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650.密室商談

第648章 650.密室商談

「皇家實力也是異常強大,司隸就不用說了,幽州牧劉虞、益州牧劉焉、袞州刺史劉岱,陳國劉寵,還有翼州多個屬國,還有并州那個雁門郡武安日不可小覷,至少相當於五個州,我們都只能暗地裏做,他們是可以擺在明面上的!」老者長嘆,雖然世家天下,但是皇家畢竟是天下公認的主人,就算自己袁家號稱天下第一世家豪門,又如何?只能暗地裏佈局,還要小心翼翼,不能為之察覺。

嘉德殿,劉宏照常批閱奏章,張讓在旁,張讓緊盯着劉宏旁邊的奏章,慢慢的,一封信出現,不是奏章。

劉宏看了一眼張讓,卻沒有吱聲,打開信看過去,這是黑山頭領張燕的信,準確是一封歸降書,劉宏看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看張讓,看見張讓緊繃的身體,心裏當然明白,然後笑了笑,「阿父,這張燕的人在哪?」

「陛下,張燕兒子張方來京城送信的!」張讓畢恭畢敬的說道,這事本來不想做的,無奈張方送來三千兩黃金,見財心動,所以試試了,反正就算不成,天子也不會將自己怎麼樣的。

「他兒子張方?多大年齡了?」

「年方十二!」

「這張燕也捨得啊!朕記得是獨子吧?」

「是,獨子!」

劉宏點了點頭,沒有計較張讓的所得,為帝多年,當然知道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特別是這大漢天下,已經難找一壇清水了。

張燕讓自己獨子送信,這能說明很多事情,信中也說明了張牛角和唐周的關係,當初唐周來到雒陽高密的時候也說到了張牛角,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劉宏就是其一,而張燕能說出來,這說明那張牛角真的信任張燕,那黑山,百萬之眾,實際大多是百姓,而隊伍只有十餘萬,而且在黑山之中,能自給自足,不需要朝廷供給,這歸順卻是沒有給朝堂帶來負擔,這是好事,張讓也算是一大功勞。

「不急,過段時間!」劉宏決定先晾一晾張方,畢竟容易得到的東西不大會珍惜。

「諾!」張讓如釋重負,這三千兩黃金算是到手了。

劉宏突然間想到一件事,轉身跟張讓說道:「將七月前翼州刺史王芬奏章拿過來,給朕看看!」

張讓不明白,但也沒有耽擱,趕緊去將那份奏章找出,交給劉宏,劉宏緩緩打開,看着奏章上五個字「黑山賊猖獗」很是刺眼,然後自言自語道:「以黑山賊猖獗,要平定黑山賊為由招兵,而張燕說明,黑山之中就能自給自足,並沒有擾民,這說明有一方說了謊!」

一州刺史只是監督許可權,沒有兵權,翼州刺史王芬上書此奏章,自己才批複,給他兩萬募兵的權利,以清掃翼州黃巾餘孽,而這黑山軍就在其中,他當時就是以黑山賊危害百姓為由。

劉宏思慮片刻,看向張任,「阿父,派人去翼州,探查黑山軍有沒有擾民?記住,還要看多不多,越詳細越好,畢竟黑山之中派系很多。」

「諾!」

「派人將張方保護起來。」

「諾!」

翼州,刺史府,一個面部消瘦的儒士進入一個密室等待,翼州刺史王芬進入。

「子遠兄!」王芬一進密室就看到這個儒士。

「文祖兄!」這個儒士看着翼州刺史。

「坐下吧!」王芬說道,兩人坐在一個火盆子旁邊,火盆子裏面是黝黑的碳,這是關中一家商鋪發明的,以前火盆子用的是柴火,是明火,密室之中不能使用,但自從有了炭火,這密室之中還能一用,兩人都是從戶外進來,烘烤了一會兒。

「文祖兄,你那募兵令下來后,士兵已經徵召好了嗎?」

「三個月前就已經下來了,徵召士兵異常順利,僅僅十天,兩萬甲士就徵集完畢!現在正在訓練!」

許攸一笑,那是自然,很多來自世家的人員,家丁之類的,都是經過訓練的,大家有個共同目標,「文祖兄果然厲害!」許攸朝王芬豎起大拇指,雖然王芬也只是一個馬前卒,但馬前卒也是要鼓勵的,鼓勵又不用花銀子。

「不過,還要徵召一些,目標四萬吧!」

「可是募兵令只有兩萬啊!」

「聽說張任那小子在平城,都是翻倍招人的,嗯,那叫備用軍!」許攸解釋道。

王芬一愣,自己可是聽說過張任的事情,沒想到這麼大膽,但是這點,王芬贊同,於是點點頭:「可是,子遠兄,真的需要這麼做么?」王芬還在糾結,心裏極其彷徨,雖然手裏多了兩萬人馬,但翼州是蛾賊的老窩,現在還有零散的匪窩,此時懸崖勒馬,這些兵馬用於剿匪也是功績。

「天子淫亂,貪於享樂,信任宦官,外戚掌權,施行黨錮,逼害士族,賣官鬻爵,國之不幸。」許攸越說越快越說越氣憤,整個密室氣氛頓時壓抑起來。

密室突然門開了,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誰?」王芬站了起來,這等話可不能被偷聽去。

