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四 冰龍

四百四十四 冰龍

冰龍,傳聞之中,上古時期便已存在的凶獸,不知從何而來,又不知往何方而去,只知道,這種凶獸出現之時,會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上一次出現之時,便是神魔大戰,自此之後,便消失無蹤,千萬年來,再未曾出現過。

這是花枕月所知道的訊息,唐醉影同任無憂聽過之後,均是驚訝無比,仰頭看着那雲霄之上,一條長長的龍影浮動,哀鳴之聲不絕於耳,聽之叫人心生悲傷,似是有着無盡的哀愁與宿怨一般,唐醉影看着看着,脫口而出:「應該不止。」

「什麼?」任無憂聽得耳邊有人說話,側過頭看過去,問了一句:「唐醉影,你剛剛說什麼?」

唐醉影方要說話,腳下卻一陣晃動,冰面上的裂縫愈加的寬,幾乎要將整個冰面都掀開來一般,花枕月手臂抬起,腳步往後退,說:「小心腳下,這下面還有東西。」

裂縫之下,漆黑一片,觀之不知深淺,兩人心中有懼,便聽從花枕月之言,腳步後退,離開冰面,這時,忽然一條灰色的影子,從裂縫之下竄了出來,龐然大物,遮天蔽日,再一看,卻也已經飛入雲霄,追上了那條冰龍的影子。

任無憂抬手指著,大聲嚷嚷了一句:「是鯤,花枕月,我沒有看錯吧,鯤化為鵬鳥,飛了出去。」

花枕月的雙目追逐了鵬的影子,一直到鵬飛入雲霄,與冰龍一般,化成兩道影子,耳中亦是聽見了任無憂的話,回了他一句:「是鵬,你沒有說錯,走,我們去看看,他們好似要做什麼事情!」

說話之間,花枕月縱身而起,施展輕功,往那鵬與冰龍的方向奔去,唐醉影與任無憂隨後跟上,任無憂的口中還在說着:「花枕月,他們在天上,我們要怎麼追啊,你等等我們!」

花枕月並不理會他們,只是快速的向前,無視前面的一切阻擋,翻山越嶺,一直攀上最高的山峰,迎面烈風陣陣,吹捲起白雪,撲在花枕月的面上,然而她也毫不在意,抬頭仰望天空,搜尋着鵬與冰龍的身影,那兩個龐然大物,盤旋在雲顛之上,互相觀察,互相嘶鳴,似是老朋友見面,又似是仇敵相逢,天空之中的風雲都被他們所攪動,弄得雲層越來越厚,礦風格席捲,遠方隆隆的雷聲漸漸逼近,那雲上的身影也終於是落下雲端,轟然一聲,跌落在山巔之上,頓時激起雪浪千層。

雪浪撲過來,花枕月急忙後撤,然而,還是被白雪所覆蓋,跟在後面上山來的唐醉影與任無憂就更慘,還未爬上來,又遇白雪傾倒下來,兩人慌忙找了個避風的所在,暫且避開這一波的攻勢。

約是一刻鐘之後,天地方才漸漸安靜了下來,花枕月也將身上的白雪抖落乾淨,雙目看過去,眼前已不見鵬與冰龍的影子,而是兩個人站在那裏,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與身着灰色長袍的年長者,不消多問,這當是鵬與冰龍所幻化而成的人形,兩人對面站着,身下投下長長的影子,然而,兩個人竟是誰也沒有多說話,只是那樣安靜的站着。

唐醉影與任無憂在這個時候,也終於是爬了上來,弄得身上,頭髮上,全部都是雪,任無憂的頭髮,更是亂糟糟的一團,全沒有他世子爺的風範,不過,兩人到底是爬了上來,剛上來,便見到這樣的情景。

任無憂用手順了一下頭髮,挪到花枕月的近前,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忽然多了兩個人,從哪來的,你別告訴我,這是鵬和那個冰龍所幻化而成的。」

「你猜對了。」花枕月很乾脆的答了他一句。

任無憂面上的神情便有些糾結,抿著嘴,皺着眉頭,眯眸看過去,只見那白衣之人生的眉目清秀,唇紅若塗朱,一頭銀髮,垂直腳跟,而他竟然是赤著雙腳的,潔白如玉的雙足踏在白雪之上,整個人從裏到外,透著一股清冽的氣息,仿若不是這人間的生靈一般,反觀那灰衣之人,滿頭烏髮,披散而下,同樣是赤著雙足,一張臉,英俊瀟灑,眉宇之間,儘是一股湃然正氣,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剛一柔,相得益彰,端是好看至極,任無憂看了半晌,又問了一句:「他們站在這裏是做什麼,欣賞對方的美貌么?」

