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放棄
黏糊溫熱的血從頭頂流下來，胡愛斌伸手一摸，瞬間嚇暈過去。
姜亦轉身，看向胡招娣，朝她伸出手：「起來吧。」
女生抬起頭，愣愣地看了她好幾眼：「你……你是姜亦？」
這和她想像中的姜亦完全不一樣，姜亦那麼乖，怎麼會打架呢？
「不然是誰？」姜亦輕輕一笑，俯身抓住胡招娣的手肘，一把將人拉起來。
「手機在地上。」她指了下胡愛斌身邊的黑色手機。
胡招娣看了一眼，彎腰去撿，然後極不情願地用胡愛斌的指紋解鎖屏幕。
姜亦低頭，拿了自己的手機出來看，沒有關注胡招娣在幹嘛。
好一會兒，傳來女孩的抽泣聲，她哭的很隱忍，想極力剋制卻無能為力。
姜亦抬起頭，胡招娣已經把能刪的東西都刪光了。
「走吧。」姜亦把自己的手機放進口袋，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濕巾，「擦擦指紋。」
胡招娣抹了把眼淚，點頭照做。
正是課間，外面很熱鬧。
走廊的盡頭，胡招娣蹲在一邊，她抬頭看着身邊倚靠着牆的女生，瞥見她精緻的鼻樑高高翹起，微弱的光打下來，模糊了側臉，只能瞧見大致的輪廓。
連輪廓都這麼美的女孩，打着燈籠都難找吧。
「謝謝你。」胡招娣的聲音有點啞，聽起來很是憔悴。
女生側過頭，眼睛微微向下，莞爾：「不客氣。」
她笑的好看，還帶着幾分張揚，在昏暗的燈光下，看着很邪性。
美的和平時不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胡招娣倉皇別開眼，現在與姜亦對視，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彷彿裏面是另外一個靈魂。
「猜的。」女生說的風輕雲淡。
胡招娣抬頭，悄悄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去。
嚴素素之前和她說過，姜亦很奇怪。
嗯，確實。
怪好看，也怪會打架的。
這麼美又這麼颯的一個女孩子，難怪喬爺對她跟別人不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課鈴聲打了，外面也漸漸安靜。
「我走了，你快回去上課。」胡招娣撐着地起身。
姜亦點頭，看着女生一步步離開，好一會兒后，她才掉頭回教室。
十班很吵，即便這是章老師的晚自習。
「那個從二中轉過來的胡愛斌，看起來好油膩啊。」
「就是，聽隔壁班的朋友說，上課只點女生的名，課代表還重新選了一個女生，就她們班最好看的那個。」
「胡愛斌為什麼被二中趕出來啊？」
「不太清楚，好像是犯了什麼事吧，家裏有關係，又不能開除，只能調我們一中來了唄。」
「合著我們這兒是個樂色桶唄。」
「報告！」女生清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十班的同學不由自主閉了嘴，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
「進來。」看到姜亦，章老師的心情也好了。
女生點頭微笑，走進教室時彷彿腳下生蓮，步步生花。
「誒，姜亦，你去找了胡老師嗎？」章老師突然想到了姜亦打的那個電話。
聽到這個，全班人的耳朵都豎起來，要知道那個胡愛斌是個老色批啊！
姜亦先是一頓，隨後又笑着反問：「我為什麼要找他？」
呼——
十班人都鬆了一口氣。
「難道我當時聽錯了？」章老師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再問。
畢竟姜亦成績這麼好，學校老師都考不過她，更別說一個上了年紀的地中海了。
……
翌日，胡愛斌請了病假。
學校里都在傳，不知道胡愛斌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被打了。
姜亦沒有心思聽這些八卦，中午一放學就往水南街走。
她走的是小道，這邊很久沒人清理，還能看到小混混打架留下的痕迹。
「姜亦！」身後是憤怒又刺耳的聲音。
女生抿唇一笑，兩個小梨渦展露，她回頭，目光帶着幾分挑釁。
胡愛斌頭上纏了好幾圈紗帶，眼睛下的黑眼圈很重，看來昨天他是一整夜沒睡好。
「還活着呢？」姜亦笑着，從口袋裏拿了一個口香糖出來，撕開包裝放進嘴裏。
「你你你……目無師長，把我打成這個樣子，我要告你去坐牢！」他一大早就在校門口蹲姜亦出來，就是為了出這口惡氣，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這麼頑劣，沒有一點悔改的自覺性！
「讓我去坐牢？」女生冷笑一聲，眸低的狠厲浮上來，「你也配？」
胡愛斌一怔，被她的眼神嚇得倒退一步。
還沒待他作出反應，女生就從幾米遠的地方突然出現在眼前，單手扼制住他的脖子。
「你……你要幹什麼？」胡愛斌嚇得臉色泛白，他掙了兩下，沒有一點用！
「我告訴你，這是犯法的！」
「那你做的事情就不犯法了？」姜亦瞟了他一眼，一個轉身，將人按在側面的牆上。
胡愛斌只覺得天旋地轉，後腦勺與牆面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音，很痛，聞到了血腥味。
「你敢這樣對我，我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姜亦斂下眸子，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眼見着胡愛斌的臉色發紫，她笑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了。」
「你……」胡愛斌已經喘不上氣來，瞳孔越來越大。
嘭。
不遠處的吊腳樓上，掉下來一個易拉罐，罐子滾呀滾，到了姜亦的腳邊。
她抬起頭，看到了吊腳樓上看熱鬧的年輕男人，微微一頓。
隨後，她若無其事地鬆開手，從口袋裏打出一張獨立包裝的濕巾，將每一根手指擦乾淨，然後笑着：「喬爺，好巧啊。」
喬也眯了眯眼，瞥了眼姜亦身邊的男人。
許是以為鑽了空隙，胡愛斌想開溜，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伸出來的一腳給撂翻了。
「真是不小心呢。」姜亦朝着喬也笑，一隻腳直接踩上胡愛斌的心臟。
瞥了一眼，喬也直接從三米高的吊腳樓上跳下來，穩穩落地。
「吃飯了嗎？」他沒理會地上的胡愛斌，直接看向姜亦。
「還沒呢。」
「上我那吃點？」
「好。」
喬也掃了地上的男人一眼，眸低微涼。
「走吧。」他撿起地上的易拉罐，順帶踢了下胡愛斌的太陽穴，胡愛斌瞬時昏死過去。
「還不跟上嗎？」喬也走了兩步，停下來等人。
「來了。」姜亦一大步邁出去，牽住了男人的另外一隻手，很暖和。
喬也抿了抿唇，右耳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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