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冤大頭
司璃倒也不賣關子，仔細跟我講了講這一卦的事。
原來在她來滄州之前，乾門中有位號稱是神運算元的老先生，給她卜了一卦。老先生告訴她，滄州乃是非之地，一旦輕入便會有唇齒之憂。
司璃當時就很奇怪，是非之地倒是好理解，但唇齒之憂是個什麼玩意？只是那位老先生也就肯說這一句，憑白讓司璃猜測了好久。
直到之前被磕掉大門牙之後，司璃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唇齒之憂——她萬萬沒有想到，那位老先生竟然算的這麼準確！
我聽罷也是暗自心驚，乾門中人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存在？這時，忽然記起之前司璃說過的一件事情，正準備發問，她卻彷彿猜到了我要問什麼。
點點頭，司璃解釋著：「小三爺，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不錯，這位老先生，就是十幾年前幫我哥哥卜卦的那一位。」
「哦。」
我沉默了。
原本我只當司璃是瞎說，可有了門牙被磕掉這件事情，她在信口雌黃的可能性無限降低。除非，司璃是在徹徹底底的編一個謊言來欺騙我。
「小三爺，你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你吧？」
司璃聰明無比，一下子猜到了我的心思。很快，她臉上露出嘲諷之意：「小三爺，我乾門神運算元的事，如果有心，我相信小三爺一定可以打聽的到。」
乾門神運算元？
瞥了司璃一眼，我心道還真是要打聽打聽。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凌晨五點多快六點了，我直接給宋七發了條信息，讓他起床後來找我。
目前我身邊能接觸到玄門的人，也就只有宋七一個。而且這傢伙是個包打聽，任何事情對於他來說好像都不是秘密。
「小三爺，咱們現在說另外一件事。」
剛發完信息，一抬頭，發現司璃徑直望着我。而後，她指著自己那顆缺了一大塊的門牙，面色古怪道：「這顆牙，你不準備給我一個說法嗎？」
「什麼說法？」
我有點心虛的低下頭，假意看手機，內心卻是慌亂無比。
其實當時如果我搭一把手，接住司璃的話，她也不至於直接臉朝下摔在地上。但凡換一個姿勢，頂多也就是皮肉之痛，而非磕掉門牙。
雖然這兩者之間疼痛度差不多，但問題是，磕掉門牙這種事情確實比較難以接受——尤其是，還發生在司璃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身上。
不張嘴美若天仙，一張嘴露牙傻缺……
「小三爺，滄州好歹是你的地界，你是主我是客。」司璃有些走風漏氣，氣呼呼道：「現在我因為抓殭屍，門牙都磕掉了，難道你就不準備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肯定解決啊！」
我暗自鬆了口氣，大義凌然的拍著胸脯：「你放心司小姐，那頭殭屍，我保證一定抓住它，為你的門牙報仇。」
「呃……」
司璃怔了怔，足足有半分鐘后，才重新組織語言：「小三爺，其實我的意思是，殭屍什麼的不打緊，你難道不準備先幫我配個牙么？」
「配牙？」
我被司璃的跳躍性思維弄的有點跟不上節奏了，不過，看着她那顆漏風的大門牙窟窿，我也沒多說什麼，默默點頭表示同意。
一晚上折騰是在太累，我就斜靠在屋裏的沙發上，打起了盹。迷迷糊糊間，聽到好像是老鼠拉風箱似的聲音，呼扇呼扇的，很吵。
心煩意燥的睜開眼查看來源時，發現竟然是躺在床上休息的司璃。或許是因為缺了一顆大門牙的緣故，她嘴巴里呼出的氣通過那顆門牙縫，聲音像極了拉風扇時的響動。
我一時興起，摸出手機把這一幕錄了下來。
錄像片段中天仙一般的司璃，仰面朝天呼呼大睡，尤其是口中呼出的氣，配合著那道門牙縫發出異樣的聲響，看着起來特別帶勁。
我猜這一段要是發到老道直播間里，恐怕能換來滿屏的打賞。
「你，你幹什麼？」
