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聖芙蕾雅

「這是……崩壞獸？！」

握緊了若水，程立雪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幾乎有巴比倫塔高的赤紅色崩壞巨人。

它和以往的那些崩壞獸完全不一樣，黑色的鎧甲，赤紅色的線管，在線管中流淌的猩紅色液體，以及，那隱藏在漆黑的鎧甲下方的，一顆又一顆的猩紅色獸瞳。

那些長在身上的眼睛，每一個都有着自我意識。

其中的一顆眼睛的目光，落在了程立雪的身上。

程立雪當即便感到不寒而慄，她毫不猶豫地拔出了若水之劍。

下一刻，龐大的漆黑陰影將她與塞西莉亞的身體吞噬進去。

「好快！」

瞳孔緊縮，看着瞬間出現在自己面前，揮舞著滿是赤紅色導管的猙獰右拳砸下來的崩壞巨人，程立雪猛地躍起，下一刻，快速斬出一道劍芒。

——砰！

鋒利的劍芒將那導管線全都斬斷，猩紅色的液體如同雨水一般飛濺下來。

「我是凋零一切的黑，我是創造一切的白；」明明是雪地，無數青綠色的藤蔓卻拔地而起，將半空中的程立雪的細腰纏繞住，「誕生自創世之前，存在於湮滅之後……」

「黑淵白花，第三額定功率！」

綻放的純白色光芒中，拔地而起的藤蔓猛地將那崩壞巨人的龐大身體貫穿，然後，化為了保護傘，將塞西莉亞與程立雪，庇護在其中。

滋！滋！滋！滋！滋！

猩紅色的液體灑落在了白花的藤蔓上，青綠色的藤蔓頓時被快速腐蝕。

——轟！

失去了藤蔓的支撐，崩壞巨人重重地倒了下來。

「好強……不愧是塞西莉亞大人。」

看着一瞬間便擊倒了崩壞巨人的塞西莉亞，程立雪輕輕嘆了一口氣、

現在的自己，劍心受損，要是碰到這種怪物，恐怕根本就敵不過。

她看了一眼被她緊握在手中的若水，明明是那般的熟悉，但是，她卻想不起來，這把劍，到底是誰給她的了。

她的記憶，只剩下了一片模糊的殘影。

似乎看出了立雪的心事，塞西莉亞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我們已經接近巴比倫塔了，立雪，保持警惕，防止律者的攻擊。」

「嗯。」

程立雪用力地點了點頭。

……

金屬門緩緩打開，映入塞西莉亞眼前的，是一片血色的地獄。

巴比倫塔的內部，其第一層，變成了屠殺場一般的景象。

到處都是士兵和研究人員的屍體。

不僅如此，他們都被極其殘忍的分屍，其屍體散落在各處。

——啪！

塞西莉亞踩在了血水中，她皺着眉環顧著四周。

「塞西莉亞大人，根據崩壞能的反應，那位律者似乎在巴比倫塔的最高層。」

然而，塞西莉亞卻突然將蔥白的食指放在嘴唇前：

「噓。」

「立雪，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

程立雪愣了愣，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認真找著塞西莉亞所說的『聲音』。

突然，她睜大了雙眼：

「這是……小孩的聲音？」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什麼：「也對，巴比倫塔作為治療機構，自然是會收留那些感染了崩壞病的孩子們。」

「那個律者，沒有殺死那些孩子們么？」

「等等，塞西莉亞大人，你要去哪？！」

程立雪看着向著另一側方向走去的塞西莉亞，她下意識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討伐第二律者，那些孩子們，之後趕來的女武神部隊會帶她們離開的！」

然而，塞西莉亞卻搖了搖頭。

她皺着眉，一臉認真的對程立雪道：

「我聽到了，那些孩子們的哭聲。」

……

看着被關在如同牢籠一般的病房中的孩子們，程立雪呆了呆。

她下意識道：「怎麼會？巴比倫塔不是應該收容治療她們嗎？」

塞西莉亞的目光，被那些孩子們身上的綁帶吸引。

她輕輕咬了咬粉唇：「不對……」

「這些孩子們，都被當做成了實驗體。」

——砰！

鋒利的黑淵，輕易的便將牢籠的鐵門斬開。

看着那些雙眼黯淡，彷彿行屍走肉一般的孩子們，塞西莉亞輕聲喃喃道：

「立雪，你知道聖芙蕾雅嗎？」

「聖芙……蕾雅？」

「嗯，這是我的夢想。」

「就在不久前，我和德麗莎向主教大人申請了極東之地的一個人工島。」

「你也應該清楚吧，總部對於女武神的訓練，太過於殘忍了。」

「他們那些上位者，將女武神們當成了隨時都可以拋棄的工具。」

「因此，我希望在聖芙蕾雅中，教導孩子們，學會控制自己體內的力量，學會……自愛。」（自愛，即保護自己，愛護自己，尊重自己……這點未來的德麗莎完全沒有做好啊。）

「當然了，要是德麗莎一個人管理聖芙蕾雅，她肯定會糊裏糊塗的讓那些女孩們做不好的事情的。」

「所以，我希望到時候，我和她一起管理聖芙蕾雅，教導那些即將成為女武神的孩子們。」

說這些的時候，塞西莉亞露出了嚮往的笑容。

「塞西莉亞大人……」

輕輕吸了一口氣，程立雪鼓足了勇氣：「到時候，我也能去那裏當老師嗎？」

「當然啦，像立雪這麼優秀的女武神，我可求之不得呢~」

塞西莉亞微笑着道。

「優秀的女武神……」

輕聲喃喃著，程立雪隱約記得，曾經，也有人說過，她是一位優秀的女武神。

那人……到底是誰？

很快就回過神來，程立雪看向那些孩子們，輕聲道：

「所以，塞西莉亞大人……」

「你想要將她們帶走？」

「嗯。」

塞西莉亞輕輕抓住了立雪的手：「立雪，拜託你了！」

與其讓這些孩子們留在這裏，擔心她們被自己和律者的戰鬥波及到，倒不如讓立雪提前帶着這些孩子們離開。

然而，程立雪卻搖了搖頭：

「塞西莉亞大人，別忘了外面可是有女武神部隊。」

「就算我帶她們離開了巴比倫塔，她們最後，還是會被天命回收的。」

然而，塞西莉亞卻突然揚起嘴角：

「立雪，你難道忘記了逆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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