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698.計謀關中

第696章 698.計謀關中

「這很難,聽說關東諸侯在猛攻虎牢關,相國現在需要軍隊,現在在涼州到處徵兵,不會輕易放我離開的!」張綉還以為師弟有什麼好主意,結果依然沒什麼用。

「董卓既然將京城搬至長安,那必然會放棄雒陽,現在看起來關東諸侯很兇悍,但是每個諸侯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一旦雒陽得手,就有如一塊肥肉,眾人都眼紅,那時候只有真正清君側的人才會西征,其餘就在雒陽城一鬨而散,而繼續西征的也就一兩家而已,董公命人守住函谷關、潼關便可,那時候師兄只要有理由就可以離開長安是非之地!」

張綉眼睛一亮,會不會這樣,自己不得而知,但如果真的走勢是這樣,自己總算有理由離開長安。

「那什麼理由呢?」

「神出鬼沒的蛾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涼州,襲擊董卓的郿鄔之後,將臨洮董家包圍了,你說呢?」

張綉大驚,不是不知道,想起張任那匹訓練有素的重甲騎兵,一旦包圍臨洮董家,董卓怎麼能不派兵救援?這派多少都不夠幾個衝擊的,只有自己才能將對方「趕走」!

「此計甚妙!」

「還有一件事需要跟師兄討論一下!」

「哦?」

「如果哪一天董公卒,長安大亂,弟會通知師兄,到時候弟自然會力主師兄入主長安,這關中之地就是師兄的地方!」

「師弟……」張綉大吃一驚,想都沒想過這關中之地歸自己所有。

「師兄,天下馬上大亂,關東那十八路諸侯攻進雒陽為分界線,大部分都是回去搶地盤,諸侯林立是必然的!」

「師弟,你是說,又要回到春秋戰國那個年代?」張綉本來就不是從政之人,但這時候也慢慢聽明白了師弟的意思。

「是的,所以,弟希望師兄你能佔據這關中之地!」

「那弟為何不自取之?」

「弟有先帝任務在身,不適合取這關中之地,但可以助師兄取之,希望師兄為關中百姓能先取之,到時候天下大定之際,師兄擇一歸之!」

「僅僅如此而已?」

張任笑了笑:「當然不是,弟還有求於師兄!」

「師弟請說!」

「到那時,弟想要借道,望師兄允許!」

「借道?」

「是!西部鮮卑南下,進入益州!」

張綉豁然起身看向張任,厲聲道:「你是誰?你和西部鮮卑有何關係?」

「師兄別着急,現在西部鮮卑那些頭領都是我漢人,那也揚部落本來就是雁門郡太守和蒙胡部落合力所建,這些年來,吞併了整個西部鮮卑,並將西部鮮卑的疆土推進到西域都護府,幫我大漢擋住西邊之敵,師弟打算借西部鮮卑之兵力攻打益州南邊的南蠻部落,益州南邊南蠻部落有大批量瘴氣,還有有毒的蟲蛇,我不想讓我大漢精銳喪生與此,既然鮮卑鮮血何不利用一下,以他們鮮血為我大漢開疆擴土!」

張綉馬上反應過來,為何涼州北面和鮮卑交接的地方,鮮卑人已經很久沒有進犯了:「西部鮮卑你已經控制了?你不怕他們佔了多了土地出來!」

「有什麼好怕的,他們沒有支援,資源靠我們供給,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片飛土,我們想拿回來就能拿回來!」

張綉點了點頭,能用外人之力幫助大漢開疆擴土當然願意,但這假途滅虢之計也不是沒聽過,這得慎重慎重,畢竟鮮卑人在長城之外,一下子放這麼多鮮卑人進來,一不小心就是勾結外族之名永遠難以洗脫!

