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863.話說人生

第861章 863.話說人生

「什麼?」劉波當然沒有聽明白。

「走,我議題是『人生』,具體時間你來安排,這幾天我在雒陽,你找司隸校尉恆木公就行了!」張任馬上轉移話題,剛才的話語這有點猥瑣。

「好,時間我來安排!」

「走!」

三天後,大漢太學之中,一場公開課,邀請的是當年雒陽城內赫赫有名的人物,當年宿戎邊疆,叱吒南陽,後來慢慢歸於平淡的平城侯、益州別架張公義,來聽張公義講課的人不少,太學里的人只來了一半多,其他大多是各路商賈,還有真正意義上看的清楚天下大勢的人,大量的世家中人,益州別架到司隸來講課也是開了首例,如果說益州牧當年到了司隸也就是一個郡守級人物,未必比河南尹大,更何況益州別架,在某種意義上,甚至不如雒陽令,但太學在校長劉波的支持下就邀請了公開課,嗯,據傳說,這張公義就是借了劉校同窗的機會,才得以在太學講課。

劉波坐在一邊,看着下邊太學的學子只是來了一半多,他們大多都是因為自己的因素才來,不然這太學學子估計兩成都不到,劉波只好搖了搖頭,當年鄭玄公公開課人聲鼎沸,有個角落就已經很滿足了,現在張公義將公開課,居然這等場景,劉波很清楚,論談人生,康成大師也未必比這小子豐富,或許他看的更加透徹,要知道,他還有兩個師傅,兩個聖級師傅,對於世間事情,真未必有人比他們看的更清晰,更何況他實際上就是這四州之主,至少是四州,劉波突然想到,之前被這小子岔開話題,他說要告訴自己實話的。

「劉校,這人有點少啊!」

劉波搖了搖頭:「這張公義不是常人,這兩、三天我仔細研究過他,不出手則已,出手則驚世駭俗,既然他敢上台講人生,必然有比常人非一般的感悟!」

台下學子也在商討,這張公義在五方諸侯共擊漢中之後,幾乎處於平庸,但在此之前可是風雲人物,到哪那兒就有風起雲湧,至少算是半生傳奇,但近十多年,趨於平淡,他的公開課?沒人聽說過他知識淵博啊,這時候台下學子輕輕的商討著,議論著,都不看好張公義。

與學子們不同的是各路商賈,長安張家的、蜀郡張家的、魯家的、甄家的、曹家的、蘇家的,僅僅這六家之人就佔了另外一部分大半地方,這還是各家約束了自家的弟子,不然人還要多,在這幾家中,張公義才是張瑞的後台,才是張家崛起的真正領航人,真正的商界第一人,作為商賈,居然在太學這一如此尊貴的地方講課,這是商界的光榮,更何況他談他的人生,對於自己有沒有什麼啟迪之處呢?只有商賈之家才對張任由心的敬佩。

還有一小片區域,大家都互相認識,相互打着招呼,互相低聲的交流着,有的指著四周,跟旁邊低聲的說着,這小片區域也有幾個沒有打招呼,現在卻是閉着眼睛,任由外面的吵雜聲都不會影響自己,只有族裏幾個小輩會上前鞠躬、請安!

角落裏,一個身着長袍的男人,安安靜靜的坐着,不知道他是何方人物,劉波也是覺得奇怪,仔細看過去,任憑自己如何看,都看不清楚。

枱子上,一道人影顯現出來,張任依然一襲黑色長袍,慢慢走出來,布冠長袍,手裏拿了一個……呃…,杯子?一個透明的,琉璃制的杯子,杯子有三圈銀圈,底部也是銀色,兩頭卻是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製成,但裏面看得到水在裏面晃動,還能看到裏麵茶葉漂浮着,張任將杯子放在枱子上,然後緩緩坐下,看了看台下人數不多的現場,主要三片區域的的張任馬上認識出來,這並不難。

當張任走出來的時候,現場馬上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張任,張任武藝當年名震京師,領兵威震邊關,為官能鎮住一方,造福萬民,名聲還不錯,但沒人聽過這傢伙治學也可以啊?太學的學子雖然不屑於這張任的公開課,但是這基本的尊重和素質還是有的,畢竟是到太學來講課,說到底,自己算是半個主人。

世家中人,來的也是極其有智慧的,關東諸侯和世家看不出來,但自己就在這腹地,多少也有些人也能看出一些苗頭,這四州之地的主人,早早將門下的娃兒們控制起來,本來應該最為喧嘩的商賈,卻因為張任在這幾家富商中的威名,不用控制,人一出現,就安安靜靜下來,所以在張任出現時整場就鴉雀無聲。

