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面對藍湛的盤根問底，魏嬰實在是避無可避，努力縮減了一下言語解釋道：「明天我不回去。」

「不回去？你要留在這兒？」

「嗯」魏嬰深深地一點頭，下頜都快埋進鎖骨里了。

「為...」藍湛順口要問，剛冒出一個字就收住了，腦子裏忽然閃過滑雪那天金光瑤的話，瞬間就明白了。

魏嬰和他一樣，表面上沒聽進去，多少還是有些信的，或者說半信半疑，他不回去一定是不想連累江家的人。

「說了嗎？」

「說了。」

「答應了？」

魏嬰沒說話，算是默認了，看臉色應該答應得並不順利。藍湛忽然想起有一次去找魏嬰的時候，他和江澄的臉色都不太好，剛要問就被魏嬰嬉皮笑臉地叉過去了。平時兩個人經常吵嘴，藍湛見怪不怪也就沒再提起，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那天說的。

想到這藍湛猛然想起來，魏嬰剛歸隊的時候還有些激動，但從那天開始就有些不對勁了。

「金光瑤找你說什麼了？」

魏嬰有些驚訝地看着藍湛，沒想到連這都被猜到了，只能坦白從寬：「還是那件事，也不知道騰躍到底許了他多少好處。」

「別太信他。」

「我知道，這些可能都是金光瑤故意設計的，騰躍也許根本沒精力顧得上我們，但萬一他們在等機會呢？我只是不想僥倖冒險而已。」

魏嬰的話也正是藍湛所想的，他知道現在已經到了最後關頭，確實應該謹慎些。

「如果你決意不回去，我留下來陪你。」

「那怎麼行，你家裏肯定不會同意的。」

「那你跟我回家。」

「那更不行，上次去爺爺就差點看出來，現在讓他發現還不打斷你的腿。」

「早晚要知道的。」

「那也不是現在，至少要等這事過去的。」

「我不會留你一個人。」

一想到魏嬰年少時的日子藍湛就忍不住心疼，那麼小的年紀就要一個人生活，無論多麼熱鬧的節日都與他無關，他絕不會再讓魏嬰獨自冷清。

「藍湛，你聽我說，如果你家人知道你因為我而不回去過年，我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可就毀了，我真的很想得到他們的支持，到時候我們每一年都可以在一起過。」

魏嬰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藍湛的反應，見他神情有些鬆動，又繼續勸說：「那麼多年我都是自己過，早就習慣了。況且今年我並不是一個人過啊，只是沒在一個房子裏，但我知道大家心裏都記掛着我，我已經很滿足了，何必計較那些形式呢。」

藍湛萬般不願，卻又暫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眉頭皺出了深深的溝壑。

魏嬰伸手點在藍湛眉心，輕柔地撫平了那兩座擠在一處的小山丘，綻開一副溫暖的笑臉，語氣輕緩得近乎撒嬌：「你要是捨不得，明天就晚一點回去，多陪我一會吧，我怕你一走我就開始想你了。」

藍湛被魏嬰兩句話說的心臟砰砰直跳，雙手不受控制地環過眼前的人，緊緊扣在了一起。心中念著，一切都會過去的，沒有人能把魏嬰從他身邊帶走，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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