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都在嘲笑我
素素鬆了口氣，緊緊抱住他，讓他們彼此都暖和些，說：「其實我想告訴你，即便索菲對我有恩，我也不會原諒她殺害了陳媽。我只是覺得我們在法制社會中，就算再罪大惡極的人也應該由法律來制裁，我們不是上帝沒有權力審判任何人，你說對不對？」
「好了，按你自己的心意去辦，不要再和我說這事。外面是有些冷了，我們回病房去。」
素素嗯了聲，和他一起站起來走回病房。
到了病房門口，天翼突然問：「快過年了，我是不是可以辦出院手續，回家過年？」
素素皺眉，見他又不願在醫院好好休養，沒好氣地說：「秦先生不準擅作主張，聽醫生的。醫生要是說你能出院才准出院。」
天翼沖她一笑，「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看你就生氣了，用得着這麼緊張嗎？」
「秦天翼！」素素追着已走進病房的他，開始絮叨，「沒有什麼比身體健康更重要，這次你可得老實待在醫院，不完全康復不準自己出院！還有整天亂走動什麼，病人就應該躺在床上睡覺……」
天翼的耳朵都快長繭了，發現素素這嘮叨本事不亞於那些大娘大媽們，不過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聲音，卻讓他倍感幸福。
……
次日，素素沒有去翱翔集團，也沒管工作室的事，而是讓小林開車把她帶到了秦家大宅。
小林得知秦天翼已經告訴了素素關於索菲這事的全部經過，便沒再隱瞞地說出了索菲被關着的地方。
他陪着素素一起來到花房的地下室，隔着門她又聽到了索菲發瘋的聲音，不禁有些發憷。
「她一直都是這樣嗎？」素素問道。
小林低頭回答：「我來給她送水和食物時，有時是這個樣子，有時是睡着的。」
「把門打開。」素素說。
小林慌忙阻止說：「別進去，她現在徹底瘋了，瘋得很可怕。」
素素不禁問：「那你是怎麼把食物和水送進去的？開門后她會攻擊你嗎？」
「門上有個小窗塞進去就行了。」
素素深吸一口氣說：「把門上的小窗打開。」
小林伸手打開了門上的小窗，但不願往裏面多看一眼。
裏面的索菲突然安靜了下來，將整張臉湊到了小窗前。
「索菲，你為什麼要殺人？」素素看到了她那空洞又可怖的雙眸，痛心地說，「原本你可以重新開始的。」
「素素，素素，是你嗎？」索菲的眼神里迸發出光芒，用手使勁拍著門，「你是來救我的，放我出去！」
「索菲，你還不能從這裏出去，不過很快就會有人來帶你離開。」素素只想和她做最後的告別。
等她被警方帶走後，不管索菲最終會有什麼結果，她都不會再和她見面了。
「我不要，你現在就帶我出去，我只相信你，只相信你一個人！」索菲的語氣變成了哀求。
素素難過地說：「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當初我不該接受你的幫助，更不該把你接到瀾城來。如果沒有我，你的人生會完成不一樣。可再怎麼樣你不該殺了陳媽，我和你說過好多次，只要你擺脫過去就可以重新開始的，可是……」
「別再和我提什麼重新開始。」索菲沖着窗口外的素素笑了說，「沒人願意幫我，沒人真心想我好……」
「你怎麼會這樣想，大家都在幫你，大家都願意看着你好起來！」
「假的，全都是假的，連你對我都是假的。」索菲好笑地說，「其實每個人都在嘲笑我，你在嘲笑我、秦天翼在嘲笑我、魏亞男、徐詩詩她們都比我幸福，她們都在嘲笑我！」
「天呀，原來在你心裏所有人都是你的敵人，你在仇視每一個人。」素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形成了反社會的人格。
索菲哭了說：「難道不是嗎，你口口聲聲說要報答我、要幫我，可我在你心裏還不如那個魏亞男，你們才是最好的閨蜜，我又算什麼。」
「不是這樣的，你和亞男在我心裏同樣重要。以前為什麼不說你的這些想法，早點和我說，我會，我會對你更好。」
素素很後悔，要是早知道索菲心裏是這樣想的，或許她還能疏導她，讓她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索菲卻不滿意地說：「我要得不是同樣重要，我要得是在你心裏最重要的位置，可你把最重要的位置給了秦天翼。我已經妥協了，你愛秦天翼，我也和一樣的去愛他，這樣我們三個人就能永遠在一起，誰妨礙我，我就要殺了他！」
說完她哈哈大笑起來。
小林的臉上明顯有了怒氣，雙手緊緊攥拳，「少奶奶，你別和這個瘋子講道理了，我們走吧，讓自己瘋個夠。」
索菲聽到小林說的話，意識到素素要走了，開始用盡全力地拍門，大喊道：「素素，開門，你開門啊！我知道你不會忍心看我關在這裏，只要你開門讓我出去，我會好好地聽你的話，振作起來重新開始，我會的，真的會的！我們還是像從前那樣一起討論設計稿，一起選布料，一起去喝咖啡，一起看塞納河的夜景……」
素素忍住淚，打斷她說：「對不起，我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又對小林說：「把小窗關上吧。」
小林恨恨地瞪了索菲一眼，毫不留情地把小窗關上了。
索菲在裏面發狂地嘶吼道：「顧素素，你卑鄙、你虛偽！你和秦天翼就是一丘之貉！秦天翼就是個假裝的好男人，他明明看上我了，都吻過我了，卻不敢擁有我！沒用的慫貨……」
素素已毅然從地下室走了上去，對索菲後面那些不堪入耳的吼叫，她只當什麼也沒聽見。
一到上面的花房，她就吩咐小林說：「給她送套乾淨的衣服，我知道她的尺碼，從裏到外都讓她換身乾淨的衣服。還有送些西餐給她吃，去訂份她最喜歡的牛排……」
「少奶奶，你不用感到愧疚，像她這樣忘恩負義，還找能找許多借口的人不值得同情。」小林和陳媽共事多年，對於陳媽死在了這種人手上心中還一直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