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盼著早點死
楊思傑走到她身側，彎腰捧起她的臉說：「你擅長的我完全不會，又怎麼會幹涉你？到了國外我們在事業上各忙各的，我只希望時常能陪在你身邊，偶爾這樣說說話。」
「我也希望這樣，可我覺得互不干涉就是要尊重我的選擇，我想去巴黎讀一年的時裝設計。這一直是我的夢想，到最好的殿堂去學習提高自己……」
「你還是想逃走？」
顧素素克服內心深處對他的恐懼，拉開他捧着她的臉的手，說：「我沒想過逃離，紐約和巴黎離得遠嗎？我們同樣可以偶爾這樣說說話，我要的三年時間不僅僅是時間，也需要空間，讓我不再看到現在的你就害怕。你把我牢牢地控制在身邊，我對你的恐懼就永遠沒法消除……」
「好，我幫你聯繫那邊最好的時裝設計學院。」
「不用，我已經收到了他們的入學通知書，也是昨天登陸郵箱才看到的。」顧素素的語氣變得堅決。
楊思傑又摸了摸她的頭，笑着說：「我就知道素素向來是最厲害的，好，我答應你，在你讀書的這一年裏我會安排好你生活上的一切。」
「謝謝，我要休息了。」
「為什麼不再叫我思傑哥哥了，為什麼要對我變得這麼客氣？」
她每說一聲謝謝，他的心就會痛一下。
他是留住了她的人，可他們之間那看不清的距離似乎更遠了。
顧素素站了起來，又有些害怕的往後退去，「因為我害怕，還是特別怕你。」
楊思傑卻再次靠近她，忽然一把抱起她，極盡溫柔地笑道：「你知道我什麼也不會做的，只想讓你陪陪我。」
顧素素瞬間臉色發白，心裏慌得不行，即便他什麼也不做，她還是很害怕這樣的楊思傑。
「別怕。」楊思傑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只是溫柔地擁着她，在她耳邊說，「你怕我，只是還沒習慣和我這麼親近，以後慢慢地習慣了就好了。」
顧素素閉上眼，一顆眼淚從眼角滴落。
……
已到夏末，天氣依然炎熱，顧素素向陸志明遞交了辭職申請。
她抱着一個不大的紙箱從潮流公司走了出來，原本不想再離開這座城市，可如今還是不得不離開。
正是中午時分，烈日當空，她在大樓外仰望天空，強烈的陽光刺向她的眼睛，能瞬間烤乾眼淚。
這時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她不由感到緊張，害怕聽到楊思傑那溫柔的聲音。
即便再不願意接聽他的電話，她還是不得不放下紙箱，掏出手機，一看號碼是常慶川的，感到鬆了一口氣。
「素素，剛才陸志明和我說你辭職了。」常慶川開口就問她，「為什麼，這份工作你不是做得很好嗎？」
顧素素回答說：「慶川，我打算去國外學習一年。以前大學沒好好讀完，我總感覺專業上有欠缺，能再深造一直是我的夢想。」
常慶川能接受她說得這理由，可還是覺得奇怪說：「上次你不是和我說同秦總和好了，那你這次出國深造，他贊同嗎？一出去就是一年，他捨得你？」
顧素素立刻眼眶紅了，但她不想再哭了，這段日子眼淚實在快流幹了。
她吸了吸鼻子說：「我和他這一輩都不會在一起了，所以我要出國學習的事你別告訴任何人。」
「你們又吵架了？真是歡喜冤家。」常慶川替他們嘆氣。
顧素素努力笑着說：「這次不是吵架這麼簡單，是我的錯，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我。」
「到底出了什麼事？」常慶川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沒出事，我好著呢……」
常慶川了解她，不太相信她說的好，問：「那小星星呢？和你一起去國外嗎？」
一想到小星星，她就更揪心了，故作輕鬆地說：「他在秦天翼那裏，我總是四處漂，給不了他安定的生活，還不如讓他跟着秦天翼。秦天翼會是個好爸爸。」
「那倒也是。」常慶川還是沒法理解她現在的做法，說，「可你以前那麼難的時候都一直帶着小星星，現在就這麼輕易地把撫養權給了秦總，你不會是查出了什麼絕症吧？到底是去國外讀書還是治病？」
常慶川的猜測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可她其實更願意自己是得了絕症，至少可以盼著早點死，總比現在生不如死的好。
「你想到哪裏去了。」她故作輕鬆地笑着說，「我徹底服你的想像力，別再咒我了，我身體好著。」
常慶川只希望她不會隱瞞什麼難事，「身體健康就好，是我想多了。你什麼時候去國外？你出國前，我叫上霍錦，我們聚聚。」
「算了，等我到了國外再和你聯繫，你也先別告訴霍錦，等我到了那裏自己和她聯繫。」這個時候顧素素其實不想見任何熟人，只想自己躲起來舔傷口。
「也行，你出國讀書是大事，出發前要做的準備也多。等你到了那邊安頓好了，我們再聯繫。」
「好。」顧素素趕緊掛了，就怕說多了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
她彎下腰，正要再抱起紙箱時，有個高大的身影來到她面前，擋住了陽光，投下一片陰影。
「我來吧。」那個高大的身影幫她抱起了紙箱，又有意用自己的身體幫她擋住了炎炎烈日。
顧素素心中一緊，說：「你怎麼來了，今天不用處理這邊的公事？」
楊思傑很自然地一手抱住紙箱，一手摟着她，「也沒什麼好處理的了，我在這邊的投資不算多，再有什麼就交給下面的人去處理。」
顧素素哦了聲，和他一起來到停車場。
楊思傑先將紙箱放在了後備箱裏，又為顧素素拉開了車門。
顧素素這才發現今天馬克沒跟着他，看他不光背上的衣服全汗濕，臉上也全是汗，拿出一張紙巾，踮起腳擦了擦他臉上汗說：「這麼熱的天，你不用親自來接我的。」
楊思傑一把抓住她為他擦汗的手，高興地說：「你終於又開始關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