「誰?」許攸臉色一變,腰中劍已經拔出,迅速靠向門口。

「文祖兄、子遠兄,是我!」來人個子不高,七尺左右,出過聲音后,就步入密室。

來人聲音一出,王芬倒是放下了心,來者名叫周旌,常住在王芬家中,兩人如兄弟一般,這事他也參與其中,許攸看了一眼心也定了下了,都是參與這廢立之事的人。

周旌走進來,看了兩人一眼,將門關上,拖了一條椅子放在火盆子旁邊,面向王芬:「文祖兄,去年已故太傅陳蕃之子陳逸和襄楷到府上的那番話還記得么?陳家並沒有推動紙張的普及,作為四大世家,怎麼可能不知道紙張對世族的危害呢?怎麼可能主導可寫紙張的普及?是有人進入陳家紙廠,蠱惑了幾個廠,陳逸曾說,紙張普及最有利的就是皇室。」

王芬點了點頭,也就是陳逸和襄楷到自己這兒來,才會讓自己走上這條路,當時周旌在場,還記得襄楷來,曾說:「天象顯示不利於宦官,黃門、常侍這回真的要被滅族了!」當時自己就表示:「如果真的是這樣,我願意為天下人驅除他們。」

襄楷就是天下有名的相士,王芬當然相信。

於是王芬找來好友許攸等人相互交結謀划,謀划,周旌聯繫翼州豪傑,許攸進入雒陽找人幫忙,歷時已一年有餘。

「只是天子在位多年,根深蒂固,需要從長計議啊!」王芬想了想曹孟德給自己的答覆,曹孟德是自己多年摯友,幾乎第一時間就邀請了曹孟德,但曹孟德立即回絕了王芬,信上的寫着:「夫廢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權成敗、計輕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懷至忠之誠,據宰臣之勢,處官司之上,故進退廢置,計從事立。及至霍光受託國之任,藉宗臣之位,內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髃卿同欲之勢,昌邑即位日淺,未有貴寵,朝乏讜臣,議出密近,故計行如轉圜,事成如摧朽。今諸君徒見曩者之易,未鷪當今之難。諸君自度,結觽連黨,何若七國?」

王芬沒有將曹操的書信脫出,但曹操的書信字字珠璣,讓王芬記憶猶新,不敢忘懷,乃至多日夢中夢見,半夜而醒,夜不能寐,能不彷徨?此信就在自己的書桌竹簡之中。

「文祖兄,差已,此乃天意,順天應人,天象如此,給我等功勞,我等事成,想必天下響應,此事必定標榜史冊,名垂千古!」許攸繼續勸導。

「文祖兄,子遠兄沒有說錯,想必子遠兄在京城已有謀划!」

許攸點了點頭,沒有全盤供出,「太后離開河間國已有二十餘載,思念故土……」

「子遠果然厲害,居然有通天的手段!」周旌佩服的看向許攸。

許攸抱了抱拳,當然沒有說出哪個世家出手相助,僅僅自己一文弱書生,寒門出身,哪有那種通天的路子?

王芬為官多年,在刺史之位也有四年,也沒有宮內棋子,這許攸背景自己當然知道,沒有大世家出手,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王芬見許攸不想透出,也就沒有追問下去,只是將頭低下去,不讓兩人看到自己異樣的神態。

「太后不日就會向陛下提出寒食節回鄉祭祖!我想陛下多年未回河間也甚是思念!」

「也就是說,陛下寒食節前很有可能回河間祭祖?」周旌馬上就在計算時間。

王芬看向牆壁上翼州地圖,河間國的樂成,「從雒陽出發,必定經過河內,入魏郡,然後就是巨鹿、安平然後就是河間國。」

「這路徑我會打探清楚,不需要盲目猜測,我們這裏就是蓄勢全力一擊,務必成功!」許攸心裏篤定。

「那好,我繼續尋找能人異士,各地豪傑!」周旌看向許攸。

「嗯,那麼大家都準備吧!」

中平六年正月,嘉德殿中,劉宏看着翼州來的線報,黑山軍十餘萬,很少出黑山,很少擾民。

「傳張方!」劉宏沉聲道,這張方自己讓他在雒陽呆了一個月了,現在是該見見了。

「諾!」張讓一躬腰,自己退出,知道茲事體大,自己去將張方帶來。

張方,今年年僅十三歲,在黑山之中,他等同於王子,但張燕卻從小將他歷練,所以早早成為黑山之中一個小頭目,這次父親張燕可是思慮很久,決定讓張方自己孤身一人來雒陽,而且叮囑過要走張讓的門路,三千兩黃金開門,三千兩黃金對於不打劫的黑山寨,不是小數目,父親張燕這次是豪賭啊!

張方進入嘉德殿穿的是一身棕色的錦衣,而不是從黑山帶來的短褐,錦衣對於張方來說不是很熟悉,雖然穿過,自己在山寨裏面就有,難得重要的客人到來,張燕就會讓張方穿着錦衣來見客人,這是張方唯一一套,其餘時候都是短褐,跟黑山之中的百姓一樣。

「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張方記得張讓的叮囑,不敢抬起頭看看天子相貌。

「你就是張方?張燕的獨子?」劉宏看着殿中跪下的張方問道。

「稟陛下,草民就是張方,張燕的獨子!」

「嗯!汝父讓你來何事?」

「家父祈求陛下寬恕,願率黑山百萬之眾歸降,為國效勞!」

「黑山之中,成軍多少人?」劉宏沒用匪徒,而是用軍士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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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末年之公義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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