豈料正在此時，司璃的打呼嚕聲一下子停住，睜開眼，滿臉愕然的望向我這邊。從她朦朧的睡眼中，看得出來，這小女人還在犯迷糊。
我忙不迭收回手機，謊話脫口而出：「沒幹什麼，看了看時間而已——對了，你不是要去看牙醫么，走吧。」
剛陪着司璃到了滄州口腔醫院，還沒等掛號，周憶雪忽然給我打過電話。她語氣很着急，問我現在在哪？
「我在……有點事，怎麼了？」
瞥了一眼司璃，我下意識的迴避了自己此刻乾的事。
好在周憶雪也沒追問，她只是着急著說，因為在疫情防控期間，待會課間操學校要進行檢查。所有的教師跟學生都必須在崗，否則學校就要通報處分。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我看了看時間，發現此刻已經是九點半左右，而學校的課間操一般是十點左右。也就是說，我要是準備趕回去的話，只有不到半個小時時間。
瞥了一眼身旁的司璃，我剛要開口，她竟先說話了：「小三爺，沒猜錯的話，你這是準備見色忘友了，對吧？」
「我……」
「那位給你打電話，你就把我扔在一邊不管？」
「可是……」
「我現在好歹也是個病人，對不對？要不是因為你，我這顆牙能掉嗎？我牙都掉了，你竟然不管不顧的要離開？小三爺，你覺得合適嗎？」
「好吧！」
我默默的收回了已經邁出去的步子，默默的坐回椅子上。看着司璃口中那顆缺掉一腳的門牙，我心想着昨晚殭屍那一腳為什麼不再大點力氣。
那樣的話，恐怕她嘴裏一顆牙都不剩了，哪能像現在一樣的懟我……
配牙是個極其漫長的過程，尤其是對於司璃這種女孩子來說。我在一旁默默的等著，別的沒發現，但有一點卻是很明顯。
司璃很有錢！
普通人配牙，價格是個特別重要的因素，但司璃配牙，價格反到是不聞不問。總之人家好像只關注一件事，怎麼能讓她的門牙恢復如初。
醫生自然最喜歡這種患者了，狠狠地一通忽悠，司璃便笑眯眯的選定了一款什麼骨瓷合金產品。
這姑娘笑眯眯的拿給我看，得意極了：「小三爺你看，醫生說了，這種牙鑲上去之後，好幾百年都不會壞呢。」
「幾百年？」
「對哦。」
「意思是，到時候你的骨頭渣子都腐爛了，這顆牙還在？」我好奇無的盯着她手中這顆牙，心說這些牙科醫生也真是扯淡。
一顆牙而已，弄這麼結實幹什麼？
司璃當即一怔，似乎意識到我說的好像有那麼一丁點道理。半響后，她這才惡狠狠的瞪着我：「狗嘴了吐不出象牙，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走吧。」
「不鑲牙嗎？」
「哪有那麼簡單，得好幾個療程呢。」司璃白了我一眼，滿滿都是城裏人看鄉下土包子的鄙夷感。我倒也無所謂，起身跟着往出走着。
不料醫生抬手攔住：「這位……同學，麻煩交一下費。」
「什麼意思？」
我愣住了，交費？是司璃配牙好不好，我交什麼費？
醫生彷彿見慣了這種情形，攔着我的手絲毫沒有鬆動。另一側，他拿起一張單子遞過來，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個…十…百…千…萬…」
待數清楚了這一串數字后，我破口大罵：「醫生，一顆牙而已，竟然要五萬多塊錢？」
「這位同學，你誤會了。」醫生擺擺手。
「我就說嘛。」
下意識的撫了撫胸口，我心道果然是看錯了，不過是一顆牙，又不是金子做的哪能這麼貴。
豈料這時候，醫生又開口了：「同學，這五萬塊錢，只是第一個療程的費用，後續費用，還沒有包括在內哦。」
「我日……」
大口大口喘了好幾口氣，我這才強忍着一拳砸扁醫生的衝動。回頭望了一眼，此刻司璃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着醫生笑眯眯但卻異常堅定的眼神，我只好自認倒霉。
回想着之前的情形，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司璃挑選的時候那麼輕鬆，一副絲毫沒有任何的負擔的樣子，原來早就算計好了一切。
我特么的才是最大的冤大頭，人家司璃擔心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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