「這樣吧!有時間讓子龍帶着師兄去雁門郡,讓他們帶你們去蒙胡、也揚部落和西部鮮卑走一圈,你就明白了!」

「兄知道雁門郡太守武安日是師弟的老下屬,但有個問題不明白!」

「師兄你說!」

「師弟,你這麼說,你的實力居然覆蓋到西部鮮卑,那要愚兄來打點這關中做什麼?對你來說,關中唾手可得!」

「不瞞師兄,先帝還讓弟出任益州別架,只是劉焉一直沒給我任命,弟本來就是留守益州的,至於原因,先帝打算,到時候自然知道,但對於外人都會覺得是弟佔據了益州,一旦擁有雍涼之地,如同當年秦國之勢,勢必引起天下諸侯的注意,甚至是群起而攻之!」

張綉張了張嘴,一陣無語,他了解過自己這個師弟,最愛扮豬吃老虎,感情將自己當擋箭牌了,這有點難以接受啊!

「你怕天下群雄攻擊?」

「怕倒是不怕,只是,先帝布好的局卻因此破除,原先我也只想安定了益州,圖發展,再考慮其他的事情,但是西部鮮卑發展迅速,而且有大批量的鮮卑人可以利用,益州南邊那些南蠻時不時造反,還不如一次平定完畢,但他們的毒瘴之類的,不想讓漢人的生命浪費於此!」

「你不怕,我送給其他諸侯?」

「不怕,我只希望為漢中百姓,你能安定他們,不要再有流離之苦,重要的是,這樣西部鮮卑就慢慢換成我大漢男兒為主,不怕他們反叛了!」

「好辦法!」張綉嘆到,難怪這小子當年將鮮卑人玩弄在股掌之間,而且把鮮卑人的有用價值榨乾。

「何況弟還能滿足兄的願望,西征烏孫、貴霜、康居,如何?」張任補充了一句。

這話說的讓張綉心痒痒的,生平所願啊,但張綉畢竟是多年在童淵膝下學習,馬上反應過來:「這麼說,師弟志在天下?」

「弟不願為帝,也不願為王,更不願為霸王,願複姓漢室為己任,扶持新帝一統天下!」

「師弟曾說,這是先帝佈局,先帝希望關東一團亂嗎?怎麼可能?」

張任前行幾步,思慮片刻:「師兄遠在邊陲,不知道大漢境地,弟說兩個數據吧,當年陛下建西園軍僅僅兩萬人,但陛下一直沒有錢,到最後到了賣官鬻爵才能勉強建起西園軍,這次關東諸侯會盟,知道袁家帶了多少兵甲么?純粹袁家就有十萬餘,這還是他們實力的一小部分,雖然他們只有有三個郡,但是說有兵就有兵,他們都不是地處邊陲,按漢律每個郡最多也就八千兵,也就是說袁家財力隨意一招就是十萬人,這還只是袁家冰山一角,關東諸侯三十萬士兵會盟,還有十多萬是袁系的官員,比如翼州刺史韓馥就是袁家出來的,已故的并州刺史丁原,包括董卓本來也是袁家出身,世家平穩發展了數百年,早已尾大不掉,如同當年春秋戰國,只是他們有了自己的國度,對於大漢天子來說,給他們機會,讓他們互相攻擊,都打沒了,再出手拿回來,這時候世家都已遍體鱗傷,該收回的土地照樣收回,最後皇家統治就會平穩多了。」

張任頓了頓,然後說道:「實際上,這根本原因是以儒家思想為基礎!」

「儒家思想?」張綉雖然是練武之人,但是對於儒家思想極其嚮往。

「是的,儒家思想雖然有很多好的地方,但核心思想是有利於世家與士族……」

「不是保皇么?」張綉一愣,一直以來,很多人都告訴自己儒家保皇思想,但到了小師弟口中卻成了有利於世家與士族。

「呵呵……,表面上是,儒家思想具有迷惑性,當年武帝或許也被儒家保皇的表面給欺騙了!《孟子》的《盡心章句下》中『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難道不是?」

