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陳年舊事
後面的話不需要說，宋林川已經懂了。
他很想發火，很想質問宋立江，但多年來的隱忍讓他控制住了自己。
眼下這個情況，房間肯定要騰給宋明舟，與其如此，還不如答應，這樣至少能讓宋立江有負罪感。
秦淑芬還欲說兩句，卻是被宋林川攔住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遲早有一天，這個家會沒有宋明舟的一席之地，這麼多年都忍了，也不差這一天。
宋林川埋頭進卧室開始搬東西，宋明舟則靠在門上冷眼旁觀，他對自己的行為沒有任何的愧疚。
這房子說起來有他媽的一半，他住大卧室怎麼了？
若不是有外公提攜宋立江，他能坐到這個位置？說起來，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還是沾了母親的光。
當年母親剛剛病逝，遠在老家的秦淑芬就領着孩子上門，說是宋立江的種。
而秦淑芬，就是宋立江的初戀。
聽說當年也是愛的轟轟烈烈，宋立江結婚後，回老家撞到了初戀，兩人喝了點酒瞭然後發生了什麼。
此時的宋立江已經位居高位，為了保全自己的聲譽，沒多久就娶了秦淑芬過門，當然，對外宣稱，宋林川是秦淑芬前夫的孩子。
雖然兩人結婚後，表面上都對宋明舟不錯，但宋明舟還是無法接受，以至於性格越來越叛逆。
若不是下鄉被磋磨了一年，待在京城的宋明舟只怕會更加變本加厲。
一家人誰也沒說話，只能聽到搬動東西時的腳步聲。
等宋林川搬完，宋明舟把自己床收拾了一下，便躺下了。
這裏沒有炕，好在有火爐子，不過剛躺到床上，還是有些冷。
過了沒一會，宋立江拿着個灌滿熱水的輸液瓶走了進來。
「冷吧？」
宋明舟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這個放被子裏，捂捂。」
宋立江把瓶子放到床上，沒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床頭看着宋明舟。
宋明舟沒心情去琢磨宋立江的想法，把頭一偏合上了眼。
宋立江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出去了。
宋立江出去后，宋明舟睜開了眼。
對於這個父親，他的內心是比較複雜的，因為母親的緣故，他沒辦法原諒宋立江，但宋立江作為一名父親，對他還算盡責。
其實認真分析起來，宋立江跟秦淑芬的事，也不能全怪宋立江。
但宋立江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婚內出軌實在讓人無法忍受。
奇怪的是秦淑芬有了孩子后，沒有急着找宋立江，而是把事情瞞了下來。
直到多年以後，才帶着宋林川找上門。
宋明舟甩了甩頭，不願再想這糟心事。
事情已經成這樣，只要別人不來招惹他，維持表面關係就可以。
宋明舟緊了緊被子，想着這個點李欣眉應該也在炕上躺着，心裏忍不住一片發軟。
雖然身上很乏，但宋明舟一點困意都沒有，他側過身，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最後還是敵不過身上的疲累，睡了過去。
他睡的香甜，可卻苦了宋林川，他睡在壓抑的小卧室，看着一旁堆著的衣物，忍不住起身把衣服扔了一地。
他不甘心，他恨不得宋明舟去死。
不能讓宋立江把宋明舟留下來，一定要讓他走，最好是在鄉下結婚生子，死在鄉下！
宋林川滿腹怨言，秦淑芬何嘗不是，以往兩人都是蓋着一床被子，今天她特意單獨拿了一床。
宋立江剛進屋，就看到秦淑芬背對着他縮在床邊。
「怎麼了？生氣了？」
宋立江脫了鞋上床，拿過一旁的眼鏡戴上。
秦淑芬不說話，在慪氣。
對於妻子，宋立江也是有愧疚的。
「淑芬，明舟的個性你也知道，這孩子成了這樣，我有責任，你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忍讓一些，辛苦你了。」
宋立江伸手去搭秦淑芬的肩膀，卻被秦淑芬躲開了。
耐著性子，宋立江又勸了幾句。
「本來這次回來他就還想回城，真要把他惹急了，到時候堅持要走怎麼辦？淑芬，先把他留住再說。」
秦淑芬本來就氣的要命，聽到這話更來氣了，她一點都不希望宋明舟留下來。
本來哄兩句就能哄好，結果宋立江如此沒眼力見。
秦淑芬一晚上沒李宋立江，不但如此，還發出了若有若無的啜泣聲。
宋立江本身也不是什麼軟和性子，也沒再去哄。
被吵了一晚上，宋立江也沒睡好，第二天頂着一對黑眼圈出了門。
秦淑芬生氣歸生氣，倒也沒罷工，照例做好了早飯。
以前的話，這個點宋明舟絕對是起不來的，他一般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直接去廚房熱一下在吃。
可今天宋立江剛出卧室，就看到宋明舟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宋立江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在確定是真實的后，宋立江心中大喜。
「明舟，怎麼不多睡一會。」
宋明舟盯着手裏的報紙，回著宋立江。
「習慣了，到點就醒。」
宋立江坐到宋明舟旁邊，看了眼他手裏的報紙。
「你什麼時候喜歡看這個了？」
宋明舟的視線從報紙上移開，突然沖宋立江道：「爸，你說這幾年有恢復高考的可能嗎？」
宋立江沒想到宋明舟會問這個，愣住了。
「你聽誰說的？」
宋明舟蹙眉。
「沒聽誰說，就是突然想起來了，隨便問一問。」
就算有這個可能，宋立江也不知道，他不是教育部門的，接觸不到這樣的消息。
不過這種事，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這種事不要亂說，你要想考大學，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給你弄一個工農兵名額。」
說到這裏，宋立江打開了話匣子。
「要不這樣，既然你還堅持回鄉下，那就走工農兵的名額，直接去上學也行。」
只要不跟那個二婚女找對象，宋立江都能接受。
宋明舟搖頭。
「不用，名額還是留給需要的人，如果我真的想走工農兵這條路，我會通過自己努力爭取。」
這話雖然否定了宋立江的說法，但宋立江心裏還挺高興，這樣才是有擔當有主見的男子漢，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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