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道的詭辯
心驚膽戰之下，也虧得大晚上的沒什麼交警，老道總算是把車開到了工地附近。我連忙跳下車，暗暗發誓這輩子絕對不坐老道開的車了。
這傢伙一點都不像是快八十歲的人，這麼一個破車，竟然能開到將近一百邁的速度。我嚴重懷疑老道再開快那麼一丁點，車軲轆就會掉出去。
小阿楓早就到了，見我居然還帶着一個陌生人，做徵詢狀的看了我一眼。
我隨手指了指老道，介紹著：「這是老道，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
「不是，別聽他瞎說。」
老道急了，連忙摸出一張名片遞過去：「鄙人姓黃，人送外號黃半仙，你可以叫我黃道長。聽說此處的事主是令尊？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小阿楓只是看着他，一動不動。
老道被看毛了，試探著又說了句：「小兄弟莫非是對我有成見？不好意思，若是老道我做事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小兄弟，請名言？」
小阿楓依舊是一動不動。
老道立即吊起了眉毛：「小兄弟，這可就是你不對了，有話你明說……」
「行了，阿楓是啞巴。」
我忙拽住老道，後者一愣，立馬反應過來，連連擺手：「對不住小兄弟，原來是誤會——不過小兄弟，你看起來並非是天生聾啞之相啊？」
我瞳孔一縮，立馬從老道的話中意識到了點什麼，忙看向小阿楓。
老道這傢伙雖然滿嘴跑火車，但是好像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至少他說給趙志明看面相什麼的，我感覺到應該是真的。
果然，小阿楓臉上也露出詫異之色，顯然是老道說中了他的心思。這時，只見小阿楓揮揮手，不遠處一道身影飛快跑過來。
老道下意識的回頭瞥了一眼，結果愣是被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又看了小阿楓一眼，試探道：「小兄弟，這是你同胞兄弟？」
「不，這是我！」
小阿楓替身紙人站在老道面前，認真無比的說着。
於是老道就有點精神失常的前兆了，他看看小阿楓，又看看替身紙人，嘴唇不斷的嘟囔，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我準備解釋一句的時候，老道忽然一拍大腿，臉上露出恍然之色：「明白了，小子，你這是給紙人點睛了，對不對？」
「我艹！」
小阿楓臉上只是略顯震驚，畢竟我就看穿過他的竅門。但沒想到，老道這傢伙居然也能看穿，這就很讓我吃驚了。
老道忽然狐疑的走到替身紙人面前，圍着紙人轉了一圈，不斷「嘖嘖」稱奇：「好手藝，小子，你是我近五十年來見過的最好扎紙匠，沒有之一。」
「你還見過其他扎紙匠？」
我好奇的看着老道，後者點點頭，忽然瞥了一眼小阿楓，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姓蔡，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
小阿楓口不能言，但他的替身紙人馬上走過來，出聲詢問。
我愈發對老道好奇起來，這傢伙看起來邋邋遢遢，一副很不靠譜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麼，這貨每每有驚人之語出口，似乎都很準確。
老道忽然嘆了口氣：「如果你姓蔡，這事就對了。老道我幾十年前就見過你父親，蔡雄，對吧？扎的一手好紙人，算是這滄州地面上的一絕——不過，他可沒有你這點睛的本事，你是青出於藍。」
「嗯，我父親確實叫蔡雄。」
小阿楓替身紙人點頭，我這才知道，原來小阿楓這紙匠鋪子是世代手藝。不過，他那位老子不是還開計程車么？
小阿楓似乎看到了我的心思，解釋了一句：「我爸早年做過很多行當。你也知道，紙匠鋪子白天是不營業了，所以白天的時候，他會開出租。」
