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鐘山之神

第189章鐘山之神

這道身影太過龐大，渾身潔白，上半身如人但無四肢，而下半身卻像是蛇，只是雲海之中迷霧繚繞，又相隔甚遠，眾人無法看得真切，可依舊還是被深深所震撼了，彷彿看到了雲海中呼嘯而出的一尊山嶽般。

「那……那是什麼？」

不少人一陣瞠目結舌，被那倒身影給深深震撼了。萬丈身軀何等龐大？那幾乎是頂天立地的恐怖存在。

傳說中有移山倒海的上古大妖龍象一族，其身軀長達千丈，龐大到極致，乃是世間罕有的恐怖巨獸，武者第五境界龍象境中的「龍象」二字，便是取此獸之名，以概括龍象強者的強悍。

然而若是將上古龍象與方才那尊萬丈巨獸放在一起，恐怕就如同一隻雛狗一般，無法進行比較。

就在這時，翻滾的雲海再起掀起滔天巨浪，恍惚間彷彿天旋地轉一般，漫天雲海之中，渾身潔白的巨獸再一次呼嘯而出，這一次離的更近，巨獸出現的瞬間一股同時掀起一股氣浪，在場除了蘇牧與若離雪之外，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巨力襲來，輕易就能將他們掀飛出去。

好在若離雪與蘇牧同時出手布下光幕將所有人籠罩在內，眾人這才得以避免，一個個劫後餘生的模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臉色皆有些發白。

而這一次，眾人終於看清了眼前龐大的身軀，頓時震驚的發現這座高達萬丈的巨大身軀竟然是一具皚皚白骨，每一塊起伏的骨骼都如同山川地脈一般震撼人心，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痕迹彷彿在訴說歲月滄桑。

「嗚——」

一道彷彿自亘古而來的長鳴之聲響起，空靈而悠遠的響徹天地間時，眾人心中竟無法控制的生出一股悲涼之意，彷彿聽到了萬古歲月的滄海桑田，讓人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下一刻，萬丈身軀再一次落下，沖入眾人面前的雲海之中沒入不見，再次掀起了雲霧翻滾，將眾人看起來渺小到極點的身軀瞬間淹沒了進去，許久才重新出現。

當所有人感受到眼前的視線清晰時，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數百張高的顱骨浮現於雲海之上，形式人類頭顱，但卻生有一對骨角，兩顆失去了眼睛的骨瞳深邃無比，宛如深淵，中心處有一團幽藍色的火焰在燃燒，充斥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精神力波動，忽明忽暗間彷彿天地也隨之明亮或昏暗。

而他那足有萬丈高的身軀此刻則完全隱於雲海之中，不知延伸向何處。

所有人皆被這一幕鎮住了，哪怕是蘇牧與若離雪兩大龍象境強者，此刻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打鼓。

無人知道眼前這尊龐然大物是什麼，只能感受到其身上的氣息深不可測，無法確定其修為，但一定超越龍象境太多，若其出手，所有人都將瞬間覆滅。

誰能想到一個遠古大妖坐化形成的小世界之中，竟然會存在着這樣一個恐怖到讓人心悸的生物，莫非曾經那位遠古大妖真是一尊蓋世武帝不成？

「人——類——」

就在這時，那數百丈高，如小山般的顱骨緩緩開口，吐出了悠長的聲音來，震的所有人雙耳都一陣嗡鳴，有種恍惚之感。

「晚輩玄天道宗蘇牧，見過前輩。」

蘇牧朝着那巨大的顱骨恭敬的一拜，見禮道。

眾人見狀也是紛紛朝着顱骨一拜，面對這樣神秘且強大恐怖存在，無人敢有絲毫不敬。

「妖神陛下曾言，無盡歲月後人族有望替代妖族稱霸天地，不想曾經如螻蟻一般的種族，如今竟也真的能夠成長到這般強悍的程度？」那巨大的顱骨像是沒聽到蘇牧等人的話一般，自顧自的開口說着，似乎在追憶着什麼，語氣充滿了感慨。

眾人瞳孔驟縮，顱骨話里話外的意思，明顯是在說他曾經所在的那個時代人類還十分弱小，世間以妖族為尊。

事實上在遙遠的上古，確實有着這樣一個時代，那是人族傳承之火還未開啟的年代，人類肉身羸弱，無法與上古妖族抗衡，只能生存在夾縫之中，直到後來一位驚才絕艷的天才橫空出世，發現了人類這個弱小的身軀中充滿了恐怖的潛力，隨後開創引氣入玄之法，這才使得人族強者輩出。

