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差色青
冒出來這麼一個男孩子，冒出來這麼一句話來，這原本就不是她思想里的，她一下慌了，但是控制不住自己。
把藍色的裙子穿上了，化妝，把頭髮編成了兩個小辮子，攏住後面的頭髮，她從來不這麼扎頭髮，很好看，自己似乎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一個電話號碼在腦袋裏閃著，不停的。
陌生的號碼，但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一個男人的聲音，很瓷性的聲音，但是聽着很滄桑。
「你還好嗎？」唐曼竟然這樣問。
那邊半天才回：「江曼，是小曼，小曼……」
那邊竟然傳出來了哭聲，然後大哭。
「你在什麼地方？公子我接你去，接我的小姐回家。」
唐曼激靈一下，好象醒了一樣，她把電話立刻就掛了。
人發慌，手機響了，她看，電話號碼是她剛打過的，她馬上關機，把裙子脫掉了，妝也卸掉了，沖澡。
她明白了，恐怕是雙體雙智了。
她把裙子收起來，放到柜子的最裏面。
手鐲竟然摘不下來了，她想盡了辦法。
折騰到半夜，她也不折騰了，睡了。
第二天，上班，牢蕊看到唐曼說。
「你的頭髮挺好看的。」
唐曼一愣，昨天忘記把頭髮也拆開了，說得她心突突的。
紀永進來了。
「喲，唐曼師傅，這頭髮真適合你，真漂亮。」
「滾——」唐曼說。
紀永轉身就滾了。
她不安，幹完活兒，就跑到首飾店，讓他們幫着把手鐲拿下來。
可是依然是拿不下來，工作人員說。
「這恐怕從十幾歲就戴上了，骨頭已經長大了，拿不下來了，除非是打碎了，可是這手鐲打碎了，就可惜了，估價得二十多萬吧。」
唐曼也傻了，二十多萬？那打碎了真可惜了。
唐曼出來，坐在咖啡店裏發獃。
唐曼回家，發現有人跟着，讓她十分的緊張，回頭看，還沒有人。
第二天上班，唐曼把茶泡上，牢蕊就來了。
喝茶，牢蕊說：「一會兒換辦公室，我們兩個單獨辦公室。」
唐曼只是「噢」的一聲，開始收拾東西，化妝箱，幾套衣服，還有亂七八糟的。
辦公室在第一化妝室的旁邊，屋子裝修得很溫馨，像家一樣。
有幾個人，幫着把東西搬過去。
坐在新的辦公室里，牢蕊說：「這兒原來是一位老化妝師的辦公室，她單獨的辦公室，化妝師成魚的化妝室，高級化妝師。」
唐曼搖頭，說沒有聽說過。
「成魚，四十二歲，十八歲進火葬場，從初級化妝師，到高級化妝師，只用了三年的時間，確實是，沒有人能比得過她，一直到她死，到現在，也沒有人能超過她，她死在這間辦公室，四十二歲的時候，自殺，用一塊骨頭，磨成的刀，自殺的。」
唐曼一哆嗦，半天才問。
「是場長安排的嗎？」
「不是，是我要求的。」勞蕊說。
唐曼就沒有想明白，這樣的辦公室，恐怕是沒有人願意來。
「師傅，我去幹活了。」唐曼出去。
今天有三個普通的活兒。
唐曼已經是成手了，她還只是一個初級的化妝師，到達高級，不太容易，每兩年有一次考試。
就算是達到了高級，自己能成為成魚一樣的化妝師嗎？沒有人能超越的化妝師。
唐曼化妝到第三個的時候，就走了神兒。
打色的時候，膚色就選擇了青色。
她沒有發覺，完妝后，她把屍布蓋上，收拾工具，回辦公室。
牢蕊看了一眼唐曼。
「你心神不定的，想什麼呢？」牢蕊說完，就出去了。
牢蕊到底是師傅，感覺到唐曼遊走八極，擔心妝會出問題。
果然是，青色，也是鬼色，這種妝用得極少，橫死的人，而且還是大惡之人，才會用這種妝，以掩其惡色，蓋其橫陰。
牢蕊十多分鐘后回來了。
「唐曼，你不適合當化妝師，滾。」牢蕊沒有喊，聲音很低。
唐曼一下就傻了，看着牢蕊。
牢蕊換上衣服，拎着化妝箱去化妝室，唐曼跟在後面。
「我告訴你滾。」牢蕊回頭瞪着唐曼。
牢蕊進了化妝室，唐曼就站在外面等著。
她確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就是犯了錯誤，也不至於這樣罵她，何況是一級化妝室的活兒，不至於這樣罵她。
她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郗婷從另一間化妝室出來，看到唐曼。
「小曼，怎麼站在外面？」郗婷和唐曼的關係還是挺好的。
「沒事，沒事。」
近四十分鐘，牢蕊出來了，看到唐曼。
「我讓你滾。」
牢蕊回了辦公室。
唐曼跟了進去，進去就喊上了。
「我到底兒犯什麼錯誤？你就是讓我死，我也得死個明白。」
唐曼的小脾氣來了，喊的聲音挺大的，把牢蕊嚇了一跳，回頭看着唐曼，突然一下就笑起來了。
「喲，小脾氣還挺大的，少廢話，把衣服換了，喝酒去。」
唐曼眼睛裏有眼淚。
換完衣服，唐曼說：「師傅，我想叫上郗婷。」
「張師傅的徒弟，也好，你們年紀差不多，交個朋友，到時候真出什麼事兒了，還有人救你。」
牢蕊說。
這是對剛才的事情不滿，她到底犯了什麼錯誤，唐曼還不知道。
換完衣服，給郗婷打電話。
出來，上車，郗婷跑過來，上車，看到牢蕊，立刻就收起笑容說：「牢師傅好。」
看來是很害怕牢蕊。
唐色，又去了唐色。
依然是那個房間，郗婷四處的看着，緊張的神情，看來是沒有來過。
郗婷小聲問：「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
牢蕊聽到了。
「你師傅張然人確實是不錯，但是就化妝的水平來講，依然是中級，也五十歲的人了，不過這樣也好，不會有什麼太危險的事情發生。」
唐曼一愣，心想，這師傅當着人家徒弟的面兒，說人家師傅不好，這也不是師傅的水準呀！
「牢師傅，我也多少聽過一些，你和我師傅有點矛盾，其實，我師傅人很好的。」果然，人家郗婷不高興了。
「這個地方，你師傅是進不來的，要不打個電話，讓你師傅過來，也欣賞一下？」牢蕊說。
唐曼也明白了，看來牢師傅和張師傅之間的矛盾不小。
郗婷也聽明白了，不說話了。
「師傅，喝酒吧。」唐曼說。
喝酒，聊了一會兒，郗婷說有事就走了。
郗婷走了，唐曼說：「師傅，你剛才……」
「閉嘴，今天化妝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還敢多嘴？以後我和張然的事情，你不準問，也不準插嘴。」牢師傅火氣十足。
唐曼也不敢多說。
吃飯喝酒，牢師傅喝了三杯了。
「你去裏間，這是鑰匙，格櫃最下面的，左面的抽屜，那東西你拿回家，裏面還有一本日記，你按照上面的去做。」
牢蕊說完，就站起來，穿衣服。
唐曼拿着鑰匙進了裏間，打開那個抽屜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