「那我問你,民為貴,那麼底層民眾的話語有沒有到達天子?天子的政令有沒有貫徹到底層民眾?」

張綉一愣搖了搖頭……

「那麼誰代表了民眾?是世家、是士族、是官員體系!在察舉制下,官員體系就在世家士族手中,他們代表了民眾,也就是說天子為輕,世家貴族為重,這才是儒家思想的真正意圖……」

「這……」張綉還想爭一下,但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了。

「天子只有接近民眾才能真正了解民心,而且要在其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才行,不然會被安排,也未必真的知道真實情況,否則始皇帝五次巡視,為何沒看出天下大亂在即?而始皇帝的五次巡視後來被稱為炫耀、鋪張……」

「說白了就是不希望天子貼近民眾而已,他們好代表最貴的『民』!」

「《周禮、秋官、司寇》,有」刑亂國、用重典「之說,上下文如下:大司寇之職,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國,詰四方。一曰,刑新國用輕典;二曰,刑平國用中典;三曰,刑亂國用重典。實際上就是說明一件事,刑亂國,民不畏死,所以要用重典,刑新國,由於民眾經歷戰亂,苦不堪言,所以不能增加刑法,不能給民眾太重的勞役,稅負等,這有一定道理,但是近些年就有亂世用重典,盛世施仁政,看起來脫胎於周禮,實際上這是荒謬,武帝時期使用張湯、寧成等酷吏,當時很多人罵,也有很多人支持,罵的人都是世家和儒家之人,他們受不了與民眾一樣對待,支持的人卻是因為他們不畏權貴,宣帝依法治國,卻是太平盛世,他兒子元帝採用儒道治國,卻將帝國帶入深淵,實際上不是因為重典不重典,由於秦國的成功,儒家沒有辦法解釋,所以就編出來說亂世用重典,盛世就要用儒家的仁政,盛世不依法治國,而是仁政治國,那麼有利於世家豪族不斷地巧取豪奪民眾的土地,說白了仁或者不仁,還不是在天下的筆杆子那?先帝在世,一成稅收,但是世家豪族的租賃卻要五成以上,但是民眾依然認為是天子加稅,有些地方重大災難,先帝免稅,地方上依然收稅,民眾依然是認為天子所為,為什麼?那是因為輿論在天下世家和儒家手中,還是那句話民眾之心無法上大到天子,天子也不可能對於底層民眾情況那麼了解,就會被官員體系蒙蔽!再說一個輿論導向,就像現在十八路諸侯討董卓,現在還有一句話,就是「漢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說白了就是想造反,瓜分大漢天下,說的那麼好聽,聽起來還是對的。」

「《禮記·曲禮》中『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這句更明顯,法家有言,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實際上就是要讓人尊法,但刑不上大夫,是為了保皇?禮不下庶人是因為保皇?說白了,世家士人想犯了法,自己想辦法最後躲過了最好,躲不過的話希望仁政保住自己,至於赦免其他民眾,重要麼?」

「兩次大漢建立,開始都是窮困,然後國家發展,世家和貴族通過各種手段,慢慢兼并民眾的土地,還有利用各種功勞獲取了皇家的土地,皇家越來越缺乏資源,民眾流離失所,世家越來越強,最後導致割據勢力的產生,外族的強大,需要皇家的力量,而世家躲在國家的身後,搖旗吶喊,看着皇家為國家流盡最後一滴血,然後,黃天當立,或許對外族的仁慈,就是世家們所期望的,因為外族可以消耗皇家的實力,到一定程度,某個世家可以取而代之,所謂皇帝輪流做,明朝至我家,就是這些世家的期望。」

「而儒家一直提倡家國天下,家在國之前,世家最根本的就是家族強大,皇家卻是皇權集中,這就是矛盾的根本,世家那麼多代代總有人才出,而天子未必個個是明君,一旦權力易位,天子皇權空置,王朝就危在旦夕。」