「今天,我們探討一下人生,諸位可以隨時提出發言,但是由於時間有限,每一段本人就隨機抽取三個人三個問題回答。」

「人生是什麼?人生是人從出生到老,都是一個對自己,對身邊,對世界認知的過程……」

場內世家中人和太學學子不禁嘩然,這傢伙居然通體白話文。

一個太學學子站了起來:「尊駕雖然是武將出身,但是既然開公開課……」

「你是想說,不能用白話?」

「是!」這個太學學子斬釘截鐵的說道,四周太學學子也是點頭稱是。

「嗯,這個問題問得好,這問題也是人對世界認知的過程,我回答與你!」張任笑了笑:「首先我們來所說文字的發展,文字最早的是象形文字,比如說,這個『鳥』字。」

張任用筆在牆上寫了一個「鳥」字,只是不過是象形文字的鳥,然後在後面寫了兩個字,分別是楔形文字、小篆,然後看着太學學子們:「文字的開始是模仿,這個『鳥』字就很想一隻鳥,後來演變,成為小篆,然後就是大家手裏寫的『鳥』字,字越來越簡化,越來越容易,同樣的作為文字的載體,也在演變,最早的時候人們刻在石頭上,就像太學門口的熹平石經,後來刻在竹片上,到了蒙恬將筆進化,才是寫在竹片上,至於紙,我們待會再說,想想先輩們用刀在石頭上、竹片上刻字就知道寫一個字有多難,所以言簡意賅,文字濃縮才是大流,但是世間人們大多使用白話文!」

另一個太學學子站了起來:「尊駕的意思是讓我們跟普通平民交流?」

「天下眾生平等,沒有高低貴賤,放下所謂的身段走下去與平民交流!」

一時間太學學子嘩然,這年代士農工商,士為第一,高高在上,所有讀書人真正奮鬥的目標就是最後成為士,如果不能成為士,那麼寧願治學一輩子,現在,張任告訴他們都是平等對待的,這讓太學學子和世家們如何接受的了?

「所謂高低貴賤,無非是所謂的出身,只是投胎好一點罷了,你們有機會在太學裏面念書,甚至念上書,你們說是依靠你們自己的本事還是祖上的庇佑?那隻能說明你們祖上很厲害,不是你們本身很厲害,怎麼體現你們很厲害?你們學校成績優異說明了你們自己努力,實力高人一等,跟一撥沒有機會念書的人比,就有如你們念書的時候,跟三歲兒童比試一樣的,要麼跟條件差不多的人比試,你們看不起的人,或許他們在最底層的人們,但是他們辛苦勞作著,沒有任何倚靠,沒有農民,我們沒有飯吃,沒有勞作的,沒有商人,我們買不到合適的東西,也就沒有天下的繁榮,士人做了什麼?從小念書,目標大部分就是為官,管理他們,還有一些就如你們,為大漢文化做出了傑出的貢獻,但是沒有農工商,這世界就沒有了基礎的東西,你們會餓著肚子,竹簡、紙張、筆都要自己做,你們買不到合適的衣服,還有其他的東西,他們是基礎,猶如這棟樓,他們是地基,是第一層,你們是高層,是棟樑,但沒有他們,就倒塌了,沒有你們高層棟樑,他們就得淋雨,所以都是一樣的,相互相依,就算有尊卑,那也只是表面現象,我的老師,曾教我們要深入民間,了解人民,只有深入了解,才能管理他們,讓他們更加開心的勞作,脫離底層百姓,再好的制度都是沒用的,我們益州百姓收入都是這司隸這一帶兩倍,甚至三、四倍,那是因為我們益州百姓,辛苦勞作,他們收成多了,我們的收入也多了,日子就過的更好了,這是相輔相成的事情,換個角度,如果他們的孩子也有機會念書,就肯定差么?當年中平年間四校比試,鴻都門學那幾個孩子都是窮人家出身,他們一個村莊供一個或者兩個孩子出來念書,他們努力的念書,最後那次比試,看到沒有,不差的,如果給他們機會,他們也能出人頭地,所以你們之所以驕傲,那是因為你們有個好的祖上,或者說投了個好胎,如果你們要證明自己的確是人上人,需要證實自己,怎麼證實,為大漢做出貢獻,而不是天天在太學傲嬌!」

通體白話,在場沒人聽不懂,太學的學子被張任一頓訓斥之後,突然沉默起來,這番話太駭人聽聞。

「繼續說下的,當文字簡化,而且可以用筆在紙上書寫,比以前簡單了許多,你們應該用上了印刷版的書籍,白話多些字,已經不成問題了,也就是說未來會普及白話文,這就是大勢所趨,我只是先驅而已!」

角落裏,那個身影的主人莞爾一笑,這小子從小就是通體白話,現在說的這麼冠冕堂皇,變成白話文先驅,什麼用刀刻難,當初這小子寫文章不就是用刀刻,也沒覺得他寫的慢啊!不過,拗口的話或許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用刀刻可以省很多字,省力很多,更省時間。

「這個問題就到這吧,我們繼續,我們的人生如果從行動力來開,實際上是對稱的,人剛出生的時候,沒有行動力,在父母的懷抱中,然後只會爬,然後慢慢可以站起來走,然後可以跑起來,吃也是剛開始喝奶,然後稀粥,然後就是米飯,成人後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後老了,跑不動了,然後慢慢走,跟小的時候學走了一樣,然後如果沒有人幫忙只能躺在床上,或者爬,坐在椅子上,慢慢失去了行動力,吃飯這時候也都是喝點稀粥!這就是我們的人生,老了和嬰兒是一樣的,只是嬰兒讓大家更加喜歡,老了很多人不願意靠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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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末年之公義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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