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就好這口
「你去哪？」
杜曼聽到這話，條件反射地回身看向徐飛，她的臉色有些擔憂。
「有幾個朋友……」
「朋友？是不是孫啟工？」
徐飛一愣。
「你怎麼知道？」
杜曼臉色更難看了，她甚至有些生氣地轉身，一邊切著菜，一邊道：「我聽徐箐跟我說的。」
徐飛見她這個樣子，笑了笑，道：「這丫頭，怎麼還跟蹤我？」
「她不是跟蹤，是你出去后，徐箐她們也去上學，你自己沒有看到他們。」
「是是，孫啟工確實找我了。」
徐飛見杜曼的語氣越來越不對，就上前將手放到了她的肩頭。
杜曼停下手上的活，獃獃地道：「我以為你改了，可你為什麼還要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呢？」
徐飛見她身子微微地顫抖起來。
探頭看了眼杜曼，原來她在哭，他忙伸手將她轉向自己，道：「哭什麼，你是不是以為我去和他們賭啊？」
杜曼慢慢抬起頭，還不等她說話。
「徐飛你還能不能有點臉了？」
徐箐和徐雲走了進來。
只見徐箐一臉的憤怒，她將手上的書包扔到了椅子上，走到廚房的門前，道：「我們都以為你真的改了，可，這才只一天，你就又和那些人扯到一起，你對得起嫂子嗎？你，你忘了自己昨天在父母面前說的話嗎？」
徐雲這時也站到了廚房外，隔着窗子看着徐飛，那張稚嫩的臉上，卻也有了失望之色。
「哥，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了？」
徐箐恨地在地上用力地跺着腳道。
「你們……」
徐飛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怎麼跟你們說呢？沒錯，這個孫啟工確實找了我，我剛剛也正要和你們嫂子說這件事。」
「你和我說？」
「對啊。」
「有什麼說的，我都聽到了，你答應了那個姓孫的，說晚上去對嗎？」徐箐看來是聽到了他和孫啟工的對話。
「沒錯。」
「徐飛，你……你怎麼？」
徐飛忙向杜曼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徐飛，你就是個爛人！」徐箐指著自己的大哥罵道。
「我這麼說吧，我答應和他們去玩，其實是想和那個叫張明揚的人打好關係。」
「什麼意思？處關係跟誰處不行，跟一個賭徒有什麼關係可處的？」杜曼不解地看着他問道。
徐飛眉頭緊鎖，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他搖了搖頭，道：「這件事你們就別管了，總之，我這麼做都是為了這個家。」
「你聽聽，嫂子，他這話以前不知道說了多少回，現在又來這麼說了！」徐箐氣的指著徐飛道：「徐飛，我算是認清你這個人了，你要是今天再去賭，我徐箐第一個不再認你這個大哥。」
她說完轉身跑去了屋裏。
徐飛聽到裏面傳出的哭聲。
他朝徐雲擺了擺手，道：「快去勸勸你姐。」
徐雲卻也走到門前，道：「哥，要是你真的去賭，我……我也不認你這個哥了。」
他說完扭頭也跑進了屋內。
「哎……」
徐飛見自己的弟妹都是這個態度，也沒有辦法，只能回身看向杜曼，道：「你呢？」
杜曼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不知為何，好像覺的徐飛不是徐箐說的那樣，但事實又是徐飛現在真的要去賭。
矛盾的心情，讓杜曼只能低下頭，眼淚噼里啪啦地落下來。
徐飛愛憐地走上前，用手為杜曼擦去了臉上的淚水，隨即將她抱在懷裏。
「相信我，我做的都是為了這個家。」
杜曼在徐飛的懷裏，輕聲地嗯了一聲。
「那你能不去嗎？」
徐飛卻輕輕將她推起。
「我今天必須去，因為我能贏。」
杜曼失望透頂了。
但她還是選擇了想以往那樣，沉默，她不相信這個男人會贏。
而且，她從徐飛賭博的那一天起，就沒見這個男人贏錢回來過。
不過，她還是讓徐飛拿着今天賺的六塊錢走出了家門。
徐箐的罵聲在杜曼的耳旁響起。
她也一頭撲倒在了床上。
徐飛知道，自己這件事現在是傷了家人的心，但這件事他必須去做，先不說能不能贏錢，張明揚這個人一定要搭上關係。
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想法，雖然不是很具體，但徐飛認為可行性很強。
徐飛用力地攥著這六塊錢，迎著夜風，他的內心也是複雜的很。
今晚也許是轉變自己和這個家的一個機會。
一條幽暗的衚衕盡頭，徐飛敲了敲面前的鐵門。
「誰啊？」
「我。」
門裏傳來腳步聲，孫啟工笑着打開了院門。
「老弟，你可算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們就玩上了。」
徐飛笑着走進院子。
等他進了屋，只見面前圓桌上坐着三個男人。
張明揚就沖着門坐，他抬頭看了眼徐飛，點了點頭，道：「飛，你這是不想跟我們玩了是嗎？」
徐飛直接坐到了背靠門的位子上，拿起桌上的飯碗，道：「我正好沒吃飯。」
他說着邊盛飯，邊挑眉看了眼張明揚，道：「張哥說的什麼話，我這不是被馬三的事給煩的。」
「馬三？不就是五百塊錢嗎？至於嗎？」說話的叫陳達，他在工商局上班，年紀比徐飛大。
「陳哥，我不比你們，工作之前還被我混沒了，所以……」
「聽說你去糖廠上班了？」問話的是王一鳴，他人在交通局，據說老子是東海市機關上班的，有些背景。
「嗯，為了混口飯吃，家裏畢竟還有三張嘴。」
張明揚將面前的菜碗遞到徐飛面前。
「謝謝張哥。」徐飛笑着接過。
「快吃吧，飛，你有事跟我們說，哥幾個也不是看熱鬧的人。」
「就是。」
徐飛朝張明揚擺了擺手，吞了口飯，隨即放下手上的碗，道：「張哥，我知道知道，咱們都是最好的哥們，要是有事怎麼可能看我的徐飛不幫，這不，今早孫哥找我，我連晚飯都沒吃就過來了。」
「怎麼，弟妹是不是又和你生氣了？」
徐飛看了眼孫啟工，道：「你怎麼知道？」
「晚飯都沒吃，還不是吵了架。」
徐飛笑着指了指孫啟工，道：「真的是什麼也瞞不了你啊孫哥，沒錯，這娘們就是欠打，知道我來找你們幾位，她就跟我耍楞上了。」
「行啊，女人嗎，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對了，你吃完了？」張明揚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眼徐飛。
顯然他們都着急玩。
徐飛忙伸手撿起碗筷。
「張哥，你這麼急，我剛剛就不吃這口了。」
孫啟工也跟着撿著碗筷。
徐飛這邊拿着抹布擦了桌子，隨即將抹布扔到了一旁。
孫啟工這時將一個布墊子放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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