「哦。」
我點點頭。
這時老道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既然是蔡家的後人，我也就不瞞着你們了。其實那天晚上，老道我並非是被嚇蒙，只是，忽然看見故人成了那副模樣，我有點受不了。」
我眉頭皺了起來，老道這話真真假假的，實在是有點不好相信。不過，當時去精神病院時，他看起來確實沒那麼瘋。
可宋七說老道當時要跳樓來着，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老道，我記得第一次的時候，你說什麼屍身化鬼，對不對？」
「唬人的！」
老道很坦白的攤攤手，無奈道：「沒辦法，老道我也要吃飯，人家老闆就喜歡這一套。難道我要說，是棺材裏的屍身成僵，根本沒辦法解決？」
「……」
我無語的看着老道，心說看來今晚是白跑了。老道居然跟小阿楓的父親認識，並且還很清楚的知道這一檔子事情。
早知道我直接問老道就好了。
這時小阿楓忽然看向老道，他的替身紙人開口道：「那你知道，我父親為何會屍身成僵？我只懂扎紙人，對此類邪事不太清楚。」
老道立馬來來了興趣，拍著胸脯解釋起來。
原來這屍身成僵是極為難遇的，老道一輩子也就遇到這麼兩次，第一次還是在六十多年前。那個時候老道正在南方遊歷，剛好見到過這一幕。
不過那一次的殭屍遠遠要不小阿楓父親厲害，都已經開了靈智。好在當時能人極多，幾位門裏的師父聯手鎮制殭屍，避免了禍患。
「但是根據我的觀察，蔡雄好像並非惡僵，他現在遠遠未達到開啟靈智的程度。」老道悠悠說着，一副他很有經驗的樣子。
我和小阿楓對視一眼，我沒好氣的來了一句：「那還把你嚇的精神失常？」
「小子，我都跟你說過了，裝的，裝得好不好。」
老道忽然很猥瑣一笑，湊過來低聲道：「我都已經收了人家老闆的錢，就為解決這件事情。結果現在根本解決不了，不裝瘋，難道我要退錢？」
「老道你真……絕了。」
我下意識的舉起大拇指，默默的為老道點了個贊。他這波操作，完全出乎我的預料，刷新了我對老道不靠譜的上限。
就在這時，老道和小阿楓表情皆是一凜。
警兆頻生！
我立馬警惕起來，飛快的催動望氣之術感知起來。很快，便從東南方位感知到了一股煞氣，正在朝着這邊而來。
「快躲開！」
老道自顧自的竄開，我和小阿楓對視一眼，知道極有可能是有什麼東西來了，便一直跟着老道躲遠了些。
恰好附近殘垣斷壁很多，我們幾人便躲在一處斷牆後面，屏氣凝神朝那邊看過去。很快，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立馬意識到，這應該是小阿楓父親的那具屍僵。
因為之前在精神病院，我抽取老道的記憶於水幕重現的時候，就聽到過這樣的聲音。果然，不出一分鐘，一道機械性前進的身影出現在黑暗之中。
腦袋，依舊是放在地上，被一條腿輕輕的踢著往前走，看起來格外的詭異。而那顆腦袋，不斷的隨着腳步的移動，來回滾動着，眼珠子還不斷轉着，活靈活現。
我發現小阿楓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便連忙按住他，輕聲勸道：「阿楓，節哀，你父親已經去了。此僵雖然看似你的親人，但實際上……」
「不！」
小阿楓的替身紙人忽然低聲開口：「吳銘，不是的，你沒發現我父親的舉止很奇怪嗎？還有，當初他下葬的時候，屍首並未分離。」
「什麼意思？」
我一下子愣住了，沒反應過來小阿楓的意思。老道這時卻像是聽懂了，忙推了推我：「快，用你的四方符鎮制住他，咱們隨後再慢慢掰扯這事。」
「四方符能對付屍僵？」我一愣，畢竟書里沒說這事。
不過老道的話我不懷疑，這個節骨眼上，他應該不會坑我。於是我瞅准機會，摸出一張四方符，對準了那具屍僵的方向，飛快的用力扔了出去。
靈符自空中滑過，準確無誤的貼在屍僵身上。
下一刻，屍僵果然是不動了！
我目瞪口呆，乖乖，我們老吳家的四方符竟然這麼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