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棗樹下
第二天九點多,唐曼開車從場子裏出來,就給馮克打電話。
馮克說,告訴去的地點就行了,到那兒集合。
「洛也地路口。」唐曼說。
洛也地接近了郊區。
路口,看到了馮克,唐曼按了一下喇叭,在前面走。
過路口,往前一千多米,一個平房,院子。
一切都顯得是亂七八糟的。
唐曼來過兩次,那也是很久的事情了。
記得最深的就是院子裏的棗樹,那棗兒又大又脆。
下車,到院門前,拍門,半天出來人,打開門。
一個頭髮全白了的男人。
「你找誰?」
唐曼說那個男同學的名字,說是同學。
「早死了。」男人要關門。
唐曼說:「我知道。」
男人猶豫了一下,讓唐曼進來了,馮克隨後跟着進來,帶着兩個人。
坐在院子裏,男人有點遲鈍的樣子。
「姨沒在家嗎?」唐曼問。
「找孩子,找孩子,找出了車禍,死了,好幾年了。」這個男人說。
「這一樹的棗兒,沒摘呢?」唐曼問。
「給純兒留着的。」男人說。
「這棗樹可是長得真快,真大呀!」唐曼站起來,看着棗樹。
繞着棗樹幾圈,那滿伙算得對嗎?
沒有離家,就是說在家裏。
唐曼看了一眼馮克。
「挖吧!」馮克說。
唐曼一愣,挖什麼?
馮克小聲說:「你說長得真快,那營養……」
唐曼一下就明白了,一哆嗦。
馮克讓跟來的人,拿着牆角的鐵鍬,挖棗樹的四周,那男人一下站起來了。
「別動,傷了棗樹,那是純兒最喜歡的,是他種下的。」男人說着,又坐下了。
「那你說吧!」馮克說。
男人突然就跪下了,伏在地上,良久說:「終於解脫了。」
馮克說:「按住,帶上手銬,別讓他出事兒。」
唐曼都懵了,這是幹什麼?
挖棗樹的四周,挖也來了骨頭來。
唐曼似乎就明白了,眼淚一下就下來了,說是失蹤了,唐曼心中一直還是期望着,她喜歡的同桌,在某一個時間,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最喜歡看他的笑了,那樣的陽光。
純兒家的條件不好,但是人很陽光,從來不報怨什麼,說什麼,學習也好,也仗義,唐曼剛上高一的時候,純兒就為她打了一仗,學校外的地痞欺負她。
流了很多的血。
純兒的父親承認了,誤殺了純兒。
純兒那天和總是喝酒的父親吵了起來,父親拿起鍬來,拍了一鍬。
他把純兒埋在了純兒最愛的棗樹下,編造了一個故事,說純兒和他生氣,離家出走了,拿走了家裏所有的錢……
唐曼坐在車上抽煙。
馮克出來,唐曼說:「結案后,把屍骨送到我那兒吧!」
唐曼回家,自己坐在沙發上喝酒。
晚上,喝得大醉,睡了。
早晨起來,手機上幾十個電話,是牢蕊打來的。
唐曼一哆嗦,這是有急事兒了。
唐曼馬上回過去。
牢蕊說:「沒死就行。」
牢蕊掛了電話,顯然是着急了。
上班,直接進了牢蕊的辦公室。
「師父,對不起,喝醉了,沒聽到。」唐曼說。
「我也沒什麼事兒,想一起吃個飯,沒事就好。」牢蕊擺了一下手,讓唐曼出去。
唐曼回辦公室,坐在那兒發獃。
純兒的照片,唐曼的手機里還保存着,一直就留着。
純兒的陽光,照耀着她,純兒摟着她的脖子,傻笑着……
唐曼的眼淚下來了。
滿伙進來了,看到唐曼的樣子,轉身要走。
「滿師傅,坐吧!」唐曼擦了一下眼淚,給泡上茶。
「謝謝滿師傅,人找到了。」唐曼說。
「噢,我說天園的事情,我發現了一個極好的祭間,我想留下來,明處長說,不對我們這樣的人出售。」滿伙說。
唐曼一愣說:「你得罪了明樓?」
「是呀,丟鑰匙也讓我算,拿我當什麼了?」滿伙挺生氣的。
唐曼打電話給明樓,給訓斥了一頓。
「滿師傅,對不起,沒事了。」唐曼說。
「那我就不打擾了。」滿伙走了。
這個明樓,一點也不懂事兒,惹巫師不是找事兒嗎。
唐曼下樓,去第三等級化妝室,她要在這兒給純兒復原。
下午,去馮克那兒,見到了純兒的父親。
純兒只有這麼一個父親了,沒有其它的親屬。
唐曼說了自己的想法。
「我這卡里有點錢,就給純兒買一塊好墓地吧!」
唐曼也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純兒母親的墓地在什麼地方?」唐曼問。
「北山,一棵松樹下,我埋了三塊石頭,很明顯。」純兒的父親說。
唐曼沒有再交流,出來。
馮克說:「案子明天就結了,屍骨你可以帶走了。」
唐曼拿到了黑色的袋子。
出來的時候,馮克說:「師小妹確定是他殺,屍體要送到你們哪兒保存了。」
唐曼點頭。
唐曼回火葬場,純兒的屍骨放到了停屍間,明天唐曼將要做復原的工作。
天黑后,唐曼才回家。
竹子過來了,拿着菜。
「你情緒不對呀!」竹子說。
唐曼說了,竹子聽傻了。
「這當爹的也是太……」竹子沒往下說。
「是失手了,我想是真的。」唐曼更願意失手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明天準備復原?」竹子問。
「對,明天晚上。」唐曼說。
竹子沒有再說這件事,喝酒,聊天。
「你應該休假了。」竹子說。
「是呀,我感覺心理的壓力是太大了,不過今年的假休完了。」唐曼說。
兩個人閑聊到晚上十點多,竹子回去。
唐曼就休息了。
第二天上班,唐曼就開始準備。
馮克來了,說師小妹的屍體送來了。
唐曼帶着去了地下停屍間,放到屍床上,唐曼就出來了。
對於師小妹,唐曼的感情是複雜的,說不上那種,五味陳雜。
馮克走後,唐曼準備材料,送進了第三等級的化妝室,告訴將新新,助妝,晚上六點開始。
唐曼中午回家休息,她要有一個良好的狀態。
其實,唐曼心裏是沒底兒,自己最終能堅持下來不,也不知道。
唐曼晚上吃了點東西,不過去了。
第三等級的化妝間,純兒的照片在屏幕上,唐曼的眼淚不控制不住。
將新新不說話,準備東西,都擺好了。
「師父,可以開始了。」將新新說。
「再等會。」唐曼坐到椅子上,眼淚下來了。
這是實在下不去手。
將新新猶豫了半天說:「請可西西吧!」
唐曼是想控制真不行,眼淚不落屍。
唐曼出來,給可西西打了電話。
丁西西來了,說:「天亮前能完成。」
「讓新新給你助妝。」唐曼說完就出去了。
唐曼回辦公室,打開電腦,看了一會兒,就不看了。
她出去買回來酒和菜,坐在那兒喝酒,不看監控,她是真的看不了。
兩點多的時候,可西西打來電話,唐曼聽完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