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夜談（十六）
「要利益最大化，當然是去扳倒富可敵國，戰力卻不出眾的蘭陵金氏了。金氏的油水可比魏無羨這種種蘿蔔的窮光蛋多？蘭陵金氏善於蠱惑人心，但小辮子也是一抓一大把。要是把金家作為目標，別說大頭了，哪怕是散修混進去也能摸幾樣寶貝出來呀。至於聲望，隨意殺死幾個作惡的金家人得到的聲望不會比殺夷陵老祖手下的走屍低呀！」
仙門百家：被點醒了！受教！
「大哥，金家完了。」聶懷桑嘆息道。
我就喜歡聶導怎麼了：阿宋，你對瞭望台是什麼看法？
「瞭望台就是美化成烏托邦的監察寮，本質與監察寮並無區別。溫氏為了監察寮滅江家等世家，金光瑤同樣為了建瞭望台網羅罪名，滅不少世家。我認可要建立一些大項目必然有少數人被犧牲，但這個犧牲絕不是抄家滅族。」
「金光瑤為建瞭望台嫁禍反對者毒殺他的兒子滅人全族是什麼性質？就相當於你要建一個水庫防洪防旱，剛好這裏有個村子。但主事者不是做工作請村裏人遷走，而是直接把村裏人屠殺乾淨了。」
「然後再分析一下瞭望台的分佈，雲萍百姓遇到邪祟只能求神拜佛，你說是雲萍隸屬蓮花塢，金光瑤不好管。義城又推說義城偏僻，可從掘墓人出現在義城推斷，義城並未偏僻到金光瑤這位仙督不知曉。他不僅知曉，還心知肚明，縱容薛洋屠城更像是交換。薛洋為他掩蓋犯罪證據，他為薛洋提供□□。」
「說了分佈，我們再說一下瞭望台是否實現它所描述的烏托邦式的設想。瞭望台只是死物，最終是由金光瑤指派金家人、親信及百家修士駐守。書中沒有具體寫瞭望台做過什麼，但我們分析一下守瞭望台的這些人。我們都知道百家默認不死不出，而金家——」
「莫說瞭望台了，就是金麟台上，在金凌成為宗主后，有位商人上門求助就曾說過，若是在金光瑤時，莫說請來宗主除祟，他就是把酬勞翻十倍，都請不來宗主的門生。金光瑤直接掌控的金麟台尚且如此，天高皇帝遠的瞭望台就可想而知了。有錢的商人且請不動仙門除祟，可想而知那些沒錢的底層百姓過的日子了。」
「由小及大，從金麟台的行事推斷，瞭望台不僅沒有實現它所描繪的作用，反而印證了反對者的話，這就是金家斂財和監控百家的工具。明證就是金光瑤上位后，金家比金光善時更奢華。這錢哪裏來的？金光瑤少時沒有受過很好的教育，若說陰謀詭計是無師自通，他還無師自通了做生意？」
「哪怕他無師自通了做生意，身為金氏宗主、仙督，還要旬月與藍曦臣來個秉燭夜談，他哪裏來的時間過問生意？原本只是說他時間管理大師，你們再給他貼金，那得會□□術了。且你覺得金光瑤有那麼善良，辛辛苦苦賺的錢都給金家人揮霍？」
「唯一的解釋就是金家在金光瑤成為仙督后，成為共同受益人。在自己的封地能夠搜刮的民脂民膏有限，但可搜刮的地域擴大了自然就能搜刮更多了。從金家的受益情況看，又印證了一件事，那就是金家人不會對金光瑤陽奉陰違。因為金光瑤掌握着他們的財路，而唯利是圖的金家人會和錢過不去嗎？」
「OK，今夜我們的讀書會到此結束，歡迎大家準時收聽下期節目。我是主持人阿宋，我們下期再見。」
「大哥，結束了！」聶懷桑小聲道。
天音一停，聶明玦一躍而起，沖向上首的金光善想要將其制住。在座的諸位宗主幾乎同時撲向了廳內其他金家子弟，藍氏雙璧立即召集外面的門生和賓客將金麟台控制起來，以防金家人趁亂逃走。
「諸位宗主，且慢！」見眾人慾大開殺戒，聶懷桑立即叫了一聲。
「聶二公子有何話說？」經歷了天音，誰也不敢將聶懷桑當做普通紈絝看待。
「大哥、曦臣哥哥、諸位宗主，天音所言我們之所以在魏兄、岐黃一脈等事上錯信金家，枉殺無辜，就是因為聽信一家之言，不曾求證。可若我們今日只聽天音之言，不求證，就直接殺了金家人，那與天音之中所行又有何區別？依我之見，不妨先將金家人控制，一一核實他們的罪行，若未涉案的婦孺不必牽連其中，方不負天音予我等一場機緣。」
「懷桑所言有理！」藍曦臣上前道。
「我亦相信聶二公子！」歐陽宗主上前道，「方才天音所言，聶二公子為人公正，恩怨分明，我提議就由聶二公子主持公審。」
「啊——」聶懷桑傻眼了，他真的只是個小紈絝啊。
正在此時，藍忘機押著金夫人和蘇涉從外面走了進來。