一直到又過了無盡年月，人族第一位武帝橫空出世，一舉推翻萬妖橫行的時代，使得妖族只能龜縮於萬妖林中，無法踏足神武大陸的其他區域，創造了人族長盛不衰的不朽盛世。

而那個時代距今已經過去了太長的時間，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即便是武帝也無法抵抗壽命的流逝，眼前這個恐怖存在若來自那個時代，那僅僅是其壽命之悠長就足以震撼世間所有人。

「人類，如今以是何年月？這片天地以孰為尊？」

彷彿是要印證自己所想一般，巨大的顱骨開口朝着蘇牧發問道。

在那深邃的骨瞳朝着蘇牧看來時，他明顯的感受到一股磅礴無比的精神力將他籠罩，恐怖威壓之下讓他生不出一絲隱瞞的想法。

當然他也沒必要隱瞞，聞言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前輩有所不知，您所處的時代如今已消逝於時間長河中，被後世稱為上古，距今不知幾何，如今世間以人族神武聖朝為尊。」

蘇牧實話實說，但心中卻有些打鼓，這個老怪物自上古時代沉睡至今，修為深不可測，且無人知曉其沉睡的目的，誰也不知道這個老怪物聽到妖族已經被人族鎮壓后的消息會不會生怒，然後遷怒於他們。

如果真是這樣，蘇牧等人怕是要冤死，平白遭受無妄之災。

好在顱骨並沒有這樣的心思，聽了蘇牧的話后也只是發出一聲感慨的長嘆聲，滄桑之意更甚，竟然讓人心中生出一股感同身受的共情感。

一尊本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存在沉睡至今，天地都不再是曾經所熟悉的天地，這種孤獨感不曾切身體會，又有誰能感同身受呢？

「吾為鐘山之神，名燭陰。」

「燭陰！」

眾人心中猛地一顫，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腦海中便浮現出一段古籍中記載，無數人耳熟能詳的文字。

鐘山有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里。

尤其是蘇牧的心中震撼程度更是超過了所有人，他清晰的記得前世的神話傳說中就有鐘山之神燭龍的傳說，開目為晝閉目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乃是掌控天地大道的神祇，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也有這樣的生物。

然而不同於前世的上古傳說，神武大陸無盡歲月以前確實有燭龍存在，只是時代太過遙遠，這樣的恐怖生靈早就消逝，不想竟然能在此地親眼見證其復甦。

無需懷疑，當今時間能夠抗衡這尊上古大妖的存在或許唯有聖朝，若其出世，就算小世界外的六大皇者聯手也絕非其對手。

想到這裏，眾人的臉色變得凝重無比，蘇牧更是直接抱拳說道：「我等不知此地是前輩沉睡之地，無意打攪，還請前輩贖罪，我等這就離去。」

出了這樣一個恐怖存在，若對方不喜的話六國論武也沒必要繼續進行下去了，否則惹怒了這尊近乎妖神一般的上古大妖，六國都要遭受無比恐怖的浩劫。

誰知燭龍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隨後空靈悠遠的聲音傳出：「此地是妖神陛下長眠而成，吾不過妖神陛下的追隨者，沉睡無盡歲月不死，只為完成我的使命，待使命終結，便是我逝去之時。」

「使命？！」眾人心中震撼，哪怕沉睡了無盡歲月也要完成的使命究竟是什麼？難不成要覆滅人族振興妖族不成？

除此之外，眾人再也想不到什麼事情需如此不惜代價了。

似乎是看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慮般，燭龍又是開口說道：「種族興衰為命數，吾之時代以逝去，自不會幹涉其中。」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隨後又聽燭龍說道：「我之蘇醒，是為了迎接妖神陛下的重生。」

「！！！」

眾人聞言一個個都驚的長大了嘴巴，原本剛剛松下去的一口氣再一次提起，心臟都猛烈的跳動起來。

能被燭龍稱之為妖神的存在，毫無疑問必然是武帝層次的上古大妖，這要的恐怖生命竟然要在無盡歲月後重生？

如果真正如此的話，人族豈不是將迎來更加恐怖的浩劫？

「前輩口中的妖神陛下，莫非是縱橫上古妖族時代的妖族共主，傳說中近乎化身法則的上古妖神妖神應龍？」

就在這時，一旁的上官雲鼓起勇氣，用有些顫抖的聲音發問道。

面對眼前如神靈般的存在，哪怕他是玄天道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五大峰主之一，此刻也忍不住的心神顫抖。

「縱橫古今，除了應龍陛下之外，何人敢以妖神自居？」

燭龍遠古滄桑中的聲音終於多了一絲情緒，充滿了傲然與尊敬，彷彿應龍之名從其口中說出，是何等無上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