「或許這些儒學本來沒有偏袒世家士族,但是最終他們被世家士族利用……」

張綉沒有爭下去,因為已經沒有辯駁的言語。

「一旦形成了,王朝迭替的死循環,每個朝代最多三百年,皇家就會為國家耗掉最後的鮮血,世家貴族也趁機崛起!」

張綉一愣,懷疑的問道:「有這麼誇張么?」

「不,這並不恐怖,更恐怖的是,中原王朝虛弱的時候,草原一統,諸胡擰成一團南下,那才是漢人滅國亡種的時候!」

張綉雖然是武人,但自己師弟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想想也就能明白。

「如果真是這樣,兄願為弟做這擋箭牌,為大漢復甦擋在最前線!」張綉實際上沒有多少城府,但是相信自己師傅童淵的目光,師傅曾經說過,自己這位師弟可為大漢擎天之柱。

「到時候,弟會有證明,以寬師兄的心!」

「好,一言為定!」張綉沒有高興,這路很長,突然間有種重擔在肩的感覺,張綉本來就是隨性之人,不是喜歡承擔很重的任務,不然,當初有機會跟馬騰一爭涼州刺史的,畢竟到皇宮之中向天子敘述的是自己師弟,但張綉不想做刺史,只想帶帶兵而已,沒想到很有可能負擔起偌大的關中。

「此事不宜與人說!」

「這,兄當然知道!」張綉想了一會兒:「只是治理地方非我所長……」

張任笑了笑:「弟給你推薦兩個人吧,到時候讓他們到你面前,他們在就能幫你雍涼之地!」

「或者你讓子龍帶人前來,幫助我!」

「好!」

陳倉道口,萬餘百姓結伴而行,他們是主要是隴西郡、漢陽郡和武都郡三郡百姓慢慢匯聚而成,綿延十多里,這些百姓都是因為漢中田地租賃低,稅收低,還有官府提供免費的牛開墾荒地,所以已經走了兩撥人了,這已經是第三撥人,百姓們將官道佔滿了,有些挑着擔,有些富裕的家庭趕着牛車,大家都面帶喜色,如同奔向幸福生活似的。

一陣馬蹄聲驟起,一個白衣白鎧少年將軍騎着一匹黑色好馬,面色並不好看,領着一隊騎兵從官道快速跟上,百姓們很習慣的將半邊位置讓出來,讓軍大爺們過,這個白衣白鎧少將穿過百姓人群,然後調轉馬頭,騎兵們將路口堵住,百姓們愣住了,這少年將軍堵住了大夥的路。

「你們為何堵住我們的路?」一個百姓忍不住問道,畢竟大家嚮往美好生活,不能因為你是兵哥就攔住我啊!

少將軍將軍將馬驅趕前行兩步:「鄉親們,大家何必背景離鄉?大家住慣了涼州,涼州不好么,地方大,自家住多大的房子都行!」

「這位兵小哥,我們也不想背景離鄉啊,涼州地方是大,但能種的土地就那一點,還必須得交租賃費啊!」

「租人家的地,怎麼可能不交租賃費的呢?」

「但我們涼州至少交五成,漢中那邊,只有兩成,稅收也是一成,如果開墾荒地,別說租賃費沒有,還免稅,官府送牛,不,牛是借用給我們兩年!」

「我父馬騰對百姓秋毫無犯,我就想問問這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啊?鄉親們,你們想想,有這樣的好事,天下百姓不都去漢中了?說的我也想去!」馬超一邊說道一邊慫恿百姓,對於百姓離開涼州,馬超也沒辦法,但是都走第三撥了,馬超忍不住帶着人來攔住。

「是少將軍……」百姓也對馬騰感恩戴德,只是這漢中條件實在太好了,聽到的心裏都砰砰砰的值動。

「我聽說,漢中政策就是這樣子的!」

「我聽之前去的兄弟讓人捎話回來!」

「想去就去唄,還有漢中徵兵,合格者,一年餉銀三十兩!」一個聲音從馬超身後傳出來,一個拿長矛的中年漢子騎着一匹高頭大馬,馬身是花色的,慢慢出現,身後跟了一隊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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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末年之公義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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