「赤峰尊、澤蕪君，妾願意配合百家公審，提供妾所知的金家所有犯罪證據，只希望如聶二公子所言，勿要株連不曾參與為惡之人。我兒子軒對金光善和金光瑤所行之事一無所知，兒媳阿離，不解世事，絕對不曾參與過那些事。」
「金夫人若肯配合，再好不過了。」歐陽宗主注意到被捆的蘇涉，「這位蘇宗主？」
「天音結束時，金子軒與金光瑤在一起，金光瑤偷襲金子軒致其重傷后逃走，幸金夫人及時趕到相救，蘇涉為金光瑤斷後被擒。」
「既然蘇涉落網，不妨先核實千瘡百孔咒之事，也可印證天音真假。」聶懷桑提醒道。
蘇涉奮力掙扎，高聲咒罵，又說聶明玦和藍曦臣無情無義云云，為金光瑤喊冤。藍忘機卻懶得與他爭執，一劍挑開了他的衣襟，露出了那些反噬的孔洞。
聶懷桑一拍扇子，嘆道：「目前為止，天音所言中已發生的事情全無疏漏，眼下最重要的是煉屍場。若那煉屍場真的存在，必須立即找到並派人過去，以防金光瑤和薛洋毀屍滅跡。」
「懷桑所言不虛！」藍曦臣提議大家分開審問金家人，得到煉屍場地址，由聶明玦等帶人前往煉屍場救人，搜證，聶懷桑與藍忘機、歐陽宗主等留在金麟台繼續審問金家人。
在藍氏雙璧、聶明玦、聶懷桑和歐陽宗主等仙首和名士堅持下，此番對金家審判堅持了人證物證俱全原則，甚至下帖亂葬崗，請來魏無羨和溫氏姐弟作證，整理月余，歷時三日，方完成判決。
首惡金光善，以人為餌夜獵、虐俘的金子勛，助紂為虐的秦蒼業等被處死，百家通緝在逃的金光瑤和薛洋。金夫人首告有功，免死終身拘禁，其餘人或處死或限制居住窮奇道，無惡跡的老弱婦孺准居金麟台。但金家產業及金麟台外的所有屬地都被分發賠償給受害者。
在聶懷桑提議下，一直沒有分配的不夜天仙府被賠償給了魏無羨，魏無羨和溫情一脈在藍聶兩家主持下還分到了一筆賠償款，終於不用種蘿蔔為生了。同時為了表達曾經不解內情站位的愧疚，聶明玦和藍曦臣又私下備了一份賠禮，當眾向魏無羨及岐黃一脈致歉。
大勢所趨，江晚吟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出了一筆銀錢，表明自己無意恩將仇報，以順利接走姐姐一家三口。知道江厭離一家三口被江晚吟接走，魏無羨也沒說什麼，只是在江家人來送賠禮時，讓人將為金凌準備的禮物帶回去了。
看到這份禮物，卻沒有看到魏無羨，江厭離和江晚吟便明白了魏無羨的選擇。或許，他們終非同路人，相忘於江湖，對彼此才是最好的選擇。
魏無羨將亂葬崗安排妥當，帶着溫情一脈遷居不夜天。相較於亂葬崗，破敗的不夜天城堪比仙宮了。溫情不在乎江晚吟的態度，經歷此番她最高興的是岐黃一脈終於可以生活在陽光下了，她可以有錢買葯為魏無羨好生調養。
此後，聶明玦因坊間猶有對鬼道的議論，拉着魏無羨結拜，為其撐腰。因此，魏無羨終於可以專心完善鬼道，又有藍忘機在聶懷桑點撥下終於開竅常駐不夜天，相助魏嬰。魏嬰歷時數年，終於完善鬼道，解決了自身隱患，投桃報李，助聶氏解決了刀靈之患。
聶明玦已經不再追着聶懷桑練刀，聶懷桑可以堂而皇之的欣賞他的字畫。但聶二公子也不再任性地只顧自己玩樂，知道為兄長分憂。仙門在聶氏、藍氏、魏無羨等統領下，風氣一改從前。
沒有窮奇道截殺、不夜天反殺和魏無羨之死，江晚吟倒是沒有抽鬼修的習慣。雖然他依舊在蓮花塢奉行其母的尊卑論，但有江厭離和一心為父母贖罪的金子軒或規勸或替他除祟，百姓倒也不曾落得求神拜佛的境地。
數年後，曉星塵出山與宋子琛結拜夜獵，於一山野遇到了被通緝的惡友二人。彼時金光瑤和薛洋互坑中竟將彼此做成了活屍。曉薛二人將惡友誅除，終是了斷一樁公案。
又過數年，為了給小阿苑找伴，魏無羨在聶懷桑攛掇下開了偏向於實踐的夜獵實踐課。歐陽宗主等慕名將兒子送來，藍忘機紮實的理論知識加上魏無羨的寓教於學吸引了無數少年。以至於硬生生搶走了老牌名師藍啟仁的「生源」，又是另一樁談資了。
※※※※※※※※※※※※※※※※※※※※
自薦《天下第一捕[綜武俠]》05月09日開文：夏祈音VS無情
夏祈音知交滿天下，卻極少有人能夠真正走進她的心裏。直到那日，大雨滂沱，白衣青年從長街的盡頭緩緩而來……
她曾聽說一段美好的愛情都會有一個浪漫的相遇，在這場雨中，她彷彿聽到了花開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