這種話,也就只有任無憂說得出來,唐醉影抬手敲了一下任無憂的肩膀,說:「無憂,莫要亂說話,我想他們應該是認得的,只是太多年沒有見過面了,故此,才會如此。」

任無憂抓了一下頭髮,說:「好多年沒見,見了面不是要有好多話要說的,你看他們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啊。」

唐醉影微微搖了搖頭,說了一句:「相顧無言,勝似千言萬語。」

任無憂皺着眉頭,回了他一句:「說的好像夫妻一樣。」

這次輪到花枕月敲了一下他的頭,說:「不要亂說話,神之前,恭敬一些。」

連續被敲了兩次,任無憂抬手摸了摸頭,連續不斷的趕路,又在這山巔之上,吹着夾雜着冰雪的冷風,任無憂的耐心在迅速的消耗,重重的嘆了口氣,說:「你不是講冰龍再現,天下浩劫,我看他這是見老朋友,不是出來搞事的。」

花枕月的雙目一直放在那鵬與冰龍的身上,聞言緩緩搖頭,說:「冰龍所帶來的災禍,並不是冰龍所導致,他只是給天下一個預警罷了,認真說起來,這災禍是怪不得冰龍的。」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任無憂也聽得糊裏糊塗的,一頭的烏髮,都要被他抓下來,兩條好看的眉毛都要打結,說:「你這話,我又聽不明白了。」

唐醉影站在一旁解釋了一句:「花枕月的意思是,冰龍所具備的是一個預言的本是,他能預見災禍,而非是製造災禍,這樣講,你可明白了?」

任無憂還是想了一會,點了點頭,說:「有點明白了。」

三個人說着話,那兩個人已經轉頭看過來,花枕月手臂微抬,止住兩個人說話,沖着那二人略一點頭,說:「在下除妖人花枕月,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我們此來北冥,是為尋找海之尾,探尋青龍之謎。」

鵬略一躬身,回了一禮,說:「女魃不必如此客氣,我能重獲自由之身,全賴女魃相助,只是,恐怕要讓女魃失望,自北冥存在之時,我便於此地居住,並未聽聞有關海之尾的訊息,海之尾不在此處。」

聽聞此消息,花枕月的面上也並未有失望神情,很是平靜的目光,說:「青龍於四千年前隕落於海之尾,而海市蜃樓是在那之前便已存在,鯤之消失要早於青龍隕落,海之尾亦是為傳聞之中的所在,經過這麼多年,或許位置有所改變,也未可知。」

任無憂在旁邊小聲的說了一句:「那青龍之身,也會隨着改變么?」

唐醉影急忙拉了他一把,說:「無憂,且先聽花枕月說話。」

兩人說話,花枕月未去聽,而是抬目注視着面前的鵬與冰龍,輕聲開口,說:「鵬,我想知道,你為何會在海市蜃樓,是誰將你束縛在那裏,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關於你與……」

花枕月的目光落在站在鵬對面的冰龍之上,冰冷那清冽的氣息,就如同一塊冰凍了上萬年的冰塊一般,冷,除了冷還是冷,花枕月略一停頓,繼續開口:「以及關於冰龍之事,上古神魔大戰之後,冰龍便消失無蹤,再未出現,而今忽然在北冥出現,是為何,又將會有什麼樣的災禍發生,我需要提前知曉。」

冰龍的目光也落在花枕月的身上,他的眼神如同他身上的氣息一般,也是冷冰冰的,看了片刻,冰龍方緩聲開口:「我對你的氣息很是熟悉,你是誰,從何而來,與鵬如此說話,你之身份,不簡單。」

花枕月單手負背,沖着冰龍略一點頭,算作見禮,開口言道:「我是除妖人花枕月,前生為旱神女魃,住在赤水之濱,參與過上古神魔大戰,我想,你應該在那個時候,感受到我的氣息。」

冰龍確實緩緩搖頭,說:「不,是在那之後,我見過你。」

「嗯?」花枕月口中發出一聲疑惑,不只是他疑惑,唐醉影同任無憂也是疑惑,花枕月的記憶能可追溯到上古時期,而且,似冰龍這麼特別的存在,她不應該忘記才對,而今卻是對冰龍毫無印象,難道說冰龍所存在的時期,是她遺忘那段記憶,然而,那段記憶不是已經恢復了嗎,這中間,又有哪些是被錯過的呢?

冰龍那雙淡藍色的冰冷的眼睛,定在花枕月的身上,說:「看來,你不記得了,不過,這沒有關係,你方才所問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鵬是被我束縛在東海之上的,預言將會有以為持有滅世之劍的人會在有一天到達海市蜃樓,將封印解除,到了那是,鯤便可恢復自由之身,化身為鵬,飛上雲霄,而那名持劍的少年,與你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

一句話,將訊息又指向了任無憂,這一趟北冥之旅,所牽扯到的不只是唐醉影,還包括花枕月同任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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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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