孫承宗有些優柔寡斷。
孫老頭也不想一想，天下士紳有幾個是好東西。
大明如今儒生已全方位糜爛，早喪失了儒家弟子聖人弟子應有的原則。
「袁愛卿既有這個雄心整頓，那朕批准了！」
朱由檢略作思量了一下，便答應了袁可立的請求。
袁可立激動道：「謝陛下恩典，給臣這個監斬的機會和榮耀。」
袁可立是真心要殺李三才，這老殺才太可恨了。
文人做到李三才這樣的無恥境界，他不殺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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