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一步說話
翌日一大早，幾乎整晚沒睡的我，被小芸拽起來趕往她家。
一路上我都暈乎乎的，沒辦法，昨晚根本就沒睡好——我決定了，一定要換個大點的沙發，不然湊合睡時連腿都伸不直。
當計程車停在CZ市郊的一處宅子門口時，我懵住了。
古香古色的大院，像極了電視劇中看到的那種豪門大宅。吃驚的看着小芸，我打趣道：「小芸，沒想到你家竟然這麼有錢？」
「這不是我家。」
小芸卻搖頭，解釋道：「這是我外婆家，因為我媽……她被關在這裏。」
一個「關」字，讓我心中微動。
之前我就聽小芸說過，最近一段時間她爸媽在鬧離婚。起因便是她一直很賢惠的媽媽，近期撞邪了似的，幾乎每晚都發神經，鬧出各種稀奇古怪的事來。
小芸的父親無奈之下，便在昨天經過一通吵鬧之後，直接把妻子送回娘家關了起來。
「先進去看看。」
我察覺到小芸臉上的傷懷之意，輕嘆一聲，跟着她走進了這大宅子。路上我不緊不慢的走着，倒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之處。
不多時，便見到兩位老人迎了出來。
「外公外婆。」
小芸朝着我眨眼示意，自己問了一聲好。
外公倒還好，淡淡點頭。但外婆臉上寫滿了不悅，埋怨的看着她：「小芸，終究是家裏的事……你帶一個外人來幹什麼？」
「外婆，我……」
「年輕人，不是老婆子逐客，剛才小芸打電話的時候沒說清楚，老婆子我以為就她一個人。」外婆朝着我揮揮手：「這是我們的家事，年輕人，你還是請便吧。」
「外婆……」
「小芸，聽你外婆的。」一直沒說話的外公也插了一句嘴。
整個院子裏的氣氛，立馬就尷尬了起來。小芸站在原地左右為難，看得出來，她很想讓我幫她做點什麼，偏偏這一對老夫妻不鬆口。
我心中暗嘆一聲。
若此刻換做是別人，我絕對不會多說一句，徑直離開就是了。可小芸昨晚因我糟了一出罪，我自覺虧欠於他，發自內心的想補償補償。
若是被這一對老夫妻趕出去，我豈不是白來一趟？
念及此處，我便沖着外公做了個抱拳的姿勢：「老人家，先不要急着趕我離開。如果沒看錯的話，貴府當年在初建的時候，請過風水大師指點一二，對吧？」
「嗯。」外公面露驚訝，點點頭。
「借一步說話。」
我刻意走開好幾步，朝着外公招招手：「有些話，只能出的我口，入得你耳。」
外公顯然被我的舉動弄得有些不悅。
不過，畢竟是他外甥女帶來的客人，略一遲疑之後，他還是朝着我走了過來。
待外公走進我身旁，我附耳過去，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壓低說了幾個字。剎那間，外公如遭雷擊，身形晃動，面色慘白一片。
他指着我，嘴唇哆嗦：「你，你怎麼……」
「噓。」
我抬手虛壓嘴唇，使了個眼色，外公立馬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此刻，外婆狐疑的看向外公，後者卻是飛快走過去，嘴巴貼在對方耳邊嘀咕了什麼。
外婆臉色驟變，看向我的目光中立即充滿了敬畏。
隨着老兩口對我態度的轉變，自然不會有人再讓我「自便」離開。小芸一直欲言又止的盯着我，一臉好奇。
但我知道此刻不是解釋這件事情的時候，只顧著跟着往裏走。沒幾步我跟着進到一個房間，一位面露倦容的中年婦女出現在我面前。
「媽。」
小芸眼眶有些泛紅，似乎想走過去，我飛快的抬手攔了攔：「小芸，你和外公外婆先出去等會，關門，拉住窗帘。」
「我……」
小芸還想說什麼，卻被外公直接拽着她往外走去。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徑直朝着小芸母親走過去，她此刻應該狀態還算正常，並沒有小芸所說的瘋癲跡象。只是，她在用一種很奇怪的姿勢看着我，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你是誰？」
在我快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忽然做了一個阻止的動作，臉上多了些恐懼之色：「為什麼你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你到底是誰？」
「你猜？」
我其實內心極為震驚，因為她說的這些話，我聽的有點發矇，畢竟在此之前我完全沒有見過她。更讓我吃驚的是，此刻她明明是個女人，發出的聲音卻是男人的腔調。
彷彿她女人的外表只是一層偽裝，體內藏着一個男人似的。
不過面對着這種怪異場景，我屏氣凝神，臉上自然不會露怯。不動聲色掐好五雷訣，順手又摸出幾張四方符，我準備試試她身上到底是什麼玩意。
我竟然感受不到任何邪祟氣息。
豈料就在我靠近她半米距離，準備打出一記五雷印的時候。小芸母親忽然滿臉驚恐的捂著嘴，抬手指着我驚呼：「我記起來了，記起來了，三爺，你是三爺……」
嘶！
聽到這個稱呼，我倒吸一口冷氣，幾乎是硬生生的收回了即將打出的五雷印。一時間，我忽然記起宋七這段時間一直稱呼我為「小三爺」的事。
現在這個素未謀面的小芸母親，竟然這麼稱呼着我，很顯然她所謂的熟悉並不是在騙我。或許，她是真的覺得我很熟悉？
她到底是誰？
情急之下我也顧不上其他，單手掐著五雷訣以防不測，另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幾乎是面對面的盯着她喝問：「三爺是誰？你怎麼認識三爺的？」
「哈哈，你居然問三爺是誰，你不就是三爺。」
小芸母親朗聲大笑，抬手打開我的手臂，一副奇怪至極的表情。但轉瞬之間，她卻又猛地蹙住眉頭：「不對，三爺不該這麼年輕，不該啊……」
我剛想說什麼，她卻忽然扭頭看向我，用一種機關槍似的語速飛快問道：「三爺，姓周的找到沒有？啊？三爺？」
姓周的？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這個姓氏，我立馬記起了奶奶告訴我的話，說我要等一個姓周的姑娘。直覺告訴我，兩者好像是一碼事。
我當即用力按住小芸母親的肩膀，用力的晃着：「你知道什麼？姓周的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找姓周的，你告訴我？」
「啊！」
豈料，許是我晃動的太厲害，小芸母親忽然高呼一聲，白眼仁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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